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蘇醒!這怎麼可能?
林通海一愣,有些被唬住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袁青衣卻是蹙起眉頭。
心底,有了一絲厭惡。
她都宣判林輕歌死刑了,蘇玄竟然還要……
袁青衣不喜歡嘩眾取寵的人。
本來,因為有些看不透蘇玄,還對蘇玄抱着一絲好奇,此刻,卻是一下子厭惡到了骨子裏。
然而,正當袁青衣想要呵斥蘇玄的時候,她那已經到了嘴邊的呵斥,戛然而止!
如果有熟悉袁青衣的人,看到此刻袁青衣的神態,一定會驚呼:袁青衣,你也會如此失態?
是的,袁青衣失態了,她……她看到了什麼?
蘇玄宛若變魔術一般,竟是單手持十九根銀針。
更加恐怖的是,這十九根銀針各自位置、高度、姿態,遠看去,十九根針彷彿與之蘇玄的右手融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副怪異但極其和諧的畫。
袁青衣的腦子,就像是被一口巨鍾撞了。
嗡嗡炸響。
怎……怎麼可能?《鬼神十九針》!!!
銀針十九、鬼神莫欺,在昆崙山的醫道一脈,《鬼神十九針》被稱之為醫道聖學,是傳說中的存在……
師尊杜婆婆曾說過,昆崙山傳承數萬年,從沒有人修鍊成功《鬼神十九針》。
袁青衣之所以認識《鬼神十九針》,是因為她曾看過《崑崙醫經》,其上,有簡單的關於《鬼神十九針》的介紹。
轉瞬。
蘇玄動了,那右手持着的十九針,突兀波動,速度極快,快到連袁青衣都看不太清楚。
十九針各自朝着袁青衣的頭部穴位扎去。
接着,蘇玄的手開始輕微的、無比細微的動,而隨着他的手在動,那已經沒入林輕歌頭皮的十九根細長的銀針也在顫動。
銀針看似不規則的、無規律的顫動,卻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飄渺味道。
袁青衣的臉色已經漲紅了,是激動的,激動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蘇玄自始至終,情緒平靜,臉色安靜……
一切盡在掌控中。
直到十分鐘后。
蘇玄收針。
蘇玄站了起來。
“林伯父,我明天再來看輕歌。”蘇玄要離開。
雖然,他很想留下,但,他清楚,林輕歌蘇醒后,會很虛弱,忌諱情緒大的波動,自己留下,她會情緒波動太多,並不好,明天再來。
另外,晚上,還有簌兒那丫頭的生日晚宴。
“輕歌她……她……她……”林通海根本不會說話了。
“輕歌已經蘇醒了。”
與此同時,不管是林通海還是袁青衣都看到了病床上林輕歌,竟……竟然有了一絲絲的動靜,林輕歌的手指在微微的動。
林輕歌的確要蘇醒了。
“林伯父,三年前,我說要救輕歌,如今,我說到的已經做到。接下來的日子,請林家還債。”蘇玄淡淡的道:“希望林家能經得起商業上的打壓。”
一碼歸一碼。
救人和報復,是兩條平行線。
尤其是,林家不僅僅是林通海。
三年來,很多林家的其他嫡系、旁支,可沒有少在商業上打壓、欺壓蘇家。
父親沒有去世前的那一年承受了多少的壓力、操了多少的心,還有簌兒這三年來耗費了多少精力來對抗林家的打壓、欺壓……
林家這些旁支和其他嫡系,沒那麼容易就放過的。
林通海根本沒有聽進去,聽進去也無所謂了,只要女兒醒來,林家就是落寞下去,他也能接受。
在他心中,女兒比林家的生意、商業這些重要多了。
他一輩子識人無數,自然看出了蘇玄的性格:有仇必報!有恩必報!恩怨分明!
他很欣賞蘇玄這樣的性格。
也很慶幸。
慶幸這三年來,沒有真的傷害過蘇家人的性命,連蘇玄父親的車禍死亡也與他一點點關係沒有。
否則的話,女兒就算醒來,蘇玄也要和林家不死不休,最終,傷心的還是女兒。
蘇玄說完,轉身,朝着外堂走去。
林通海則是半跪在地上,痛哭起來,激動的、高興的痛哭起來。
三年來,林通海再思念女兒,也沒有流過淚,再絕望,也沒有嚎啕大哭過,直到這一刻……
他是一個父親!
而袁青衣則是咬了咬紅唇,抬起眼看向蘇玄,趕緊跟着他出去。
蘇玄走出後堂。
前堂那上百人,一個個盯着蘇玄,是冷笑。
之前,林通海失態、問袁青衣:輕歌沒救了嗎?聲音很大,那絕望的詢問,他們在外堂都隱約聽見了。
另外,此刻,後堂內,林通海那滔滔大哭聲也隱約傳了出來,他們也都以為林通海是得知林輕歌徹底沒救的傷心痛苦的大哭,並不知道林通海是因為太高興、興奮而奔潰大哭。
林通海會怎樣對待蘇玄這個始作俑者?
或許,蘇玄連想要死都是奢求吧?!
前堂內等待的上百人中,有不少是乾海市的頂級二代,這些頂級二代心底只有一個爽字!!!
三年前,身為當時的乾海第一美女的林輕歌獨獨情鍾蘇玄這個二三流小家族的小子,他們可是憤怒、嫉妒、恨意的很,早就渴望看到蘇玄碎屍萬段的場景了。
終於要看見了嗎?
