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賊心不死
雍王府,倚嬌閣。
‘砰砰砰…’一陣陣摔東西的聲音傳出來。整個雍王府里靜若寒蟬,下人們交流說話時都輕聲細語,走路躡手躡腳。
就怕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雍王的槍口上。任誰都知道,雍王是真的生氣了。因為那道鬧得舉國皆驚的聖旨,每天在倚嬌閣,不是酗酒就是砸東西。
原來,一直被傳早夭的七皇子,並沒有早夭,而是流落民間二十多年。一時間,塗少瑜的各種經歷引得無數人的好奇。
悲慘的童年、刻苦努力的對待學業、半工半讀、俊美逼人的相貌、被養父母以高價彩禮賣掉,最後還通過自身努力,成為了一位新興科學家。
這樣的一個人,就是沒有皇子身份,他也能在社會上立足。塗少瑜一時間成了無數家長教育自家孩子的榜樣。
“你看看,人家齊王,從小就受盡了磨難,人家都知道努力!你再看看你!”
“你看看,齊王身為皇子,流落民間,也知道自立自強。”
“齊王被養父母以高價彩禮賣掉去當贅婿,依然能夠努力,不屈服於命運,成為科學家。你也要爭氣!”
……
與勵志的齊王比起來,雍王身為齊王的二哥,真的很不夠看。每天都在倚嬌閣里窩着,沉迷酒色。聽到陛下對齊王讚賞有加,還實封了莽山縣作為封地。
莽山縣是貧瘠之地,每年都要朝廷的財政補貼,發展還是踟躕不前。但那是交給無權無勢的人治理啊。
一旦成為了皇子的實封之地,地無三里平的莽山縣就能在其手裏變成天堂。更何況,七皇子身後還有餘家支撐。
據說,太子早已和七皇子結成了聯盟。易總管一跺腳,雍王現在這樣子摔東西好幾天了,真是令人肉疼啊。
因為雍王一直居住在倚嬌閣,所以,那裏面的擺設都極為講究。不是難得的精品,就是好幾百年的宮廷古董。
現在好了,幾乎全被他摔了個乾淨。不行,得找周王來勸勸自家王爺。束手無策的易總管最終還是忍不住,用手機發簡訊給了周王府的丁總管求助。
現如今,也只有周王能勸解雍王一二了。不然,任雍王這樣摔摔打打下去,讓陛下知道了,肯定會申飭雍王一番。
到時候,丟人的還不是雍王,沒臉的還不是雍王府,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塗少瑋進了倚嬌閣,見塗少珙正從多寶架上拿了一個極品綠瓷古董花瓶舉到頭頂,準備砸在地上。
塗少瑋忙跑過去,一把把塗少珙手裏的花瓶搶奪到懷裏。大聲道,“二哥,這可是天下僅有十件的綠瓷花瓶,就是弟弟我的周王府,也是沒有的。你就這麼忍心砸了?”
塗少珙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可是來看我笑話的?”
“什麼笑話?二哥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你就別裝傻了,不是來笑話我,你怎麼會突然過來?”
塗少瑋覺得莫名其妙,“二哥,我再不來,你還不把雍王府的值錢物件都砸光了?若是二哥實在不要,可以送給四弟我啊,周王府的東西可遠遠比不上你雍王府的呢。”
塗少珙這才作罷,眼看着塗少瑋把綠瓷花瓶又放回了原來的地方。“四弟,最近外面形勢如何?”
塗少瑋無奈道,“二哥,這才多大點事,你就這樣每天酗酒摔東西的,值得嗎?”
“難道,父皇頒佈旨意通告全國認回齊王,不是大事?現在,他可是幾百年來唯一有實封的親王。”
“實封?二哥是不知道那莽山縣是什麼地方嗎?窮得每年還要靠朝廷補貼救濟兩千多萬。你怎麼不反過來想一下,父皇把這樣一塊貧瘠之地送給他,不是甩包袱給他呢?”
