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且不論這些個來賀喜的人看到顏月娘都是個什麼心思，顏月娘只知道在看到她姑姑如今的琅琊知州夫人之後她心裏大鬆了一口氣。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學過管理學的人來說，一個人操持這麼多的事，或許不算太難，但終歸是累得很，十二歲的身體也確實是不能勞累過度，不然有什麼苦果終究是要自己受着。

“姑母，表哥，表姐。”顏月娘在二門處接了歐陽顏氏以及歐陽意之和歐陽敏芝。

“獻之可回來了？”歐陽顏氏扶過行禮的顏月娘問道。

“哥哥剛剛到家，如今正在前院招呼各位族伯族兄，”而後側頭看向歐陽意之，“表哥是先去向祖母問安還是先去尋哥哥？”

歐陽意之溫和一笑，“既已經將母親與妹妹送到，我便先去助獻之，待忙完這陣再去孝賢堂向外祖母問安。”

歐陽顏氏給歐陽意之整了整衣裳，“你且去助獻之，你外祖母這有母親呢。”

歐陽意之對着歐陽顏氏一揖，而後便帶着他的書童去了前院，顏月娘和歐陽敏芝則是一左一右扶着歐陽顏氏往後院走。

“家中用的什麼章程？”

“廚下按祖母壽辰的八成準備的，打賞為一月月例，我第一次安排這等大事心裏慌得很，可盼着姑母早些過來呢。”

歐陽顏氏寵溺的點了點顏月娘的額頭，“你這兩年管着家裏，你祖母都說你已經十分妥帖了，如今這事雖要忙亂些，但你處置的很好，姑母可沒瞧出你哪裏慌了。”

“這不是見着姑母了便不慌了嘛，之前可是慌的很。”

歐陽顏氏輕笑着搖了搖頭。

“表哥可要趕明年的春闈？”

顏月娘頷首，“祖母說過些日子便準備動身進京，希望能趕在結凍之前趕到京都。”

“這般快？”歐陽敏芝驚呼。

“若不是為了等獻之秋闈，你舅父早就想接了你外祖母進京，家中雖好，但你外祖母這身子還是進京找個太醫調養會好些。”

“姑母說的是，祖母的身子還是進京找個太醫調養會好些，如今快要入冬，祖母又是常常整晚的睡不着覺，之前的方子已經不大起效了，畢竟京都在內陸，氣候乾燥些，對祖母的身子也能好些。”

歐陽敏芝雖有些捨不得但也沒再說什麼。

熱鬧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回到自己的望舒齋只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

“月娘，你們去了京都可還會回來？”

顏月娘歪在軟榻上，整個人提不起一點精氣神，只是側頭轉向另一邊坐着的歐陽敏芝，嘴角微微揚起，“祖母總是想着老宅這邊的，只是祖母的身子需要去京都找個御醫調養。”

“我捨不得你，等你們進京后咱們怕是難得一見了。”歐陽敏芝淚目盈盈。

“我也捨不得表姐和姑母，待到哥哥春闈之後，祖母身子若是好全了，我和祖母還是要回來家裏的。”

“即便如此，那時咱們只怕也是難得見着了。”

顏月娘心裏也是有幾分難過，歐陽敏芝今年已經及笄，婚期已定，可他們進了京怕是真的趕不回來送她出閣了。

“到時若是可以我定會回來送表姐的。”

顏月娘的話雖平淡，但是歐陽敏芝卻是聽出了其中的堅定，心裏的酸澀便也散了些。

“我聽母親說京都樣樣好，到時你可要給我多淘些小玩意回來，讓我也長長見識。”

顏月娘嘴角再次揚起，眼裏也有了幾分笑意，歐陽敏芝是個單純的性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剛還依依不捨，如今聽到她會回來送她便有將心思放到別處去了，這樣的簡單快樂實在讓人歡喜。

“到時候我讓哥哥去外面都淘換些沒見過的，總要給表姐加一台嫁妝的。”

歐陽敏芝臉色一紅，嗔了眼故意揶揄她的顏月娘，“你這壞妮子。”

“是是是，我是壞妮子，加一台少了，應該加兩台才是。”說完便大笑起來。

“你還說。”

歐陽敏芝越發羞得抬不起頭來，伸着手便去撓顏月娘的腰，兩人打鬧一番之後，都是紅着臉笑意盈盈的躺在軟榻上，之前的傷感一瞬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