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人還配背景音樂，你們真是夠了
周小魚轉過身，目光凜然，像足了熱血小說里的男主角，用屌爆了的語氣道：“怎麼，你還敢把我扣下不成？”
龍叔哈哈道：“我可是正規公司，怎麼會做起非法禁錮這種違法的事情呢？”
周小魚道：“那我怎麼不能走？”
“因為這個！”龍叔跳了出來，指着地上那個粉身碎骨的茶杯道，“聽好了，周小豬，這可是明朝的古董！”
“我叫周小魚！”
周小魚忍不住出聲糾正，接着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這什麼破茶杯是明朝古董？”
龍叔嘿嘿奸笑道：“沒錯，周小蟲。叔讓你開開眼界，這是明朝的彩雞杯。四九年那會，香港有個古董商買了個跟這差不多的杯子，八零年的時候，拍出了五百多萬的價格。要放現在，拍個兩千萬還不是輕輕鬆鬆。”
周小魚倒抽了口冷氣。
龍叔繼續道：“我吃點虧，就按八零年的價格算，去掉零頭，就當它五百萬好了！你想走也行，現在給我五百萬。咱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周小魚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別說五百萬，五萬塊他都拿不出來，現在身上全部的身家，就只有三千塊，去哪裏拿五百萬賠給這死老頭？
“等等！”周小魚叫道，“你說是古董那就是了啊，你這故意坑我的吧？”
龍叔不緊不慢地叫道：“小陳，給他看。”
“來羅。”一手捂着臉的陳燃跑了過來，另一隻手拿着本證書道，“這是由香港中華古董鑒定中心頒發的證書，龍叔這隻杯子，確實是明朝的古董來着。”
周小魚頓時渾身無力，一下子坐倒在地。
對他來說，五百萬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頓時，少年只覺前途一片黑暗。
恍惚中，他彷彿聽見有人在唱：“...雪花飄飄北風嘯嘯，天地一片蒼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太應景了啊，更應景的是，周小魚竟然看到了雪花。
紛飛的細碎雪花，從頭頂飄了下來，落在他的頭上、肩上、身上和地板上。
此情此景，好生凄涼啊！
“樓上的，別唱了！難聽死了，大清早地拉什麼二胡，要拉上公園拉去！”
冷不防從窗外響起一把潑辣的女人聲，把周小魚嚇了一跳。
接着他才發現，龍叔不知道什麼時候拉了張椅子坐在旁邊，正拎着把二胡拉着《一剪梅》的曲子。
某個還拿手捂臉的中二青年，則在口袋裏掏出一把把塑料泡沫，在周小魚後面使勁扔着。
一邊扔還一邊繼續唱道：“愛我所愛無怨無悔，此情長留，心間！”
周小魚頓時跳起來叫道：“你們夠了，坑人不說，還配上背景音樂！”
龍叔收起二胡道：“這是免費表演，不收費的。那個小陳，把地掃一掃。還有，把咱們那合同拿過來。”
周小魚：“合同？”
“對啊，勞動合同。”龍叔道，“我都說了，我這可是正規公司。周小魚，我看你是還不上錢了。這樣吧，你就給我打工還錢。我給你算筆帳...”
老頭子不知從哪掏出個計算機，劈里啪啦按了起來：“就照你月薪一千八算吧，一年也就兩萬多點。照這個錢來看，你得給我干兩百年才還得清。”
周小魚頓時就炸了：“老子哪裏能活那麼久，再說了，我為什麼非得在你這打工！我上別的地去，隨便找個工廠也比你這高吧。”
龍叔放下計算機，笑得跟狐狸似的：“沒錯，你可以上別的地方幹活去，可是五百萬你得賺到什麼時候？相反，你只要留在我這。不要多，你給我干十年，咱這帳就算兩清了。”
“而且，每個月我還給你八百塊生活補貼，其它條件不變。怎麼樣，龍叔夠好了吧。”
周小魚算了下，好像還挺合算的。可還是不放心，他要求道：“我要看合同。”
陳燃已經把合同拿過來了，也不多，就那麼一頁紙。見周小魚要看合同，陳燃就給他遞了過去。
周小魚拿過合同來看，果然像龍叔說的，其中一項清清楚楚地寫着，只要周小魚給龍門鏢局安保公司服務十年，就抵消五百萬的欠款。
“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會摔爛杯子，還提前在合同里擬好條件了？”周小魚抬起頭，盯着老頭子道，“你根本就是挖好了坑，在這等着我跳吧！”
龍叔捂着嘴巴道：“怎麼可能，我可是正經商人，絕對不會做這種坑蒙拐騙的事的。”
我信你個鬼，你這糟老頭壞得很！
最後周小魚還是在合同上籤了名，沒辦法，誰讓自己太年輕，被這隻老狐狸給坑了。
看着合同上周小魚的落款，龍叔滿意地收起合同，對陳燃道：“小陳，帶咱們這位新同事去看看房間。我記得樓上還有一個單間，收拾收拾就能住人。”
陳燃道：“老闆，那個單間已經當雜物房用了。現在收拾的話，也得兩三天才能住進去。”
“那就先住小唐那間吧，反正她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你帶小魚熟悉下咱們公司的環境，我出門買點東西，中午加菜。”龍叔背着雙手就往樓梯口走，看樣子，他是不準備把那大褲衩換一下了。
不得不說，陳燃這中二青年除了老用手捂着臉外，其它還是挺正常的。
他帶周小魚把二樓三樓全逛了一圈，告訴他哪裏是浴室，哪裏是衛生間。順帶一提，這些地方都是公用的。
最後，他領着周小魚來到一個套間。
房間不大，也就十幾平方，可居然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那就顯得高大上了。
陳燃道：“這是咱們一個同事住的，不過她回老家去了，估計得下周才回來。你先在這住吧，等雜物房收拾好了，你再搬走。”
周小魚點點頭，把行李一放，打量起四周來。
房間裏擺了一張床，有個寫字枱，旁邊是個老式衣櫃。牆上掛了個飛鏢盤，上面插着三四把飛鏢。除此之外，就再沒其它裝飾物了。
房間看上去很簡單，周小魚心想，這應該是男同事住的吧？
“你先坐坐，呆會吃飯了喊你，我先下樓打掃下衛生。”陳燃揮揮手，就先走了。
剩下周小魚一個人，本來想把行李放衣櫃裏。想想自己也就住個兩三天，乾脆把行李箱扔到床下。
打開窗戶，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渡口，幾艘老式輪船停泊在碼頭邊上，風景還算不錯。
周小魚吹了下風，心情好了不少。他想了想，打算明天去一趟德寧路的紅旗醫院。當年，他就是在這間醫院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