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鬥智

?沈德惟再看了看鐘綺靈，確認她沒有什麼要說的了，才用下結論的語調說：“之前我了解過，鍾小姐你以前很少出門，人比較內向，膽子還小。但是，恕我直言，今天我看到的你，卻與我了解到的截然全相反？你說……我會相信你嗎？”

鍾綺靈腦子“轟”地一下子炸開了，她怎麼都忘記了這麼一點。穿越、電視劇什麼的太不可信了，憑什麼主角一說“失憶”了，別人就什麼都不懷疑了啊？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麼失憶了，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難道就沒人懷疑嗎？

原主跟她為什麼性格不一樣，口味不一樣，常識也不一樣的問題啊？！不過現在想這些還有什麼用啊？！跟電視劇沒說，她卻實實在在遇上了啊！她還是快些把眼前的問題解釋過了再說吧。

“呃……是嗎？但是，無論你怎麼說，我還是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了，我也真不記得了。但是你要知道的，人有時候在經過大挫折，大失敗，大磨難，或者一些家庭巨變之類的，都容易接受不了，導致性情大變的。”

鍾綺靈說著偷偷地看了看沈德惟，看他沒說話，就繼續編：“我想，你也知道的，我父母都……那啥了。也許，當時我是看着父母遇害的，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森林裏的原因吧。你試想一下，在看到那種事後，我怎麼可能還跟原來一模一樣，雖然我後面又失憶了，但是，這很可能就是接受不了現實，所以才會選擇性忘記的！”

“是嗎？”沈德惟不太相信地反問，隨後指出其中地疑點說：“遇到磨難性情大變及至於一振不起的，我聽多了，也見多了。但是，像你這樣，反而變得比以前活潑開朗的，我倒沒見過。聽，當然也沒聽過。你要知道，在你家裏發生了突變的情況下，你會變得堅強什麼的，我都能夠理解，但是性格也變開朗什麼的，我就……”

沈德惟沒說下去，但是表情很明顯地顯示，他不相信。

鍾綺靈也沒辦法，只好繼續強調說：“沈隊長，那個，我真失憶了。所以，你說的家裏的情況，其實我醒了之後又怎麼會知道？我醒來之後，一個人在外面，看不到其他的人。找不到幫忙，我只好一切都自己來。自己找吃的，自己慢慢地走出來找人，雖然方向走錯了。自己開導自己，所以經過這一段時間后，我就成現在這樣了，我不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

“好吧。”沈德惟看對方這一路以來的表現，雖然疑問還是有，但是從表情上來觀察，多數時候還是坦蕩蕩的。所以他也不再問這個了，轉問起其他的了：“你知道反聯盟分子嗎？”

“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真的失憶了。所以，我不清楚那是什麼。但是從字面意思上來看，也許是反對聯盟的人？”鍾綺靈配合的說。

“嗯。你是對的。那麼，你覺得他們會在約特拉做什麼呢？”沈德惟誘導說。

鍾綺靈好想說大聲反駁說，我怎麼可能知道？！但是看了看對方那樣子，她怎麼敢。她以前就像一個‘包子’似的，雖然現在得了寶玉空間有了些雄心壯志，但是終究還是個平凡的人啊。所以直定定地望着對方說：“我怎麼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起來像反聯盟分子，她們有什麼特徵是我符合的嗎？”

沈德惟被問住了，除了出現的地點與時機還有身體精神狀況讓人值得懷疑之外。鍾綺靈真的沒有其他的可疑點，再說了，反聯盟分子多半都是那些對聯盟的某些規定與建設想法不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的。

但是這一路下來，對方甚至沒說到過聯盟的任何東西或者情況。也不知道是真的很會避開，還是真的失憶了一無所知。再看了看時間，他只有半小時的時間了，若這剩下的半小時裏，他問不出其他的，那就只好默認對方是沒問題的了。這麼想着，沈德惟只好先提出跟聯盟相關的問題來問鍾綺靈：“你覺得我們人類聯盟好嗎？”

鍾綺靈非常無語了，她都強調過多少回，她失憶了！為什麼對方還鍥而不捨地追問下去？她真的長得像反聯盟分子嗎？難道她的臉上寫着：我對聯盟不滿，非常不滿，我要去做恐怖事件襲擊聯盟，你快來抓我吧？！

“雖然我確實沒什麼印象了，但是從回來的這一路上來看，我覺得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哦？是嗎？怎麼不錯法？”沈德惟就怕對方繞開話題，繼續下去是最好的，所以趕緊追問。

“嗯。小鎮看起來都很整齊劃一，規劃的很好的樣子。而且綠化也挺好的。乾乾淨淨。都挺好的。”鍾綺靈想了想說。畢竟像以前她在B市那種天亮也看不清人的日子真是太恐怖了啊。而且竟然有飛行器，不知道她到時候能不能買個啊。把整個星球飛遍，畢竟週遊世界，她可能沒機會了。但是周遊這個星球也是行的。

沈德惟聽了，懷疑地看著鐘綺靈，她的這些話真的不是在反諷嗎？約特拉小鎮的環境什麼的是最基本的，再加上現在人越發的少了，有很多地方都很簡陋了，只達到了最基本的要求就行了的。

“難道，你不覺得單調了些？”

