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沙燕兵辣手摧妻

第四十九章 沙燕兵辣手摧妻

重重嘆了一口氣后,洪軍老人低着頭,流着眼淚說:

“也不知道燕兵這個混賬東西,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竟把我那賢惠苦命的兒媳,給毒/死了。”

“他兩口子不是一直和和美美,這才如願以償又生了個小丫頭,按道理說不該呀,再說,燕兵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長大的,也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呀。”

洪軍老人又抹了一下眼淚說:

“誰說不是呢,一開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他自己已經招了供,明天就要公審,聽說會被立即執行死/刑!”

重嘆一聲后,作為一名老警察,潘民德自然要再問細節:

“那就把你知道的情況,跟我說一下吧!”

指了指窗外兒子兒媳曾經住過的屋子,洪軍痛苦得說:

“你們老兩口離開威武三天後,我家兒媳婦就順產了這個小丫頭,滿月後的第二天夜裏,兒媳婦可能是餓了,燕軍就起來給她做了一碗荷包蛋,可等再一覺睡醒來時,他發現兒媳婦已經咽氣了,

燕軍嚇得趕緊報警后,直接就被帶走了,後來化驗結果說,那碗荷包蛋里竟有‘烏梢蛇’的D液,也實在是人為,

警方在那隻碗上,也只發現了燕兵和兒媳婦的指紋,

他們那個屋裏,除兒媳婦坐月子期間,她娘家媽媽去過,更沒有留下其他人的腳印,

出事後,兒媳婦的娘家人,先來家裏砸東西,然後天天去警方哭鬧,要求儘快懲處兇手,

燕兵被帶走後,我就再沒見過他,前幾天得到通知,說他已經供認不諱,讓我快為燕兵準備後事!”

說話間,潘民德老人的大兒子潘禮,提前一個藤條大籃,掀簾進來了。

從藤藍里拿出兩個特大的飯盒,放到小餐桌上后,潘禮又將十來個還熱氣騰騰大饃饃拿了出來。

走到洪軍老人面前,潘禮恭恭敬敬的說:

“叔,您先吃一點吧,我才煮的手抓肉。”

一聽說有肉,坐在妹妹身邊的小虎,立即像餓狼一樣沖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開一個飯盒后,雙手齊用着就開始狼吞虎咽。

潘民德突然指着潘禮的鼻子,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洪叔叔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我家裏的長子,為什麼不來照顧洪叔叔和兩個孩子!”

潘忠和潘勇一見哥哥被罵得連嘴都不敢頂,嚇得正往門口轉移,做隨時隨地逃跑的準備。

洪軍忙拽住潘民德的衣服,硬把他往炕上拉:

“不能怪孩子,孩子們是怕你知道了着急。”

可能還是小兒子受寵多一點,也膽大一點吧,潘勇做好逃跑的準備后,站在門帘邊替哥哥打抱不平說:

“您整天就知道不問青紅皂白的罵人打人,大哥一直在羊場守着,昨天才回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我和二哥已經來看過兩次,誰知道洪叔叔竟把家裏的錢,全部陪給兒媳婦的娘家了,他沒錢花又不說,這不能怪我們吧!”

見小兒子竟敢頂嘴,立即被駁了老臉的潘民德,氣得從炕上蹦下來,想要衝過去揍他。

“大哥二哥,還不快跑,等着挨揍呢!”潘勇朝大哥喊了一聲后,拉着二哥逃到外面挨凍去了。

大兒子潘禮,一臉的大鬍子,應該家裏最忠厚老實的一個,他仍然老老實實的低頭站在爸爸身邊。

小虎狼吞虎咽着,就着飄着辣油蔥花的熱羊湯,消滅了一隻小羊腿和一個饃饃后,終於吃飽了,他這才用髒兮兮的小手,抓住兩塊羊排,送給了爺爺。

眼前這讓人心疼的爺孫兩個,讓寒子劍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洪軍那滿是災難的臉,再看了看他的瘸腿后,一種五味雜陳湧出后,他問:

“你家兒媳婦死前,身體可有過什麼不舒服,或者是受過什麼傷嗎?”

洪軍老人看了看寒子劍后,搖了搖頭。

“你別急,好好想想,仔細的想,”寒子劍接著說。

洪軍老人低頭又想了一會兒后,仍然還是搖頭。

還是鐵芸嫣聰明,第一個明白了寒子劍意思,她放下已經美美的吃飽,甜甜睡着的小寶寶說:

“一個正常人,即便是誤食了蛇毒,也不可能斃命,除非這個人的體內有傷,蛇毒才會侵入血液,而導致喪命。”

鐵芸嫣這一提醒,洪軍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說:

“那幾日,是好像聽燕兵提過,說她媳婦兒有一點口腔潰瘍,因為要奶孩子,卻不肯吃藥打針。”

寒子劍和鐵芸嫣同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面對潘民德朱紅英投來的期待眼神,他們卻又沒了下文。

洪軍老人到此時,都不知道這兩位陌生人是誰,他看着寒子劍和鐵芸嫣,深深嘆了一口氣后說:

“報應,都是報應,我曾經的罪不可赦,看來是要報應到兒孫身上了。”

聽了這話,接到一個眼神后,鐵芸嫣心有靈犀着,和寒子劍一起出去了。

見潘忠和潘勇,正在躲在一個牆角里互暖,寒子劍向他二人確認了一下:

“洪燕兵和他老婆就是住這個屋子嗎?事情也是在這個屋子裏發生的嗎?”

