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葉尚管事
不同於上次進入葉尚府,這一次的李風搖卻是光明正大。拓跋劍梅與姜韻竹已在門口等候李風搖到來。
門前可見的有九名家丁,未能見到的或者潛伏在暗地的就不知數了。乍一看,雖稱不上輝宏,可也算是壯觀,伴隨着兩旁石獅的炯炯有神,這些家丁顯得更為精神抖擻。
李風搖上前與兩位姑娘會了面,轉而向門口穿着特殊的一位家丁候道:“這位兄弟,還望行個方便,通知一下你們家主,就說李風搖拜見。”
那穿着特殊的家丁自然不認得李風搖是誰,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前這貴公子模樣的青年,喝道:“你是誰?我家家主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拓跋劍梅聽得生氣,想要理論卻已被李風搖制止。
李風搖還是有禮道:“那你就去說,五門神捕的李風搖,拜見。”
“五門神捕?官府的人?”家丁哈哈笑道,“還就不給你五門神捕面子了!”
李風搖譏笑兩聲,笑道:“已然是門前值班的小廝,不幹這通風報信的活兒還有什麼用處?”
“你!”這家丁伸手抓向李風搖的衣領。
李風搖微微一笑,單手反抓,一把將他摔在地上。
其餘家丁見老大被摔了個底朝天都上去幫忙對付這位不速之客!
“慢着!”府中突然傳出渾厚之音。
家丁聽得此聲都紛紛退在一邊不再行動。
李風搖朝聲源處望去,迎面走出來的是一位半百老者,身着青衣長袍,嘴中還叼着根細長煙斗。
有如此渾厚嗓音已然不是等閑之輩,這內力之深怕是在本公子之上。李風搖粗略打量他一番,已先道:“本公子李風搖,今日前來特見葉尚家主。”
那老者面容慈祥,哈哈笑道:“認得,自然認得,天下五門神捕之一的李公子何人不知?你們這幫有眼不識泰山的奴才,還不向李三爺賠罪?愣着幹什麼?”
這些家丁聽了老者的話自然都乖乖道歉賠罪。
老者眼見身後兩位女子,這容貌靚麗,武器又是峨眉雙刺,自然有所見識:“想必二位就是峨眉四韻其二了?有禮有禮。”
拓跋劍梅與姜韻竹見了也行江湖之禮抱拳。
李風搖道:“敢問前輩是?”
老者笑眯眯看着李風搖:“前輩不敢當,只是枉活了幾歲,老夫是葉尚家老管事‘蔣約’。”
李風搖腦中瞬時閃過一個人的名號,只是當他想到此人時卻是頗為吃驚:蔣約,不是當年蔣家蓬樓的二當家嗎?也是現任蔣家大樓主的二叔,上代大樓主的二弟。如果真的是他,他怎麼會在葉尚家做管事?
蔣約見李風搖盯着自己良久,笑呵呵道:“李三捕頭在想什麼?我是那個蔣約,‘八臂哪吒’蔣約。”
“真的是你,本公子只是好奇身為蔣家前任二當家,怎麼會在葉尚家做事。”
“說來話長,說來話長,我們先進府聊,如何?”
李風搖點了點頭:“那就請蔣管事帶路了。”
·
緊隨蔣約的步伐,一路下來李風搖迷霧重重,看似輕描淡寫的蔣管事定然不是表面一番風平浪靜,這件事暗地裏怕是個無底洞,一旦踏及此處怕是萬丈深淵。
來到大堂中央,眾人隨主客之禮相繼坐下。
主人的位置卻一直是空着的,一旁的蔣約也不坐,而是就靜靜站在一旁不動神色了。拓跋劍梅姜韻竹坐在李風搖同側,對面卻又坐着兩位年級不小的老者與他們想望。
李風搖見蔣約不再說話,又瞅了對面二人,決定先發制人,起身道:“蔣管事,不知這二位是?怎麼也不與本公子做介紹呢?”
二人與蔣約使了眼色,蔣約點頭示意。
這二人一胖一瘦,胖的憨態可掬,也站起來撫須笑道:“老夫是二管事,雲狐劍二,幸會。”
那瘦高的面容可怖,神色不善,道:“三管事,雲狐銘。”
李風搖有所耳聞,道:“本公子卻想也不是別人了。‘二刀’雲狐劍二,‘傘劍’雲狐銘,當年威震四海,挑戰中原眾劍客的就是二位,可對?”
雲狐劍二撫須笑對,雲狐銘已然走近李風搖身前。
雲狐銘身高比李風搖高出了一個頭,但在他的俯視下,李風搖竟一點也不覺得壓迫。
可是呢?李風搖心中有強烈的感覺,他終究是要與此人一戰的感覺。
李風搖退回座位,拓跋劍梅說道:“葉尚家家主葉尚楚雄還不出來嗎?莫不是怕了我們不成?縮在家中,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也不清楚嗎?”
蔣約收起手中煙斗,道:“此事我們這些手下一概不知,只是姑娘想要見我們家主,怕是不能了。”
劍梅問道:“為何?不敢?”
