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狐娘
我被一個‘畜生’媽養大,後來我親手殺了她……
從小我就跟着叔叔長大,至於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叔叔是一名風水先生,在外面跟一位老先生學了這一門手藝,走南闖北,十幾年都沒有回過家,後來思鄉心切,便從外面回來了。
那個時候,山上的狼時常下山,時不時的都會過來襲擊村子裏面的人,有的時候,幾十頭狼下來,能夠硬生生的咬死一個人,拖上山去。
在那天叔叔回來的時候,村子裏面發生了一件大事,很多戶人家的孩子都丟了,大人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沒了。
這些丟了孩子的父母,也急了,一定是山上的狼下來,叼了孩子。
村長急忙召集了全村的莊稼漢,一個個扛着鋤頭,鐵鍬,在大半夜都往山上跑,去找丟失的孩子。
叔叔碰巧遇到了他們,他問清楚了情況,也非常憤怒,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居然真的找到了那些孩子。
當叔叔帶着一群人到了那裏的時候,那些村民都震驚了。
因為地上都是鮮血,有些腸子都出來了,看起來十分血腥,空氣之中都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好幾個孩子都躺在狼窩之中,正在無助的哭喊,地上還有一個孩子,身上都是鮮血,居然沒有哭喊。
在孩子身邊,一隻狐狸蜷縮在他身邊,居然在給他餵奶,小孩喝的非常自然,還咯咯的笑,支着小手抓那隻狐狸的毛髮。
這隻狐狸身上都是鮮血,它周圍一具具狼屍,那些腸子,鮮血,也都是被撕咬,死掉的狼身上的。
不過,狐狸也受了傷,它的前爪好像斷掉了一半,鮮血淋漓。
當這隻狐狸察覺到了叔叔一行人過來的時候,站了起來,保護着孩子,望着叔叔這群人一會,然後又深深的注視了一會地上的那個孩子,就直接鑽進了草叢之中。
消失了在眾人眼前。
然後,那隻狐狸留下來的孩子,開始哭鬧不停。
上山的眾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都向前跑去,尋找自己的孩子。
那些丟失孩子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地上卻多了一個孩子。
正是,那隻狐狸留下來的孩子。
那個孩子也就是我。
是叔叔抱養了我。
這件事,整個村子都知道,也正是因為這,村子裏一些婦女,暗地裏都說,我是那隻狐狸的孩子,那隻狐狸是我的媽。
我非常羨慕那些有媽疼的孩子,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跑去跟叔叔說,我也是有媽的孩子,那隻狐狸就是我的媽。
但是,每當叔叔聽到我說這句話的時候。
都會直接給我一巴掌,有時候因為太生氣,一巴掌都能把我的臉扇的腫的非常高,一個星期都消不下去。
可是,他這樣,不光沒有打消掉我這種念頭,反而更加讓我覺得,那隻狐狸就是我媽。
村裏的孩子都不願意跟我玩,我就會瞞着叔叔,偷偷跑上山,然後對着一棵樹,開始自個自的說著,把我想說的心裏話都說出來。
每當我下山的時候,我都能從路上撿到一些被咬死的野兔,山雞,各種野味。
那個時候非常窮,這些動物也很難抓到,能夠吃的都被抓的差不多了。
可是我,隔三差五都能從山上帶下來一些野味回家,跟我叔叔一起吃。
山上有狼,村子裏的一些壯漢都不敢上山,可是我卻能夠平安的上下山,並且不會出任何問題。
叔叔對此也充耳不聞,好像不知道一樣。
後來叔叔上山採藥,瘸了一條腿,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只說是摔的,可是我能夠看出,那分明是被野獸咬的,他性格也變得非常孤寂,再也不像以前對我說說笑笑。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我也開始出了村子,上大學,一切似乎都已經走上了正常的軌跡。
叔叔走南闖北,精通的也很多,我從小跟着叔叔,對於一些簡單的小病,也能治療。
這天,放假來家的我,用手機聊天正盡興的時候,突然從門口走進來了一位婦女,她穿着一身灰色的棉襖,有些破舊,低着頭,急忙走進了院子裏面,然後直接朝我奔了過來。
我看到這個婦女,有些疑惑,這個婦女很眼生,不是村子裏面的,應該是外村過來的。
