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絕地無能
李風搖的斬妖刀附魔劍都在腰間,不過是被衣擺所包裹着,眼下三根金絲線直接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風搖背對着飛出絲線始端的那人,緊握刀劍長柄,若有不測當即出手。
腳步聲愈來愈近,李風搖屏着呼吸慢慢轉身。
啊?!是那女子!李風搖回身瞬間竟是詫異:這女子雖矇著面紗,可一襲古典淡雅的紫色和服配上月光的熏染,有說不出的味道。
女子沉默不語,只盯着易容成家丁的李風搖,久久不作出聲。
李風搖看着女子,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說遠的,剛剛這女子那綾羅不遮,背影酥化的情形還在他腦中浮現……可他知道自己現仍處於家丁身份,半響回過神來以扶桑禮節低頭哈腰半蹲:“小的,小的一時迷路,誤闖了小姐的地方,還望……恕罪……”
都說葉尚家二小姐美若天仙,今日見得她這身打扮,定然就是她了……可這芳名江湖卻還不曾知曉。
女子見家丁言語之中吃吃頓頓,只是揮了揮手叫他離去。
她沒發現?李風搖懸着的心終於掉了下來,暗暗呼出一口小氣。麵皮與麵皮下的真臉怕是都透着涼涼的汗水……
李風搖還沒走時那二小姐便已先行一步緩緩而去。凝望着她的背影,端莊而不失典雅,靈動而不失沉默……對!沉默,這女子真的好冷……李風搖剎那間竟有些懊惱起來:只怪這月色太暗,看不清這女子的臉蛋兒,真是可惜……
可她?本公子真的好熟悉,怎麼就記不得了?李風搖敲了敲自個兒腦袋便也不作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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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焱帶領着大隊捕快再一次來到先前搏鬥的巷子裏,可讓人驚訝的是本是血腥十足的場面一下子連血滴的影兒都沒了。
這也太過迅速了?蔣焱沉思片刻,環顧四周:若是三兩下動靜自當引不起什麼注意,可方才明明聲勢浩蕩,周圍百姓不可能不注意到。
百姓?話說巷子兩旁倒是兩個酒家,不妨去看一看?
蔣焱想到這兒吩咐道:“我就帶三個進這家酒樓,其餘附近把手,切勿驚了周圍的人,凡事能掩則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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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有些許冷清,不大,卻也稱得上五臟俱全。
蔣焱一進店裏就頗有些不自在,可能他自己也對海鮮一類的東西敏感,又正好這家店是海鮮酒樓。
蔣焱畢竟心細,在任何不確定因素出現前,只有有利的地形可以幫助自己。
“真的腥。”蔣焱捂鼻掩蓋心中周密,故意道,“就找個靠窗的坐着吧。”
他們幾人隨即受店小二的招呼坐在了為數不多的幾個靠窗的位置上。
這店裏看着再是平凡不過,蔣焱叫住了個瘦高的小二:“夥計,可否問個事?”
那小二倒是熱情,也是蔣焱本就生的面善,看着親民沒有什麼大官的囂張架子。
蔣焱道:“我只想問一下,你們這店今日是一直開着的嗎?”
小二回道道:“客官有所不知,本店一日十二個時辰有八個時辰是開着的,一直到明日子時才打烊。”
“好,那我繼續問你。”蔣焱拿出一小片碎銀塞在小二手裏,“一個時辰前,就在隔壁的巷子,你們可曾聽到什麼動靜?傳來打鬥或是有些什麼奇怪的別的聲音?”
小二尋思了半響,搖頭道:“客官大人,小的收了你的錢,那小的就不會昧着良心撒謊,可真的小的沒聽到什麼動靜呀!”
怎麼可能?一牆之隔的距離,動靜又如此之大,怎麼會這樣?耳朵對勁的人應該都能有所察覺才對。
“喂!這裏是你這個老婆子該來的地方嗎?走走走!沒錢還來這裏,又來賣你那小玩意兒?”
門口傳來了另一個小二訓斥的聲音,蔣焱回過頭去,看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見是位年邁體弱的老婆婆彎哈着腰,全身破破爛爛,手頭還跨着一籃子東西。
那老婆子扶着門框欄,一步一步走進來,嘴中念道:“好心人看看吧,老婆子這靈着呢,都是全心全意求的平安符。”
“滾你的!”小二道,“要賣去別處賣,我們這是乾淨店,你賣這些平安什麼符的豈不是要取個壞兆頭?”
蔣焱見這老婆婆着實可憐,當即上去攔住:“你讓開,你也是有父母長老的人吧?怎的如此無情?”
本是囂張的小二隻是與蔣焱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對視了一眼便弱弱地退下不敢多說什麼話了。
蔣焱一手攙起老婆婆,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婆婆,你且休息休息,我看你行動不便,為何還要出來做買賣?”
