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會帶你去投胎的!
傲雪好奇的問二哈道:“黑狼為什麼要抓你們?你們之前不都是魔帝部下嗎?”
二哈一對牛眼傻傻看着傲雪,就是不回答。它不知該不該信任她,該不該對她講出其中緣由。
大哈恨恨道:“在獸類里,白虎、黑狼從來就欺負犀牛,他們老是以獵食我們來增加修行。直到一百年前,我們犀牛族歸順了魔帝,他們才稍稍收斂。在魔帝調解下,每年我們向白虎、黑狼各供奉成年獸形犀牛一百頭。但是今年,這黑狼是在掠我們妻兒啊!”
少白道:“大哈!我即刻替你將那白虎、黑狼擒來謝罪!”
大哈喜道:“大神若出手!必定成功!小牛感動至極!”
少白道:“那白虎、黑狼現在何處?”
大哈道:“在距此處三萬里的豹突山。”
少白道:“我去去就回。”
少白正要起身,卻聽神君道:“少白大神莫要輕動!你現在去是打草驚蛇,對我們後續的作戰是不利的。不如休息一日,明日清晨,我們再一起前往豹突山。”
沖陽真人也出來勸道:“大神,您是要成為武神、我方三軍主帥的,凡事要三思後行,注意你的身份和使命,不能如此意氣用事。”
少白眉頭緊鎖,心中彷彿有股羈束之苦。
大哈不想為難少白,也勸道:“大神!神君說的對!我那一百牛犢想必已成黑狼肚中肉,至於我和二哈的老婆不急於一時搭救!”他又對二哈道:“二哈,趕緊讓同類在山間整出空地來,我們要在這裏紮營。”
二哈一對牛眼閃爍不定,問道:“大哈,這些神仙可靠嗎?”
大哈沉聲道:“二哈,我這人形都是人族神仙賜的!你敢有什麼不信他們的?”
“我即刻去辦!”二哈點頭,欣然領命去了。
二哈果然辦事勤快。只一炷香時間,它已率方才那五千隻壯牛用犀牛角或是撞山碎石,拓展山間空地,或是在山間空地上挖挖填填,整出了大片平地。同時,又見一些母牛、牛犢馱來草果、水等食物,奉放在整出來的山間平地上。
眾神本來可用法力平地紮營,但見大哈、二哈如此熱情,也就由他們安排。
神君見眾神各自搭建的涼帳差不多了,而夜色又已垂下,於是高呼道:“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兵發豹突山。”
自從連續作戰,連續敗退,人族眾神早已疲憊不堪。這天晚上,眾神在各自涼帳內全力休息,以備明日一戰,而少白卻獨自飄飛到了山間一處偏僻的蘑菇地,他雙目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心中確定這地方離眾神搭建的涼帳很遠、不易被發現之後,對着自己的右肩膀,淡淡道:“下來。”說話間,他的右手衣袖極其小心、極其輕微的抖了一抖。
“哎呦!人家還沒睡夠呢!”隨着一句女子撒嬌賣萌的喊叫,少白的右手袖口急速滑出一個蟲子般大小的紅色人形,向地上墜落。紅色人形落地后慢慢長大,正是長成了那嫵媚無比的斑斕長尾狐。
“哎呦!討厭!你摔壞人家屁股啦!”依然是裝嬌賣萌,斑斕長尾狐揉了揉她屁股,從地上緩緩爬起。
她一雙妙目環顧了一圈,見少白正背對她而立,衣袂飄飄,玉樹臨風。她雙眼浮出喜光,微翹的唇角濃濃笑意,心中自感無比幸福。忽聞鼻中濃濃的蘑菇味,她低頭俯看草地一眼,仍是很嗲的笑道:“哎哦!你還真當我是采蘑菇的小女孩啊!你這是在關心我嗎?給我食物吃嗎?”
少白不語。
斑斕長尾狐走到少白對面,少白轉了身,背對着她。
斑斕長尾狐再次走到少白對面,少白再次轉身,背對着她。
斑斕長尾狐忽然神色嚴厲,嬌嗔質問道:“你放我出來,為什麼不和我說話?”
少白淡淡道:“好好說話,別狐狸狐氣的。”
“好!”斑斕長尾狐柔情道:“那你轉身!”
少白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從現在開始,你就留自己在這孺牛山。等我平定三界后,帶你去投胎。”
斑斕長尾狐見少白的語氣平平淡淡,不帶任何情感,不由心中起了一股冰涼之感,雙眉凝起了寒霜,但是仍心有不甘的問道:“你要拋棄我?”
少白依然淡淡道:“你和我本無關係,談不上拋棄。”
斑斕長尾狐“嗤”的一笑,道:“本無關係?!我們都光着身子抱到一起,還本無關係?!”
少白淡淡道:“那不過是一場測試!”
“那你救了我,教訓了碧月,還給了我千年修行。這是為何?”