蔣約笑了笑:“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家主得了怪病,嗜血如命,我們這些家僕怕他傷及無辜就把他關在了隱蔽之處。還望各位見諒,我們家主真的不便見客。”
“這天下還有這般奇怪的事?”劍梅道,“那我要親自去看看!”
蔣約態度強硬,喝到:“慢着!姑娘不懂其中意思?你今日是見不到家主的!”
向來火爆脾氣的劍梅哪會善罷甘休?聽着這老頭子如此強硬的態度她自然也要硬闖:“那就休怪我無理了!”
李風搖只覺得場面要亂,當即攔在眾人中間:“各位切勿衝動。”
劍梅喝道:“李風搖你讓開!”
李風搖攔住劍梅,直視蔣約道:“只聽這片面之詞,怕是難以信服。這樣,蔣管事帶路,本公子尚有些醫學知識,讓本公子看看如何?”
李風搖半月前曾打入過葉尚府,當時他還見葉尚雄楚毫無事事,現在突然害病怕是蹊蹺。
蔣約略有深思,身旁雲狐銘早已出手!
雲狐銘這一出手是朝着李風搖面門砸去,他手中早握着一柄花傘。
李風搖自然還未反應,身後警惕的拓跋劍梅見狀已拔刺挑開了雲狐銘的傘。
雲狐銘一擊未中知道沒了機會於是又收回花傘。
李風搖驚險躲過傘擊,道:“謝了,拓跋姑娘。”
姜韻竹見狀也做起警備。
拓跋劍梅怒道:“李風搖你看看,和這些人講什麼理?”
李風搖對剛剛雲狐銘這一下憎惡至極,道:“雲狐先生好速度啊,乘人之危雖然沒成功但着實讓本公子難堪了一下。”
雲狐銘冷笑道:“怎地?不服?”
雲狐銘“服”字還未脫口,他喉嚨處已然冰涼刺骨。
怎麼回事?
蔣約首先吃驚,因為,不知何時,他自己也未曾反應過來,李風搖已出劍抵在了雲狐銘的咽喉處。
雲狐銘反應過來後退三步腿已經軟了......
姜韻竹在一旁看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雲狐銘丟了面子,回過神來剛見到姜韻竹在笑自己,瞬時持傘刺向姜韻竹。
“滾!”李風搖收劍拔刀,斬妖刀已劈開了他的傘。
雲狐銘傘一破,傘中一道白光乍現射向了姜韻竹!
姜韻竹提刺想要抵擋,身旁李風搖已先趕至,斬妖刀三刀封路!
雲狐銘傘中白光正是他的劍!他出手狠辣卻不想李風搖的刀法封了他的劍路,當即折返回去將劍收回袖中。
李風搖擋在姜韻竹身前,斬妖刀回鞘,低語道:“你還好?”
姜韻竹默默嗯了一聲不再作答,一旁的大師姐劍梅看着倒吸了口涼氣。
李風搖斜視雲狐銘,冷哼一聲:“‘傘劍’大名,不盡人意。”
雲狐銘哪受得了這個諷刺還想再戰,卻被蔣約喝止,他只剛才兩個回合便知三管事並不是李風搖對手。
蔣約呵呵笑道:“‘千面玉槍’李風搖果然名不虛傳,見識了。”
李風搖道:“這打也打了,不知道能否見到葉尚雄楚!”
蔣約尋思了半響,呵呵道:“那好,只是我家主現楚昏迷狀態,還望各位先高抬貴手,凡事等他恢復正常再做定奪可好?”
拓跋劍梅不管這些,她只是想先見到葉尚楚雄,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瘋,於是道:“那好,但如果是裝病,就怪不得我的雙刺了!”
·
葉尚雄楚被幽禁在府中後院密室,李風搖對府內地圖知曉,密室應該就在那日葉尚櫻瞳沐浴的池底地下。
密室幽暗,葉尚雄楚被困在一座大鐵籠里,身上被綁九道鐵鏈。鐵鏈延伸出去捆在兩旁支撐密室的立柱之上。
李風搖看得分明,這雄楚赫赫男人,周身大穴皆已被針所封,就連琵琶骨也被鎖了起來。
“這……”李風搖有些觸目驚心,“葉尚雄楚他……這樣算是廢了吧?”
蔣約緩緩搖首無奈嘆氣:“這要是能有一丁點治好的方法我們也會想辦法救他,可惜……”
李風搖看着籠中披頭散髮的滄桑男子,右肩上代表葉尚家的“鳳凰刺青”此刻已泛着血淋淋的傷感。
李風搖回首看向身邊的劍梅,問道:“你打算?”
拓跋劍梅眼中躊躇,低語道:“今日便放他一馬,我與師父通報一聲再做定奪。”
李風搖問道:“匡師太也來了?”
劍梅道:“兩日後師父就會前來,到時候再做定奪!”
姜韻竹問道:“那我們這就離開?”
劍梅道:“葉尚雄楚如今看來也是廢人一個,今日殺他恐天下人恥笑,可生殺大權終究歸於我師父,殺不殺他由我師父決定!”
蔣約微微嘆息:“三位也知道了我家主現狀,還望各位不要散播,給我們葉尚家一點薄面。”
李風搖凝視了一番血跡斑斑的葉尚雄楚,欲言又止,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