“挺好的。有屋有樹，有公共場所什麼的，不都是這樣的嗎？還要什麼嗎？”鍾綺靈也奇怪地想，只是一個小鎮而已，難道她還想着能夠出現一個大型遊樂場或者超級大商圈之類的嗎？

沈德惟仔細地看了下鍾綺靈的樣子，不像說笑的，也不是反諷。心想，難道她真的失憶了不成？可惜人類發展至今，對於大腦的解讀還是不夠，不然直接掃描出來就知道了。既然科技沒辦法，而他的審問也沒剩多少時間了，就只能繼續問：“你對現在的福利體系怎麼看？”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要不……你告訴我，現在的福利體系是什麼樣的？”鍾綺靈有些無辜地說。

“好吧，那你覺得一個女人不工作，就得不到物資分配公平嗎？”沈德惟想了想提出一些反聯盟分子通常吸引女人的話題說。

“這很公平啊。”鍾綺靈想也不想的說：“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不工作就得不到物資分配很公平啊。不工作就得到物資分配那才叫不公平吧？”

沈德惟看鐘綺靈說的那麼自然的樣子，完全不像假裝的，也沒再糾結那個問題，直接問下去：“那，要是那個女人沒在外面工作，卻在家裏養育小孩，做家事之類的。是否應該分配物資？”

“既然她沒工作，為什麼要分配給她？”鍾綺靈理所當然的說。畢竟她可從來都沒聽到說家庭主婦還有額外工資拿的。不過……

“分配物資是什麼來着？誰分配給她？”

沈德惟覺得要對方真的是反聯盟分子的話，那她的偽裝肯定很好。雖然一路問下來，有些地方回答的有些出人意料的。但是無論是從對方的眼神還是微表情上來看，都沒有不安，或者焦慮的情緒在裏面。

所以他無奈地深吸了口氣解釋說：“分配物資說的是一些比較重要的物資，例如天然食物。針對的是整個希冀星上的人，一般來說只有工作的人才會分配。若沒有工作的話，可以免費領取聯盟政府分發的營養劑。”

“哈？”鍾綺靈覺得太玄幻了，畢竟這個看起來科技明顯高過地球的地方，不僅科技好。環境什麼的也挺好的，又無污染，到處都是土地，為什麼不種？還要讓聯盟分配？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問了出來：“可是外面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院子，而且種有植物。為什麼大家不種植蔬菜果樹什麼的，還需要分配呢？”

“當然不一樣。那些院子裏的植物都是從研究院培育分發出來的。不是自己種植的，而且為了美觀實用，早在幾百年前，它們就不是天然的了。而且經過改良的它們初生期變得很短，可以在幾個小時內長大，但是很快的成形后，將長時間保持一個樣，大概過了個二三十年後也快速地死亡。所以那些植物並不是天然的，食物當然也一樣。

因為以前聯盟在尋找到合適的星球居住之前，大家都只能在‘希望號’上生活，而且經過一百多年的尋找，幾代人過去了。只能生活在沒有土地的太空中的人們，會種植的人越來越少，甚至於除了特殊的研究人才外，無人會種。

雖然聯盟還保存了部分資料，但是因為以前太過於依賴科技，現在能夠生產天然食物的就只有研究院，而研究院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在各種營養液中培育植物，所以現在尋找到了能夠生存的星球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最原始的天然種植都沒人會做了。”

沈德惟解釋完了之後，再看了一眼鍾綺靈，對方還是驚訝地張大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而他一移開目光，就看到了時間，他只有五分鐘了。所以也沒再繼續解釋這個問題，只能加快問題的進程，直接問主要的了：“雖然很抱歉，但是我還是要說。你父母都在十天前被凶獸殺害了，那你有什麼想法？以後準備怎麼過呢？”

鍾綺靈雖然之前也在一旁，聽到了類似的話。但是因為她那時候還不確認是不是說這個身體的家人，也就沒太在意。現在再聽到這麼清楚地問，她有種很奇異地感覺。因為畢竟對於她來說，那對父母是完全的陌生人。但是現在她卻佔了人家女兒的身體，所以一時之間，心裏的滋味有些不好受。

“還能怎麼想，把凶獸殺光，不讓它們再出來害人了吧。可惜的是，我這麼弱，根本做不來這樣的事。所以你們已經把那害人的凶獸解決了嗎？”

“是解決了，但是它們出現的太怪異了，誰知道下次還會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畢竟源頭在哪裏，我們完全沒有找到，你有沒相關的信息要告訴我的嗎？”沈德惟一動不動地盯着鍾綺靈問。

“不好意思，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我甚至於不知道凶獸長什麼樣子。”鍾綺靈搖了搖頭說。

“好吧，那你準備以後怎麼辦呢？我聽說你才十八歲，甚至還沒接受完聯盟教育，將來你一個人能行嗎？”沈德惟看了看時間，把最後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也許，我要回家后才知道。”鍾綺靈想，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你我要把寶玉空間裏的傳承弄完，然後仗着寶玉空間過幸福的小日子。

“那……”

“叮”地一聲響起，門自己打開了，原來是審問時間已經結束了。

沈德惟隨後站了起來說：“審問結束，我為我對於你的懷疑道歉。呆會我會送你回去，並給你做出賠償。不過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夠答應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