“大嬸,你是幹啥的?”我看着她,將手機揣到了兜里,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聽到我的話之後,只是抬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她伸出了一隻手給我看。
當我看到了她那隻手,頓時嚇了一跳,她的那隻手居然爛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剛才她的手蜷縮在袖筒,我才沒有看到。
此時看過去,她的袖子都給鮮血給浸染成了紅色。
而且她手上的傷口,看起來觸目驚心,十分可怕。
我讓她快點進屋等一下,然後回頭就鑽進了房間,將叔叔的小醫箱拿了出來,等到我拿出醫療箱的時候,她還依舊站在門外,並沒有進來。
“大嬸,快點進來,我幫你處理一下,不然會發炎的,”我急忙走了出去,將大嬸攙進了屋。
大嬸坐在板凳上面,那隻手放在桌子上,鮮血還在往外面流,傷口有一指長,非常可怕,看這樣子,好像是什麼利器割的。
就算傷成了這樣,大嬸依舊面色如常,一點都沒有喊疼。
我把小醫箱打開,拿出了酒精,以及止血藥,急忙給她消了一下毒,上了葯之後,又包紮了起來。
在包紮的時候,看着傷口,不知道為什麼,我想起了我那狠心的父母,他們從小就把我拋棄了。
要不是我的胡媽,恐怕我早都死在了狼窩裏面。
“大嬸,這傷口,回去一定要注意,不能沾水,不能幹重活,不能……”我又跟大嬸說了一下注意事項。
大嬸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痴痴的望着,當我看到了她那真摯的眼神,就好像一股暖流把我包裹了一樣,讓我感覺非常溫暖。
“謝……謝謝你,孩子,”大媽看着我開口感謝道,她露出了笑容,臉上出現了很多皺紋,有些都已經風裂。
我有有些不忍心,又遞給了她一個潤膏,讓她按時塗上,能夠減輕風乾。
她並沒有推脫,從我手裏接過了那個小圓盒,緊緊的攥在了手裏,獃獃的望着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大嬸,你……”
“對不起,對不起……”她反應過來之後,急忙低下了頭,對我道歉道,我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這時的她有些緊張。
然後她把潤膏裝了起來,急忙從懷裏掏出了一件黃色的衣服,這衣服剛一掏出來,還有種特殊的味道,像是某種動物身上的味道。
“給,謝謝你,”大嬸把這件黃色的衣服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後急忙起身,朝外面走去,腳步非常匆忙,比來的時候更急了一些。
“大嬸,”我急忙喊了一聲,拿起了那件衣服,想要跟她說不需要的,可是她走的非常急。
在大嬸剛離開,叔叔就從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他的頭髮已經完全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紋,比他的同齡人,看起來都要老上十年。
“叔叔,回來了,”見到叔叔回來,我把那件衣服放在了桌子上面,急忙走向了叔叔,攙扶住了叔叔。
“嗯,”叔叔點了點頭。
他平時都不笑的,現在一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看着叔叔佈滿風霜的臉,我心裏不是滋味,想着一定好好學習,讓叔叔一定過上好日子。
攙扶着叔叔,我們走進了屋裏,外面風非常干,吹得皮膚有些疼,雖然是晴天,但是天氣卻很冷,這裏的冬天都這樣。
走進了屋裏,叔叔拍拍身上的灰。
叔叔走進來之後,突然眉頭一皺,然後目光聚集在桌子上面,道:“這桌子上面的東西是哪來的?”
聽到叔叔的話,我才想了起來,原來剛才大嬸送我的衣服,我沒有收起來,還放在桌子上面。
“剛才,我給一位大嬸包紮了一下傷口,這件衣服是她送給我的,”我看着叔叔道。
叔叔聽到了我的話,頓時身體一僵,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嘴唇都在打膘,眼睛也在這時,變得通紅。
他指着桌子上面的那件黃色衣服,憤怒的道:“把這髒東西給我扔門外去!”
看到叔叔的模樣,我被嚇了一跳,不知道叔叔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問道:“咋了?”
“誰讓你見那個女人的!”
“誰?”我心裏一顫。
“你的‘狐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