第002章：賀禮
江城，龍騰國際酒店門口，無數豪車齊聚，瑪莎拉蒂，蘭博基尼，保時捷，在這裏甚至百萬價格內的豪華品牌都已經不能算是豪車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紀家二少爺，紀山，林家千金，林煙兒。
今天要在這結婚。
婚禮上觥籌交錯。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今天這對新人身上。
可以說這兩人就是天作之合，林煙兒，江城兩朵金花之一，而紀山更是江城第一世家紀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無數讚美聲淹沒了兩人，作為這場婚禮的主角之一，林煙兒自然也是和各方人員討論。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
“煙兒姐，你這樣做，對得起方白哥哥嗎？”
一名穿着淺藍色連衣裙的女人，睜大了杏目，那如黑寶石般純凈的眼眸中，卻是帶着強烈的怒火。
說話的人叫柳依依，是江城柳家的大小姐。
柳依依，林煙兒，是江城上流社會的兩朵金花，誰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在林煙兒的婚禮上發難。
而且居然提到了那個名字。
那個讓整個江城上流社會都視為禁忌的名字，雖然大家在私底下也會說一下當年的事情，但沒有人敢在公眾場合討論。
尤其是在林煙兒的面前提起。
林煙兒剛才還明媚的笑容，瞬間就定格住了。
面色如千年寒冰一般冷漠。
柳依依不依不饒，“你是方白哥哥的女人，你們婚約都沒解除，現在方白哥哥生死不明，你卻要嫁給他的仇人！”
當年帶頭擊垮方家的，正是紀家，而紀家也正是如此，才能坐上江城第一世家的寶座。
“柳依依，你瘋了嗎？說話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這時候一名身着得體的黝黑中年人站了出來，對着柳依依怒斥道。
“謝林，你忘了嗎？當年你母親病重，連醫藥費都付不起，是方白哥哥，給了你一個機會，讓你當他的秘書。”柳依依那漂亮的臉頰上滿是怒火。
“而你是怎麼報答他呢？編造出一堆莫須有的罪狀配合紀家來誣陷他！”
謝林怔了怔，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當年他的確受過方家恩惠，也的確在方家最危難的時候，為了利益，反咬了方家一口，只為了能躋身於江城的上流社會。
“還有你，趙政昊！”柳依依指着一名剛才還跟林煙兒談笑風生的青年，“你是方白哥哥最好的朋友，他當年提攜你做生意，讓你從一窮二白，成為億萬富翁，你再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
“孫明，當年你欠債被道上的人追殺，是方白哥哥救了你，現在你卻成為了紀家的一條走狗！”
“……”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被柳依依一五一十的全都揭露出來。
方白，這個名字就如同一道已經結痂了的傷疤，看似完好，但揭開后，卻是血肉橫飛。
在這傷疤之下，是多少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是多少罪惡骯髒的人性！
“是啊，十年了，你們都忘了當年方白哥哥是怎麼對你們的了，我不求你們你們有所作為，也不求為方白哥哥報仇，但你們也不要在這種時候還要送上祝福啊！”
柳依依的眼眶通紅，她噙着眼淚，嘴角抖動，如同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女孩。
“你們都忘了方白哥哥的好。”
“但我記得！”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還能和沒事人一樣，在這裏祝福當年的仇人！”
有人羞愧的低下了腦袋，他們心中還尚且留有一絲善念。
但更多的人的眼眸中卻充滿了怒火，柳依依的話無疑是將他們人性中見不得光的卑劣擺在光天化日之下。
早就已經習慣做人上人的他們，哪裏受得了這種侮辱？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
“真以為你是柳家的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亂說話了？”
“小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這時候柳依依的父親面色大變，柳家在江城的地位的確很高，算是金字塔頂端的大家族，但不代表柳家可以同時得罪這麼多的大世家啊。
尤其是這裏面還有林家，紀家這兩個甚至還要強於自己的大家族。
“依依，你亂說什麼呢！”柳父連忙上千拉住了柳依依，並且在柳依依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義正言辭的警告。
“你想讓我們柳家重蹈方家的覆轍嗎？”
他怕了，哪怕當年他和方白的父親是莫逆之交，哪怕這些年他也一直為方家打抱不平，但他還是怕了。
他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出來為方家鳴不平。
“可是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啊！”柳依依強忍着淚水和委屈，“為什麼，為什麼事到如今，他們還能像沒事人一樣。”
“如果連我都不記得方白哥哥的好，那誰還能記得呢？”
就在這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林煙兒終於開口了，她大步離開了人群，朝着柳依依走來。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她的嘴角帶着譏諷，“因為他方白就是一個廢物！”
