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發眼鏡谷

毒發眼鏡谷

()第21章,毒發眼鏡谷

“不錯,正是通房大丫頭,想不到你離開中原時不過五歲,居然記得這麼多中原之事?”竹葉青道,我聽不出來他語氣里稱讚還是別的意思,但是在這種時候我不能不敏感,連忙低頭道“我聽別人瞎說的。”

“你準備一下,明天晚上與少主圓房。”竹葉青轉過身去輕飄飄地說出這句話,我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他的輕巧很好,我抓他這一把用了七分的力氣,衣衫卻在他掙脫間“噝”的一聲扯破了,破了的半隻袖子垂了下來,像一隻斷了翅膀的鳥。

“女大當嫁,我替你尋一個好歸宿不好么?”他沒有回頭,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波瀾。

“我不相信你如此教我,只是想替我尋一個好歸宿?”我不肯相信他同意歐陽克把我收了做侍妾,這不合常理。

“你以為呢?我用心教你不過想要你一生平安,衣食無憂。”他還是那個語氣,我只覺得心一下沉到底,鈍鈍的疼,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慢慢鬆開抓着他那半幅衣袖的手,我捂住胸口慢慢轉過身走到那桌子上擺着的艷紅女裝笑道:“那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竹葉青!我現在是應該叫你叔叔,還是伯伯,或者是義父?”

我只覺得右耳被猛烈撞擊,眼前一片昏黑,兩耳一聲尖厲的嘯聲……我轉過頭捂住右臉笑對竹葉青:“你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手,這是第一次!”我一字一頓,把“第一次”咬得很清楚,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明白我在說什麼。

十年的形影不離,十年的朝惜相處,十年的相互照應……

我不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不相信他什麼都不想!

“果然是少主,出手闊綽。這衣服從布料、做工、刺繡都是極好了,若比起你隨便換給我的那些舊男裝不知好看多少倍。”我依然在笑,越是想哭的時候我越要笑,我要笑到他心裏發疼。

濃濃的血腥味在口裏迷漫着,腥氣沖鼻。

“記住你自己的身份!”竹葉青臉色青白,眼睛低垂,他沒有看我,他連看我了眼的勇氣都沒有。

“我什麼身份?白駝山買來的侍女?”我轉過身去,輕巧地轉了個圈,衣衫飄飄,然後猛然回頭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並沒有與白駝山簽什麼賣身契?”

“你覺得你走得出白駝山么?”竹葉青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猛然抬頭,眼神居然澄明如玉。

“十年前,當然不行!但是,現在我倒是有心試試。”我不是沒有動過從白駝山出去的念頭。原因有二:第一,白駝山不是一個適合養老和生活的人間天堂;第二,不管是書里還是電影電視裏,都沒有施素墨這個人出現,我的穿越有可能改變了什麼,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改變,而成為炮灰,而我並不想做炮灰。

但是我一直沒有走,原因也有兩個:第一,外面兵荒馬亂,我既然在這裏有竹葉青護着何樂不為。第二,我在等待機會。

現在,機會是不是來了?

“你敢!”竹葉青的掌風很疾,但我躲得也疾,被他突然打了一下,決不想再挨第二下。

“你辛苦養我這麼大,難道就在等這一天?”我笑着捏着自己的頭髮玩,繞在手指上,烏髮映着雪白的手指更白,真是黑白分明,左右如玉。嘖嘖,我自己心裏都不由稱讚起這具身體的主人來,皮膚好得沒得說。

“你有話不妨直說,看在你養我教我的份兒上,你吩咐我的事情一定儘力完成。”我放下地縷無聊的頭髮,抬起頭走到竹葉青面前一字一頓地說。

他臉色越來越白,越來越冷,眼睛卻淡然得彷彿失去了知覺。這是多麼不協調的情形呀。

“你想多了,願意走就走。”竹葉青沉默了半天,再也沒有計劃向我動手的意思,他平靜地說:“只要你能離開白駝山,外面也許還有一番天地。”

“你呢?”我聽到這話,心頭一動,藉機追問他。

“我不走。”竹葉青道,說到此處他卻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順着臉往下淌。

“你怎麼了?”我一驚。我不是成心氣他,只是被他那一把巴掌打懵了。

“今日可是十五?”他手緊緊抓在我的腕子上,力道很大,掐得我覺得骨頭都快要斷了。

“是。”我點頭,心裏暗自猜想難道是什麼毒發了?

