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兩場博弈
黑翼鷹快速地飛着,不知不覺中,已經飛了近兩個時辰了,他們已經依稀可以看到川廬城的輪廓。不得不說,黑翼鷹的速度還是蠻快的,尤其是這皇族專用的黑翼鷹,真是讓大家大開眼界啊!
從帝都到蜀州,哪怕通玄境高手都要御空飛行個一天,這黑翼鷹帶着眾人竟然用了不到兩個半時辰,雖然還沒到達,但是實際上也差不多了。
已經看了輪廓,以黑翼鷹的速度也就一刻鐘的時間。
片刻,黑翼鷹降落,這就是黑翼鷹的靈性,在去那個地方之前,把路線給它看一下,它就可以準確的到達。
川廬城外,已經有三個人在等着了,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仔細觀察,可以發展,這個中年人眉宇間和李邰有些相似的支出,嗯,是親生的沒錯了。
他就是李邰的二兒子,蜀州州牧李喑。
而在他左邊,是一個面色冰冷,眼神也是一片冰寒的中年人,贏空辰看過這個人的畫像,乃是川廬城城主,尉岐。
而李喑右邊的那個中年人,即使贏空辰沒有見過,但是看到這個中年人周圍都快凝固成實質的殺氣,贏空辰也猜到了這個中年人的身份——蜀州駐軍大將,陳瑞利!
只見李喑滿臉堆笑地走向他們四人,沒有一點兒州牧架子,對陳家冠和贏空辰依次說道:“微臣參見帝使和小王爺。”
然後又眼神異樣地看了一眼二人身後的劍鳴岳與王釗,沒有再說話。
陳家冠面色清冷地點了點頭,沒有做什麼回應,贏空辰自然不敢如此,連忙說道:“我並無官位在身,怎能擔當的起州牧如此大禮!”
而在這個時候,尉岐與陳瑞利也緊隨李喑身後,對着陳家冠和贏空辰依次拱手,說道:“臣參加帝使,參加小王爺殿下。”
陳家冠還是一如剛才的冷淡,只是贏空辰敏銳地發現,陳家冠與陳瑞利在對視時,在空氣中產生了無形的火花,似乎……兩人不對頭。
不過稍微一想,贏空辰就有所猜測了,可能是嫡子和庶子的緣故啊,陳瑞利能在一百多歲登臨蜀州駐軍大將的位置,這裏面要是沒有陳家出力的因素,那是沒人信的。
這可能就是嫡子和庶子的區別吧,陳瑞利是嫡子,所以從小也不用奮鬥就可以安安穩穩地坐到蜀州駐軍大將的位置。
而陳家冠呢?
根據剛才劍鳴岳和他所說的話,贏空辰也知道了,其實陳家冠也是一個可憐人,雖然天賦極佳,但是卻因為庶子的身份受到陳家的排擠,這也是陳家冠默默無聞的原因。
因為陳家不讓!
其實這也是先帝和現在的皇帝,他的皇兄想看到的,畢竟,這種蜀州陳家,以富而起家的家族,其實對大秦的威脅並不大。
但是終歸是世家大族,要是能讓他們因為這樣可以鬧不和的話,那皇帝可是很想看到的。
再加上陳家以財富開路,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畢竟,一個庶子比嫡子的天賦還好,這對於大家族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大腦在急速地運轉,但是贏空辰表面上卻趕緊對着這兩個人回應道:“二位多禮了,我不過一個普通人,哪能擔當的起二位的大禮啊!”
兩人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這本來就是面子工程而已。
場面冷清下來,見狀,李喑笑着說道:“要不,幾位到府中先用餐吧,這天色也不早了,讓我為諸位接風洗塵吧!”
天色確實不早了,贏空辰與陳家冠也就沒有推辭,至於他們身後的兩個護衛,劍鳴岳和王釗肯定是以他們的命令為尊,自然也只能一同前去了。
說話間,一行人便在李喑的帶路下,進入了州牧府上。
而此時,蜀州城中,一時間已經是暗流涌動。
陳家府上,當今的陳老家主看着手上的情報,眉頭擰緊,陳家冠竟然代表帝使來到了川廬城。
想着的時候,他的眼中充滿了愧疚,不錯,就是愧疚,他對他的小兒子,充滿着深深地愧疚。
當初他的這個小兒子,以優異的成績從法院中畢業,為他們蜀州陳家贏夠了臉面,可是他呢?作為陳家的家主,陳家冠的父親,卻在那個時候,選擇了將這個消息壓下,並且,在那個時候,陳家冠的生母也剛好去世,自己卻沒有按照一個妻子的禮來安葬她。
而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的那個小兒子對自己的態度變了,一晃眼就是一百多年。
他也老了,也想再看看他的這個小兒子,可是他更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了!