見兩兄弟一起朝他點頭確認后,寒子劍伸手就打算推門時卻發現,門縫上已經被貼了一張,蓋着紅頭大印的封條。

根本沒猶豫,寒子劍在潘忠潘勇詫異的眼神中,立即撕開那封條,將這間命案現場的房門打開了。

見寒子劍和鐵芸嫣一起進了這個死過人的房裏,潘忠潘勇也想跟進去一探好奇,卻被鐵芸嫣背朝他們張開雙臂,攔住了。

兩兄弟只能在門外,看着寒子劍開始東張西望,一會兒抬頭,一會兒低頭,一會兒蹲下來,一會兒又墊起腳來,還不停的東摸摸西摸摸,東聞聞西嗅嗅。

這是一個近六十平米的長方形通間房。

看得出來,這是主人十年前的婚房,一組傢具上,仍然帖着兩個早已退色的囍字。

房頂紙糊的天花板上,雖已破了不少小洞,但還懸挂着兩條,當初結婚時的交叉長彩花。

這些彩花上,已經是灰塵滿滿,但主人卻仍然捨不得撕去。

一座當地大同小異的土炕,呈南北走向盤在房裏,炕上亂七八糟的堆着幾床被褥和毛毯,靠牆的那一邊,掛着一張主人的特大婚紗照。

照片十年前新娘子,甜美可人,新郎也是一臉憨憨的帥,正幸福着傻笑。

靠朝西窗處,擺着一張粉紅色的梳妝枱,台上擺着不少化妝品,梳妝鏡是一個愛心型,上面也貼着一張兩個主人和小虎的親密合影照。

梳妝枱的左側,是一張棗紅色的三抽屜長條桌,桌上擺着一台老式桌上型電腦,桌前是一張電腦轉椅。

再近前一看時,寒子劍發現這張電腦桌上,放着一張舊報紙。

輕輕將報紙拿開后,一個用紅筆的畫的小圈兒,出現在了寒子劍面前,這個圈兒的中間,還用紅筆打了一個小叉叉。

這個記號,寒子劍眾人明白,這個是刑警畫的。

這裏,應該就是那碗荷包蛋的擺放地。

又把房裏每一寸地方仔細勘察了一遍,寒子劍才滅了燈,拉着鐵芸嫣出去后,重新將門關好。

這回寒子劍直接領着鐵芸嫣出了院子,來到了這間房子的后沿。

潘忠潘勇見寒子劍神神秘秘,把自己裝得像個福爾大摩斯,也好奇着一起跟了過來。

后沿,是朝陽的一面,和這間房子相隔不到一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連成一片的十幾座蔬菜大棚。

“這些大棚怎麼沒菜,也沒人管理了?”寒子劍往大棚里看了一下后,見棚內坑坑窪窪,又問潘家二兄弟。

“這些大棚都是外地人承包的,每年到最冷的時候,因為升溫的成本太高,就停止種菜了,”潘勇答道。

“那他們一般什麼時候開始種菜?”寒子劍又問。

“每年的四月到十月,正常種菜,這些大棚的生意非常不錯,每年種菜期間,都雇傭很多當地婦女,忙着呢。”

找到大棚的入口后,寒子劍攔住了也想跟進去的鐵芸嫣,他獨自進去轉了一圈后,才完成了勘察。

“有收穫嗎?”鐵芸嫣急忙纏上來問。

寒子劍面無表情的說:

“已經在大棚里發現了蛇洞,洪燕兵來抓幾條毒蛇,采了蛇毒準備害妻,應該易如反掌。”

“哎,殺人償命,只是可憐這祖孫三人了,”鐵芸嫣挽着寒子劍,嘆着氣說。

寒子劍一聽,卻突然壞壞的附鐵芸嫣耳邊,輕輕樂道:

“你有尚方寶劍,既可憐他們,敢不敢明天去公審現場,就在那萬人矚目的緊要關頭,給此地留下一段女欽差‘刀下留人’的千古佳話,或者,乾脆直接去劫了法場?”

鐵芸嫣眼前一亮說:

“哼!有你相陪,沒什麼我不敢的,只要你給我一根夠長的竹子,我就敢把天捅個大窟窿,然後把七仙女兒統統抓來,讓她們給我做陪嫁丫頭,再然後嘛,將我的子劍哥哥美翻,嘿嘿。”

被逗得一笑后,寒子劍輕輕捏了一下鐵芸嫣已經被西北風吹紅的小鼻子,用認真的口氣說:

“行,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上午,寒護衛跟着俠肝義膽的鐵大人,去鬧一下法場。”

帶回來兩個至尊之賓,潘民德老人,也不能在此久留。

朱紅英阿姨和潘禮用一條厚被窩,將小丫頭裹好,準備帶回去先養着,留小虎在家陪爺爺。

喝了半斤白酒,喝了一碗羊湯,吃了兩根羊排的洪軍老人,已經恢復了不少元氣,一瘸一拐的出門垂淚相送。

臨別時,潘家父子一起鄭重承諾,明天會來接洪軍老人和小虎,一起去參加洪燕兵的公審。

他們還承諾,如果出現最壞的結局,洪燕兵的收屍工作和他的身後事,將由潘家三兄弟一起操辦。

寒子劍卻皺着眉頭,又看了一眼洪軍老人的那條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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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鐵寒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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