“方白哥哥才不是廢物，他比你，比在場的人，都要優秀，都要強，當年你們不還是圍着方白哥哥轉！”柳依依不屈不撓道。
林煙兒冷冷一笑，“我承認他很優秀，家世，樣貌，學識，情商，都是一頂一的強者。”
“年僅二十，就可以執掌方家這艘商業巨艦，風光無限。”
“但這又能怎麼樣？他的心太軟，說好聽一點是善良，說難聽一點就是愚昧。”
“他失敗了，那他就是一個失敗者！”
“失敗者，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廢物！”
柳依依被林煙兒這一連串的說辭打的啞口無言，她實在想不到，當年那溫婉的煙兒姐姐，到了現在，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副醜惡的嘴臉。
當年的她，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柳依依的臉色蒼白，她死死的拽緊拳頭，口中喃喃。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明明是你們忘恩負義。”
“明明錯的不是方白哥哥……”
“歷史永遠是活着的勝利者來書寫的，而現在，他方白，在江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一個廢物罷了！”林煙兒步步緊逼。
現場的人面貌也都舒緩了下來，這就對了。
一個不懂事的丫頭她知道什麼？
只憑心中的怒火，胡亂髮言。
一些和柳家有交易的家族，也在心中暗自盤算，等今天回去后，要和柳家解除交易才行啊，被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這麼一搞。
鬼知道柳家還能支撐多久？
那些已經撕破了嘴臉的人，哪怕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心虛和愧疚，也會不留餘地的將柳家擊垮。
這個小丫頭，害死了柳家啊！
而就在所有人都對柳依依橫加指責的時候，一道響亮的鼓掌聲響了起來。
“說得好，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歷史的確應該是由活着的勝利者來書寫。”
聲音過於突兀，竟是一下子讓原本有些喧囂起來的婚禮現場變得無比的安靜。
所有人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去。
卻是一名身着白色西裝，手裏提着一個方正檀木禮盒的青年從外邊大步走了進來。
青年看起來溫潤如玉，若是用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只是他嘴角噙着的譏諷笑意，破壞了整體的感覺，使得整個人看起來邪異無比。
在場的人看着這名青年，大部分人只覺得他看着有些眼熟，但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裏見過他了。
“這位兄弟，不知是哪個家族的，我怎麼不記得請貼上有你的名字。”紀山這時候也開口詢問，來人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他得要搞清楚是敵是友。
“你問我是誰？”青年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眼眸之中有的是滿滿的自嘲。
“看來十年的時間的確挺長的。”
“長到你們都忘了曾經自己搖尾乞憐的對象，長什麼樣都已經忘記了嗎？”
這句話剛落下，在場的人都錯愕的張大了眼睛，這，這……
他們終於從腦海里翻出這個人的名字來了。
“你是，方白！”
方白！
他居然來了！
也難怪他們沒有想起來面前這人是方白。
實在是面前的這個方白和記憶深處的方白差的實在是太遠了。
記憶里的方白，是一個和煦如暖陽的人，他總是溫柔的對待每一個人。
讓人如沐春風。
可是現在的這個方白，雖然也是在笑着，但他那如長槍一般挺拔的身姿，還有那帶着嘲弄的嘴角弧度。
給人一種凌厲的感覺，如烈陽一般絢爛。
讓人根本沒法忽視他的存在。
林煙兒身子猛地顫抖，這是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也是自己一手將其送入墓地。
他，居然還活着？
柳依依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方白，如果不是因為過於震驚，她早就衝上去抱住方白，說出這些年心中的委屈。
方白走到柳依依的面前，伸出手來揉了揉柳依依的腦袋，一如當年。
“這些年，委屈你了。”
剛才，哪怕是千夫所指，柳依依都不曾落下眼淚。
但在方白這溫柔的語句中，她潸然淚下。
哭的梨花帶雨。
“方白，是你！”作為婚禮的男主角，紀山終於忍不住了，大步走上來，“你居然有膽子來這裏？”
方白卻恍若未聞，他只是聳了聳肩，看向林煙兒，“聽聞你要結婚了，我這作為前夫，總不能空手過來吧。”
“送紅包，着實是有些俗氣，也配不上你曾經作為我女人的身份。”
“所以備好一份薄禮，希望你能喜歡。”
方白將手中的禮盒丟上台去，禮盒摔落在地上的瞬間，就開始散架。
四處散開的木片，露出了那被包裹在禮盒裏的禮物。
有膽子小的人，已經捂着自己的嘴巴，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膽子大的人，看清楚禮物的真實面目后，嚇得手腳發涼。
紀山在經過一開始的錯愕后，也終於看清楚了禮物的模樣。
那是首級。
如果只是首級，那他也不會過於驚訝，這麼多年來，他都不知道親手殺過多少人了。
可問題是，這是他哥的首級。
他的親哥哥。
紀家大少爺。
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