“眾生平等,你應該有你的生命。而我對眾生都是一樣的。”
斑斕長尾狐“哼”的一聲,道:“你雖無色無相,但你並非無情無愛!要不然,你為什麼連正眼看我都不敢?”
少白驀然轉身回頭,凝視着斑斕長尾狐,不慍不火道:“我現在看你了,怎麼樣?”
“你?!”斑斕長尾狐見少白看她的眼神很淡,心中很是傷感、懊惱,嬌嗔道:“你覺得把一個美女拋棄在這荒山野嶺,合適嗎?”
“你現在是有了一千年修為的狐魂,只要小心點,在這裏是可以自保的。等一段時日過後,我就會帶你去投胎。”
斑斕長尾狐恨道:“你言下之意是說,因為我是狐魂,所以你就看不起我,不喜歡我!是不是?”
“在我眼裏,肉體、魂體,都是一樣的。無論你有多美多動人,我都不想和你有關係!”
“既然在你眼裏,肉體、魂體,都是一樣的。那我們之間的肌膚之親你也是承認的?!”
“那只是碧月的測試!再說,我會帶你去投胎的。”
“投胎后,是不是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應該是吧!”
“這樣你就可以和我撇得一干二清了?”
少白不語。
斑斕長尾狐哀怨道:“看來你為了成為武神,心已經沒了!”
少白復又轉身,背對着她。
斑斕長尾狐見他又轉身,嬌怒道:“喂!能不能不要老這麼耍酷背對着我。還有,你真當我是采蘑菇的小女孩啊,我不吃蘑菇的。”
“那你吃什麼?”
“有雪蓮嗎?”
少白心念一動,雙腳已離地飛去。斑斕長尾狐見他離去的身影,嘴角浮出了滿意的微笑。
不到一會兒,少白已在孺牛山搜索一番,不過沒能找到雪蓮,只尋來一些七葉蓮。回到方才那塊蘑菇地,將七葉蓮交給斑斕長尾狐,道:“沒有雪蓮?這個能吃嗎?”
“能吃!能吃!”斑斕長尾狐開懷的連連點頭,又神秘一笑道:“其實,這個我也能吃!”她一張小口微微一開,就把地上的蘑菇吸了大半到她肚子裏。
“你?!”少白見上了斑斕長尾狐的當,氣得臉有點直。
斑斕長尾狐卻故意裝作看不懂少白生氣的原因,嬌笑道:“哦!你是說我吃相難看吧。”說完,她雪白的左手拿起一顆七葉蓮,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摘下一片蓮子,放在兩片嬌嫩的紅唇間慢慢咀嚼。經過一番美妙的用食享受后,她笑道:“這下我吃得不難看了吧。你吃不?”她又摘了一片蓮葉,遞給少白。
“我不吃這個!”
“那我吃。”斑斕長尾狐依然是優雅的吃着。
少白看着她抬臂摘葉時露出的手臂白皙勝雪、玉手修長纖細,嘴巴嚼葉時微微蠕動的兩片嬌嫩紅唇和兩排如玉銀牙,心中不禁感嘆:這個女子,不僅擁有無需粉黛的絕美容顏,而且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是那麼有魔力,可當真是妖嬈狐媚第一人。
少白看了一會,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又轉了身。
“為什麼又要耍酷轉身?”
“我走了!”說完,少白神軀瞬間在空中消失,又在他的涼帳內出現。
“喂!你去了哪裏?!你真這麼狠.....”斑斕長尾狐氣得大叫,她的叫喊,涼帳內的少白一聽,心頭立感不安,隨之心念一轉,神軀又出現在斑斕長尾狐身旁右側,他用右手捂住她的小嘴,小聲道:“你想讓這裏的神仙都知道你在這裏嗎?想讓他們把你抓走嗎?”
斑斕長尾狐輕輕咬了少白右手一口,又美美的轉頭看着他,低聲笑道:“我那個“心”還沒喊出來,你就到了!”
“答應我!別再喊了!”
斑斕長尾狐嬌嗔道:“不!我偏喊!”
“那你這回要是被抓了!我是不會再救你了!我認真的!”
“那我也是認真的!你若走,我就喊!我要是被抓了,我臨死前,定要公開你和我的關係,把你拉下水,除非你現在就殺了我!”
“要不是我,你早被碧月殺死了,何用我現在殺你。你要是感激,就聽我的話,不要這麼做!”少白淡淡了說了一句,神軀又在空氣中消失了。
望着少白在視線里消失,斑斕長尾狐一對秀眸驀然淚光泛動,心內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她已明白,即使她再喊,少白也不會回來了。
斑斕長尾狐拭了拭眼角,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捫心自問片刻,終於明白,原來在她心底,她早已認定少白就是她的那個他,她是絕不能讓少白在眾神面前難堪的,因此她必須要默默承受少白對她的安排,哪怕是他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