真是令人興奮啊!
“厲刀,我們走。”蘇玄好似沒有看到這些幸災樂禍、期待、嘲諷的諸多眼神,只是看向厲刀,道。
還想走?聽到蘇玄此刻還想要走?這些乾海市頂級的二代公子們,差點笑出聲。
見過幼稚的,沒見過蘇玄這麼幼稚的。
三年的逃亡,讓你腦子出毛病了吧?
現在,你還想走?
林通海和林家能讓你走?!
“等下。”也就是這一刻,袁青衣卻開口了,快步走到蘇玄身前。
並且,在所有人都要傻了的眼神下,袁青衣九十度鞠躬,恭敬而又懇求的神色。
“什麼事?”蘇玄看了袁青衣一眼。
“你能教我……”袁青衣想要說的是‘你能教我《鬼神十九針》嗎?
還沒等她說完,蘇玄就打斷了:“教你,你也學不了。”
說完,蘇玄帶着厲刀就要離開。
整個前堂,寂靜無聲。
全都成了傻子。
他們看到了什麼?醫公主想要從蘇玄那裏學……學什麼?還如此恭敬的、鄭重的求學,卻被蘇玄無情拒絕?
瘋了,真是要瘋了。
是不是眼花了?在場的,好些人下意識的抬起眼睛揉眼。
“是啊,教我,我也學不了。”袁青衣有些失魂落魄,自嘲苦笑,《鬼神十九針》怎麼教?沒法教啊!
眼看蘇玄和厲刀都要走出房間了,“站住!”那一黑一白兩個保護袁青衣的中年人中的白衣中年人開口了。
蘇玄無視甚至有些羞辱袁青衣。
他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白衣中年人一開口,頓時,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從上一秒的內斂、其貌不揚、尋常大叔,突兀的變的冷冽、凌厲、鋒芒畢露……
頓時,前堂內的所有人都朝着白衣中年人看去,是敬畏,是驚訝。
好厚重的氣勢。
在場的這上百個乾海市的大人物,有部分人隱隱約約聽說過傳說中的武道修者,但,還從沒有親自面對過。
他們有強烈的直覺,這個白衣中年人,就是傳說中的武道修者。
然而,寂靜中,蘇玄根本沒有搭理白衣中年人,彷彿沒有聽到他口中的‘站住’二字,依舊邁步朝着門外走去。
見這一幕,白衣中年人似乎還想要呵斥什麼,但……同一時間,厲刀則是突兀的轉頭,對着白衣中年人就喝了一個字:“滾!”
一個‘滾’字喝出,白衣中年人臉色瞬間煞白。
身形微顫。
甚至,仔細看,嘴角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白衣中年人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極致的震撼和敬畏,深深的盯着厲刀……好……好強。
他已經受傷!
這可能還是對方留手的情況下,否則的話,他已經死了。
如夢如幻。
他整個人都彷彿丟了魂。
而前堂內的那些乾海市的大人物們,卻一個個有些懵,完全不知道剛才的一瞬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一個個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
“這……”袁青衣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白袍叔叔的實力,有多強,她最清楚,那是氣勁九層啊!!!
能一喝就讓白袍叔叔受傷,那個和蘇玄一起的年輕人,豈不是武道修者,甚至是真元境?!這個年紀,真……真元境?!是在做夢嗎?
還有,別人沒有注意到,她卻注意到了,自始至終,似乎,似乎,似乎那個年輕人都以蘇玄為主。
蘇玄能成為一個真元境的絕世天才的武道修者的主人?
“蘇玄,這三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袁青衣心底自語,對蘇玄的好奇,達到了一個無比濃烈的地步。
就在這時。
“小……小姐,林輕歌醒了嗎?”一邊,黑袍中年人開口問道,岔開了話題。
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來白袍受傷,也不想讓所有人繼續念着武道修者的事,所以,趕緊轉移話題。
“醒了,但,我沒有救醒林輕歌。是蘇玄他救醒了林輕歌。”袁青衣道。
剎那間。
整個前堂,更是連心跳聲都沒有了,每一個人都石化了。
怎……怎……怎麼可能?!
他們聽到了什麼?
耳朵出現幻覺了嗎?
尤其是馮真。
馮真滿臉慘白之色,雖然強行控制情緒了,可還是能看出,他極不平靜。
醫公主都不能救醒林輕歌,而蘇玄能,蘇玄的醫術達到什麼地步了?
這樣的醫術,治療自己的那個右手肌肉萎縮的病,手到擒來吧?
自己竟然……
後悔,馮真後悔的窒息。
要知道,他是極其極其極其在意自己的那個小毛病的,嘴上不說,可心底,他做夢都想要治好那個小毛病。
馮真死死地咬着牙,牙齒都要咬斷了。
大約兩三個呼吸后,馮真猛地抬頭,朝着已經走出房間外的的蘇玄快步走去。
就算是不要臉了。
就算是道歉。
就算是丟人。
只要能治療好自己的右手殘疾,他都覺得是值得的。
“蘇玄,你等下。”馮真攔住了蘇玄。
“什麼事?”蘇玄笑了笑。
“找個地方,我請你喝一杯。”馮真強忍着心底的羞辱,聲音里是懇求,什麼喝一杯?就是想要蘇玄幫他治病。
“不勞馮公子破費了,我和馮公子並不熟悉。”蘇玄淡淡的道,說完,帶着厲刀,離開,只留下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的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