從那年他的生母去世之後,便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可是,他也很無奈啊,那年,正是他的正妻也就是陳瑞利,他的大兒子的母親的家族節節上升的時候。
一個庶子比一個嫡子天賦好,這對於一個家族來說是一個恥辱!
為了掩蓋這個恥辱,也為了讓自己正妻的家族能夠成功高升,他不得不把自己的小兒子給放棄了,這是無奈啊!
他也很無奈,這件事情是作為一個家族族長的決策,他沒有辦法選擇。
他也想讓他的小兒子陳家冠能夠理解理解他,可是他說不出口,陳家冠的生母沒有得到應該有的地位,自己還有什麼臉再去讓他的小兒子能夠理解他呢?
愁啊愁,這就是世家的無奈之處,世人皆道世家好,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一個小小的世家中,存在着多少藏污納垢的地方!
尤其是作為一個世家之主,他更是無奈,有些時候,你不得不選擇,因為,家族大義面前,一切都要捨棄,這就是世家之主的無奈!
他知道,家族利益遠遠要比其他的大的多!
……
帝都,李邰已經收到了來自蜀州的傳音符,已經到了嗎?
李邰暗暗自語,希望不要出什麼事吧,現在蜀州的局勢直接影響着帝都中的大局,這是兩場博弈,由地方到帝都的博弈,他與贏空離都沒有選擇,他們都是棋手,他們兩個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人的目的互相都達不到,這是他們兩個人的目的。
只是,在他與皇帝贏空離的棋盤中,又是誰是棋手呢?
他?還是皇帝贏空離?
李邰嘆了口氣,隨着贏空離的一步步動作,他現在已經非常的被動了,或許,贏空離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的棋盤之中的棋手吧!
但是,那又如何,沒有誰是完美的棋手,再聰明的棋手,終究有一天,也會受到棋子的反噬,這是李邰經歷了兩百多年風雨的經驗!
以為棋手是那麼好當的嗎?
縱然贏空離貴為皇帝,但是,棋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皇宮中。
贏空離如同李邰一樣,面露憂色,他們能夠順利嗎?
贏空離不知道,但是贏空離唯一知道的是,這場博弈,他必定會贏!
屆時,從蜀州到帝都,整個李氏一系的人,都會遭到重創!
到了那個時候,他也可以露出他的獠牙了,將李氏一系這個龐然大物吞下,這就是官場,這就是派系之爭,沒有誰會可憐誰!
但是,此刻的贏空離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儘管他在蜀州已經部署了好久,也部署了很多,按理來說,是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可是,贏空離心中的擔憂卻洶湧而出,他感覺,這次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不會那麼的順利。
贏空離眉頭緊皺,這種感覺難道是一個預感?
到了他這種境界,一個預感可是能要人命的啊!
儘管贏空離知道,這次自己的部署,稍有不慎就會暴露在李喑眼中,甚至那些人可能因此而一命嗚呼,但是贏空離沒有想到,自己的直覺竟然會給他警示!
難道是哪裏出問題了?
贏空離眉頭緊鎖地思考着,可是始終沒有想到,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太尉府上。
公孫汀雷坐在大堂上,看着遠方深嘆一聲,希望自己的這個女婿能夠順利吧!
他總感覺自己的這個女婿這次去蜀州沒有那麼簡單,因為,他知道,贏空辰在去蜀州之前,還去了皇宮一次。
皇宮的那位給了自己的女婿什麼任務,還是說,是鎮北王的意思?
但是轉瞬間公孫汀雷就把后一個想法拋去,鎮北王贏遠銘是那種人嗎?
事實證明,不是!
贏遠銘既然選擇了站隊,那就肯定不會再做這種兩面討好的蠢事!
只是,自己該如何抉擇呢?
贏遠銘投向李邰,不對,也不能說是投向,準確來說是和李邰合作。
但是贏空辰這個態度卻讓他有些無奈,他可以看的出來,自己的這個女婿,和皇宮裏的那位,關係可是非同一般啊!
皇宮裏的那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資源嗎?
不會的!
這是公孫汀雷對贏空離的了解,用盡一切能用的資源,這便是皇帝贏空離!
所以說,現在公孫汀雷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到底是跟隨鎮北王一起和李邰合作,還是和他的女婿一樣,投向皇帝!
公孫汀雷深嘆一聲:“無奈啊!”
本來他是帝系這一方的,已經做好選擇了,可是沒想到贏遠銘鬧出那麼一檔子事,讓他又得再次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