“送我去蛇谷!”他的語氣不容分辯。

“夜裏……很危險!”我衝口而出。現在抵抗毒物他不如我,一般的毒物遇到我便會自動退壁三舍,而他還需要避毒的葯。

“送我過去!”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就在這幾句話的空當,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汗浸透了。

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我將他馱到背上,叫上猙兒沿着常走的那條隱避小道向後山蛇谷而去。

谷底原來就樹木茂密,白天路徑也不易辯,到了夜裏更是漆黑一片。

憑着感覺,我摸着石頭順着鐵鏈一步一步溜了下去。平常走着輕鬆無比的路,因為背上多了一個人的重量有點讓我吃力,終於小心地着了地,猙兒呼一下子人頭頂竄下來,跑在前面帶路。

藉著隱約的月光,我看到猙兒如一團微微的白色溫暖光團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奔跑着。

“眼鏡谷。”背上似乎沒有知覺的竹葉青突然冒出一句話,聲音很輕,弱弱的稍帶幾分溫熱的風吹到我的耳朵上,我不由面紅耳赤起來,還好是在夜裏,沒有人能看到。

“眼鏡谷!?”我不得不重複着和他確認,眼鏡谷地處蛇谷最深處,裏面最我的蛇種就是眼鏡王,毒性甚烈,若不小心濺上一兩滴毒液當場斃命,當然我是除外的。

“是。”肩頭傳來沉沉的一聲應,我不敢再多問,向猙兒呵道:“左拐到頭,眼鏡谷!”

猙兒說來也是奇怪,竟然能聽得懂人話。最初我也不太相信,後來卻不得不信,因為你說的第一句話它都會照辦!當然,特別情況除外,比如說小東西生氣的時候。

“到了。”我看着前面那一片黝黑的大樹蔭道。

現在已經到了蛇谷最深處,剛才明如白晝的月光在這裏半分也灑不下來,黑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猙兒的眼睛變成了通透的寶石,紅光瑩瑩,在黑暗裏像兩個小電燈泡!

“把我放到前邊三丈遠那棵榕樹旁的山洞口,你自己回去!”他掙抱着辯別了一下環境,提起最後一口力氣說。

“你……很危險!”我還是猶豫,來到洞口之時我還在想要不要把他放進洞裏去。

“猙兒你留下,護着你。”我看他拚命揮手讓我走,不得不聽卻又不想聽。

“走!”不知道已經疼痛得扭成一團的他如何發出這麼大的聲音,我一驚回頭再看他一眼:“猙兒留下!”

“一起走,傻孩子,我就是要借眼鏡蛇的毒液才能活到今天呀!”他的聲音幽幽地從山洞深處傳出來。

聽聲音他已經摸索着向山洞裏爬了很遠!

我強迫自己轉過頭,彎下腰抱着偎着我腿的猙兒,輕輕拍拍它柔軟光滑的背輕聲道:“我們回去!”

眼眶濕濕的,多久沒有哭過,今天卻被他一聲“傻孩子”叫得再也忍不住了!

回去的路變得漫長,夜似乎也有些冷了,我抱了抱肩膀。

奔到那棵依蘭樹旁,我抱着猙兒爬到樹的最頂上,如蓋的枝葉密密匝匝,提着一口氣躺在上面,如躺在一張柔軟的毯子上。

清香是幽幽傳上來的,依蘭香很清淡,但香氣持久!

月已經升到正中天,又大又白又亮,瑩瑩的光讓人看着就知道月宮很冷很寒,所以才叫廣寒宮么?

“嫦娥呀,你自己在月宮裏寂寞不寂寞?”我望着那個月亮默默出神,心裏想到就輕聲哼了出來。

“肯定寂寞。”有個聲音輕聲應道。

“什麼人?”聽到有人聲在我身後響起,差點把我嚇得從樹上跌下去,依我現在的功夫,一般的人在我五步以內便會有知覺,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魂不守舍么?

“好雅興,公子!”我藉著月光看過去,距離我不過幾尺的距離竟然懶洋洋躺着一個白衫子的少年,我訕訕地打了個招呼想藉機溜開。

“你也好雅興呀,賞月么?”他的頭髮剛才散落在樹葉間,此刻藉著月光坐了起來,一頭烏黑柔順的發像極了水,柔柔地貼着他的臉寵垂了下來。

“是呀,我現在賞夠了要回去了。”挽起身邊的猙兒連忙向樹下溜去。

“呵呵,小心摔着!”他輕柔如玉的聲音叮囑道。

一溜煙抱着猙兒跑回房間,卻越想越不對勁兒,他先到的?我先到的?他跟蹤過我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是白駝山的人?還是白駝山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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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鵰之無毒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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