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宗獸:岩鎧穿山甲(三)
中年男人瞬時爆發出的氣場完全不亞於安德魯?巴特爾。
不同於岩鎧穿山甲冉化共鳴時迸發出的由宗主中心向四周擴散的能量波動,厄夜裘蛾則是呈對稱的兩面擴散。
能量波動幅度也大為不同。
他從袖子底下抽出一根短杖,不,更確切的是生出一根短杖來。
厄夜裘蛾化作縹緲的能量附在短杖上。
男人持杖的方式與其他法師們不同,似乎是短杖長度的緣故,他直接握在魔杖的中心部位。
短杖在冉化共鳴的作用之下外表發生了改變,周身被一種如蛾類的翅一般的雕紋質感所包裹。
烏黑髮亮,銀粉鑲邊。
“喝!”
厄夜之杖迅速從他一隻手掌中脫離,旋轉的杖身如翅般展開,帶動起急速的小型旋風。
旋風直接俯衝向三叉臂爪掀起的土牆,老巫婆扔在半空中的牌也被打落,彷彿一隻只墜落、扭曲的白粉蝶。
“還有誰!還有誰!”
中年男人好像殺紅了眼,顧自叫囂起來。
“啪!”
一塊花崗岩飛過來砸在男人稜角分明的臉龐上。
這麼真實的嗎?果然還是帥不過三秒,斯特拉對着這幅景象搖搖頭。
“又來個多管閑事的傢伙。”安德魯左手扶額,喃喃道,“敢在我面前裝酷,真是不自量力……”
老巫婆見狀,只是稍稍楞了一下,隨即又對安德魯展開攻勢。
安德魯平時也不畏懼其他人的閑言碎語,甚至對他人的謾罵總是不放在心上,只不過這一次對方無意中戳中了他的痛點,而且是在別人面前大聲嚷嚷。
這種侮辱與叫囂完全不能忍,難道人非得分個三六九等?
安德魯最可恨有人稱自己為不入流的東西。
“聽着,剛剛說的話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決定道歉,你也可以選擇不道歉死在這裏,怎麼樣老太婆?”
“住口,下等人!”
如殮布一般慘白的卡牌如離弦的箭,擦過空氣唰唰作響。
仍舊是地下升起泥土、碎石塊組成屏障,安德魯故技重施,更多的碎石升騰起來,館藏室的地面活生生被攪成一鍋沙石粥。
“你,你們不要在圖書館裏打架,這是不好的行為。”精靈埃普從門背後探出頭來,緊張兮兮地開口試圖制止。
一張打在門框上的飛牌乾脆利落地回答了他。
這時中年男人集聚起能量,厄夜杖聽從他的指令旋轉到安德魯和巫婆之間,漂浮在空中,隨後頓了頓。
刺啦!
刺拉拉!
幾道灰色的能量射線從飛轉的杖身發射出來。
它們的初速度極快,直接擊穿了堅硬的泥石牆,穿透了在一條直線上的卡牌。
巫婆這時終於變得矯健,因為她心裏明白,厄夜杖的威力絕對不是她能夠輕視的。
“小心那根杖!”斯特拉提醒安德魯?巴特爾道。
“謝了,斯特拉,你不用幫忙,我能應付,就讓這群城裏的自視清高的王八蛋們好好見識見識——”
說罷,他直接一爪劈開擋路的土牆,一次帶着巨大能量的揮擊刺入半空。
厄夜杖旋轉着偏開了,天花板華麗麗的吊燈直接成了一堆廢鐵,但揮擊所帶來的影響還是強烈。
中年男人差點就失去了對厄夜杖本身的操控。
他繼續發揮實力,浮在空中的厄夜杖此時變得像失控了的炮塔一般狂亂。
能量射線突然朝四面八方散射而出,所到之處儘是瘡痍,內廳本來完整平坦的牆壁基本上和馬蜂窩無異。
能量射線打在岩鎧穿山甲冉化共鳴的鱗甲上效果比卡牌來得深刻、劇烈。
必須打掉這個棘手的玩意兒才好,安德魯略一思索,決定主動出擊。岩鎧穿山甲的鱗甲雖然夠堅實,但並不是堅不可摧,事實上它是兼具攻守為一體的宗獸。
如此頻繁的能量射線若和對抗卡牌一樣,鱗甲怕是不能夠再堅持多久。
“喂,你沒聽見那傢伙說的嗎?斯特拉?阿夫納在這兒,通緝令上懸賞一萬兩千馬孔多的劫匪頭目斯特拉?阿夫納!”
老巫婆開始趁機籠絡人心,“我說,要不一塊兒逮住,賞錢你我對半分怎麼樣?嘿嘿……”
“……哦,你是說不久前劫了長老院魔晶的傢伙?那這個人是誰?”中年男人摩挲着下巴,仍在操縱厄夜杖。
“管他是誰,應該是一夥的。”
“老太婆!三分鐘的時間已經過了,看來這就是你的答案。”
安德魯不耐煩地摸了摸自己大把的絡腮鬍,一拳打在搖搖欲墜的牆壁上。
接連飛速而來的白色卡牌不管擊沒擊中活物都在最後爆炸了。
館藏室的結構開始傾覆,大塊大塊的方磚掉落下來,書櫃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倒地。
中年男人似乎想通了,開始操縱厄夜杖只撲向這頭的安德魯?巴特爾。
三人混戰的局面突然成了二打一。
“唉唉,年輕人,光靠肌肉蠻力是贏不了我的,要是聰明的話就該投降了,先不說你一個人能不能打贏我們,要知道,我還沒盡全力呢嘿嘿嘿……”
難道……
“沒錯!卡牌並沒有依靠宗獸的能力,嘿嘿……我還沒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呢!!”
“夠了!鬧劇到此為止吧。”
館藏室的大門赫然打開,來者正是前廳負責人員登記簿的白須老者。
他的身後跟着管理員精靈埃普。
“噢……尊敬的萊奧?維羅斯法師,城邦圖書館裏剛剛跑進了兩個強盜,一個是斯特拉?阿夫納,另一個是和他在一起的同夥!”
老巫婆見狀立刻收起了卡牌,故作正直地報告她的意見。
“斯特拉?阿夫納?是幾周前偷走幾車魔晶的那個開拓者?”
“是的,呃,他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那麼,他們人在哪兒呢?”法師觀望了會兒,問道。
“就在那兒……在……”巫婆話說到一半,找遍館藏室卻不見了斯特拉和安德魯的影子。
“喂,他們什麼時候不見的?”她質問那個收回短杖的、陰鬱的中年人。
他搖搖頭,撿起掉落在地的法袍重新披上。
“嘖,沒想到動作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