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葯有問題（二）
“娘娘，這副葯是王爺買來的還是其他人出宮買的？”葉萌萌嚴肅的問。
裴太妃道：“王爺前兒沒在宮，我讓一個小太監名叫小順子的出宮買的。”
“他是在哪家藥房買的？”
“我記得好像是在濟仁堂……”
“什麼？濟仁堂？”葉萌萌臉色驟變。
“應該是的。”
葉萌萌一切都明白了。既然這事和葉菁菁扯上了關係，那麼性質就不簡單了。
“娘娘，這事非常的重要，我想問小順子公公幾個問題，可以嗎？”
“那是當然，我馬上讓人喚他進來。”葉萌萌難得這麼嚴肅，裴太妃也有些緊張了。
“娘娘，還有，這件事我想當著王爺的面問小順子公公。”
裴太妃驚訝極了，不過她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
兩人出了內室，夜離正坐在角落的太師椅里。
葉萌萌走上前，來到夜離面前，一本正經道：“王爺，我敢以我的人格做擔保，我的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如果真是我的失誤，我任由王爺處罰，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責任，即使強加給我罪名，我也不會服的。就是倒了陰曹地府，我也要喊冤！”
夜離抬起眸子盯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責任？”
“王爺，我懷疑，有人在藥方上做了手腳。”
夜離一震，冷笑道：“做手腳？誰會這麼大膽子？”
葉萌萌道：“王爺，我既然這麼說，肯定就是有根有據的。王爺，據娘娘說，當日出宮買葯的是小順子公公，我想親口問小順子公公幾句話，答案自然就見分曉了。”
“小順子？”夜離眉頭蹙了起來，看向母親。“母妃，這麼重要的事情，您怎麼不讓魏公公去？”
魏公公伺候太妃已經十幾年，忠誠又值得信任。
裴太妃白了兒子一眼：“你以為母妃不知道？魏公公那日身子不好，躺在榻上起不來，母妃一時找不到人，所以才……”
夜離沒有做聲，心下愧疚。以前，他本想放兩名心腹在母妃寢宮，可是母妃生性謹慎，怕皇上起疑心，於是拒絕了，現在看來，當初真該堅持的。
他起身來到門口，喚過一名侍從，耳語幾句。
過了一會兒，小順子公公就走了進來。
裴太妃性子隨和，底下的人倒不怎麼怕她，所以小順子雖然得到太妃娘娘的召見卻也不甚驚慌。
進門后，小順子忙上前給太妃見禮。
“奴才小順子見過娘娘！”
太妃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角落裏倏地響起一個森冷的聲音。
“太妃問你的話，你可得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有半句妄言，當心你的腦袋！可聽明白了？”
小順子嚇了一跳，猛然回頭，只見廳堂陰暗角落裏坐着一個面色泛冷的男人。
小順子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唾沫。
那男人他認識，正是裴太妃的愛子，人稱夜閻羅的鎮北王爺！
小順子雙腿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他到底犯了什麼錯啊？竟然勞動王爺的大駕親自來問他話？
“本王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夜離的聲音更凌厲了。
小順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戰戰兢兢道：“是，是，王……王爺……”
葉萌萌看了夜離一眼，沒有說話。
裴太妃語氣倒還比較溫和：“小順子，你也不必驚慌，你只需將前日出宮去買葯一事詳細的道來，不得有半句誑語。明白了？”
“是，是，娘娘……”小順子一邊應聲一邊心裏卻忐忑起來。難道是那葯有什麼問題？
裴太妃看了葉萌萌一眼，示意可以問話了。
葉萌萌咳了咳，開口道：“小順子公公，請問前兒是你出宮買葯的嗎？”
“是，是的……”小順子偷偷抬眼瞅了她一眼。
這丫頭不是替娘娘看病的那位姑娘嗎？
他隱隱感到大事不妙了。
“好，那我問你，前兒你出宮的時候是一個人出去的還是有其他人陪同？”
“就，就奴才一個人……”
“好，那我再問你，娘娘那幾副葯你是在哪裏買的？”
“在……在城南的濟仁堂……”
“濟仁堂？”
葉萌萌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夜離也挺直了脊背，神情變得專註起來。
葉萌萌餘光掃了角落的人影一眼，咳了咳，又道：“好，你將濟仁堂買葯的時候情形仔仔細細的說來！”
“是……”
小順字剛想回話，冷不防角落裏那人又發話了：“前幾次不都是在羅氏葯庄，怎麼這次去濟仁堂了？”
夜離自然知道濟仁堂是菁菁開的鋪子，為了避免流言，以前他給母妃買葯的時候並沒有去心上人開的鋪子裏買葯，而是選擇了其他的鋪子。
小順子顫聲道：“回……回王爺，那日奴才本來是在羅氏葯庄買的，只是因為他們鋪子裏缺一味葯，他家掌柜才給奴才推薦了同仁堂。奴才想既然是掌柜推薦的，總錯不了，所以才……”
“好了，繼續說下去。”
“是……”小順子頓了頓，才道：“後來，奴才到了濟仁堂，掌柜的接過藥方，卻說方子他看不懂……”
“方子看不懂？”裴太妃好不奇怪。
“是的，娘娘，那，那掌柜說方子上的字像……像天書，他，他讀不懂……”
像天書？夜離心念一動，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那個苗條的身影。
這話他信，他第一次看見方子的時候也有點傻眼，完全沒想到堂堂候府小姐寫的字歪歪扭扭不說還錯別字連天，也多虧他研究好久才看懂。
葉萌萌臉色有點掛不住了。她不就是寫的簡化字嗎？至於像天書嗎？
裴太妃臉上有了一絲忍不住的笑意，瞥了葉萌萌一眼，道：“好吧，後來呢？”
“後來，有一個丫頭就拿着方子去了後門，說是她家東家正好來了，拿去她看看……”
葉萌萌渾身一震。“多久出來的？”
“約摸一盞茶工夫……”
“她們東家也出來了嗎？”
“是的……”
“那東家什麼樣子？”
葉萌萌追問。夜離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那東家其實就是一名年輕小姐……”
“那年輕小姐是不是大眼睛瓜子臉肌膚雪白，生得很美？”
“是的，姑娘，原來你認識那女東家呀？”小順子有點懵了。
夜離的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