“養活自己哦……沒錢,什麼也沒能怎麼辦呢?”才緩過氣來的老婆子通了氣開始咳嗽。
蔣焱身邊的隨從見狀給她倒茶。
老婆子一隻是稍作片刻,送了蔣焱和三個隨從四個平安符便起身要走。
蔣焱見這平安符倒是做的小巧精良,在手中看了看還挺喜歡的。
老婆子起身便要離去,可奈何笨重的身子剛一着力便是一個踉蹌,好在蔣焱眼疾手快撐起了她。
“謝謝年輕人,謝謝年輕人。”老婆子咳着道。
“沒事……”蔣焱剛說完卻感覺不對勁,身子突然發麻!
怎麼回事?
蔣焱還未曾反應過來,身旁便傳來了隨從的慘叫聲!
一瞬間之內,三個捕快都已倒地不起英勇殉職……
蔣焱不敢多想,下意識點自己的穴道來緩解麻痹反應,可右手卻被什麼拴住一樣動彈不得。
右手?我的右手?蔣焱才意識到自己扶住的老婆婆是個陷阱!這海鮮酒樓所有門窗也關了起來。
“哈哈!真沒想到,堂堂捕神居然會被這樣的小伎倆騙了。”本是個駝背老婆婆聲音變得尖了起來,就連駝背的身子也像是長了骨骼一般由矮小變成了高挑,這分明是個成熟的女人!
女人狠狠抓住了蔣焱右手的脈搏。他身體蘇麻,本就毫無力氣,這被一抓更是一動不能動!
“縮骨邪術,你是扶桑人?”蔣焱頂着丹田一股勁強忍着道。
“很奇怪嗎?這裏是我們的地盤,碰見我們難道不是家常的事?”女人笑的很關心,“以你蔣捕神的觀察力想來進了這家酒樓就開始時刻保持警惕的,可你百密一疏,怪不得我們了!”
蔣焱呸道:“什麼時候我大明疆土居然有你們東洋扶桑的地盤了?東海一帶本就是你們暫居,這麼快也就喧賓奪主了?”
“好傢夥!”女人的指甲狠狠嵌入蔣焱的右手脈搏,這讓蔣焱疼得大叫!
“好的,就是要這樣的絕望。”女人更是嵌入的深了些,鮮血透過蔣焱的肌膚以女人的指甲為引導流了出來。
蔣焱看着倒在一旁殉職的手下,心中頓時憤怒起來,怒髮衝冠,從腰間拔出“銀生奇”,軟劍有目的地拐着彎刺向了女人的腹部。
女人不慌不亂,以另一隻空餘的手以手指的力道夾住銀生奇的劍頭,笑道:“這麼一來,不是破了你的這招?”
蔣焱大吼一聲,左手一甩棄了劍柄。
劍頭一邊着力,劍柄失力就像彈弓一樣彈往了女人的後背,這迫使她不得不棄他手而護自己。
這女人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可這招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她不會嘗試去冒風險,隨即推開蔣焱,一個回身反抓將銀生奇握入手中。
看着閃亮明亮的軟劍,她不由讚歎:“這就是天下十一的‘銀生奇’?果然是鬼斧神工般的鍛造。”
蔣焱丟了劍,卻撿了條命,他依靠在牆壁上,看着店裏的所有人,苦笑道:“原來所謂的顧客老闆夥計都是你的人。”
女人冷靜地擦拭着沾滿鮮血的指甲,道:“本以為接近‘南花劍,北龍吟,東斷情,西不悔’的蔣捕神會讓我感到興趣,現在看來,中原後起之輩當真青黃不接。”
蔣焱本就坐在窗口邊,可現在看來窗口已被機關封死,這樣他真的是逃無可逃。
女人伸手來抓,蔣焱不想坐以待斃殊死搏鬥,以左手單手之力抵抗她的雙爪攻擊。
狠辣、迅猛、美觀……可以說,一時間這些形容詞都聚集在了她一身,蔣焱固然厲害可他大意失了荊州不到十個回合邊被次穿了琵琶骨!
苦叫的蔣焱撲倒在地疼痛難耐,可這女人就是按住了他的後頸,讓他再難掙扎……
“不妨告訴你,小捕神,你二哥蔣東來也是我殺的。”她冷笑道,“他接了我六十招,你比他強,這點我承認,我偷襲在先。”
蔣焱吃力道:“殺了我,不然遲早宰了你!”
“喲,挺狂。”女人道,“我留着你,可是要等魚兒上鉤的。”
上鉤?蔣焱腦中閃過,絕望至極:這魚兒不是李風搖又是誰?
“你……你到底……底是誰?”
“平氣家主‘月秋’,來討債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