塗少珙眼神閃爍不定,遲疑道,“可是,莽山縣還是整個禿鷲國面積最大的縣域呢。焉知父皇沒有其他打算?”
塗少瑋不在意道,“我只知道,父皇說了,以後朝廷不會再給莽山縣任何補貼。莽山縣以後發展的百年大計,就讓齊王自己做主想辦法了。”
“這樣的高度自治權,還不是恩寵?”
“二哥,這樣的恩寵你敢要嗎?我敢肯定,若是你得了這樣的恩寵,不出十年,雍王府一定會賠得傾家蕩產。”
塗少珙臉色終於柔和了起來,“可是,現在的網絡上、新聞媒體上,對齊王都十分看好呢!”
塗少瑋道,“那些人也不過是可憐齊王,身為一位皇子,卻流落民間二十多年,吃盡了苦頭。這世間,畢竟還是過得不如意的人居多,這樣一位勵志的皇子,更能引起人們的共情。”
塗少珙道,“可是,父皇親封他為齊王,還取自‘齊家治國平天下’之意。父皇分明是要向天下表明,將來要把家國大任託付於齊王了。”
“二哥,你又鑽牛角尖了。父皇只是封了他做齊王,又不是改立他為太子。就是賜了莽山縣做他的封地,要是齊王府破產,他還不就是個笑話。或是,他不存在於世間,我們所有的擔心都是杞人憂天。”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但若是,他能把莽山縣經營得蒸蒸日上呢?那天下人還不得誇他能力非凡,父皇也會對他另眼相看青眼有加。”
“會有那一天嗎?除非他是神仙。”
塗少珙道,“走吧,四弟,咱們哥倆去書房詳談。”
塗少瑋點頭,“弟弟我正有一些事情,要和二哥你商議一番呢!”
兩人聯袂來到書房,塗少瑋還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他知道雍王的書房,隔音效果非常好。所以關上門后,整個人顯得放鬆了許多。
塗少珙見他如此謹慎的模樣,疑惑道,“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神秘?”
塗少瑋對着塗少珙躬身一禮,歉意道,“二哥,你讓負責收集餓狼的那十位獵人失蹤不見了。”
“怎麼會!多久發現他們不見的?”
“丁祥告訴我,前幾天他準備去交付尾款給他們的時候,發現那群獵人早就人去樓空了。打電話,也聯繫不上他們。我擔心,那群獵人會不會是被趙王的人抓起來了,或者是被父皇秘密抓起來了?”
塗少珙神色不定,“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本來以為,這可是我們花一年多時間才收集到的一千多匹餓狼,一定會把太子與齊王的命留在莽山縣。哪裏知道,齊王的武力值那麼高?”塗少瑋說到這裏,不由有些泄氣。
若是齊王和太子一直那麼強,他們還有什麼可爭的?偷雞不成蝕把米,羊肉沒吃到,反而惹得一身騷。
塗少珙道,“四弟,先別慌,最壞的結局莫過於那群獵人被父皇秘密控制住了。”
塗少瑋臉色一白,“這還不慌!父皇什麼人,要是他知道我們對太子和齊王那樣,還能饒過我們?”
“大不了,我們死不承認就是了。畢竟,我們也沒有留下什麼致命的證據在外面。”
塗少瑋鬆了一口氣,“這到也是,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沒見父皇把你召進宮去訓斥。可見,這件事有驚無險。”
塗少珙嘴角上揚,“我們沒留下證據,但咱們的好六弟,可是留下了不少刺殺證據。既然風聲緊,那我們兄弟倆就先蟄伏一段時間吧。畢竟,刺殺失敗了那麼多次,我們也需要恢復實力。”
塗少瑋深以為然,“二哥說得極是,既然刺殺的路子走不通,我們更要沉靜下來,想想怎麼獨闢蹊徑。不然,我們的實力只會越來越損耗得厲害。到時候,實力太弱,又拿什麼去與他們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