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侯府家宴（六）
綠豆也揉了揉眼睛，連眼圈也紅了：“小姐，紅豆姐說得對，奴婢二人已跟了小姐七八年了，小姐待奴婢情同手足，這份情，奴婢永世難忘，今後……”
葉萌萌看着這兩個丫頭表忠心，感動極了，若有所思道：“真沒想到，本小姐在你們心目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既然如此，三小姐那裏不去也罷了，我為你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歸宿。”
啥？不…不去了？兩名大丫鬟頓時傻眼了。“小姐，您……”
葉萌萌嘆道：“你們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忍心讓你們被人呼來喝去的？”
“那……小姐的意思是？”紅豆試探着問。
“這樣吧，你們也服侍了我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看，不如趁着府里放人的時機，回自己老家去吧！”
“老家？”兩名大丫頭面面相覷是，懵了。“小……小姐，奴婢們是家生子，侯府就是奴婢的家，您讓奴婢……奴婢們去哪裏呀？”
“家生子？”
葉萌萌有點意外，這個她還沒有想到過，忙招手喚過豌豆。“妹紙，府里對待想離去的家生子是怎麼處理的?”
紅豆綠豆嘴唇動了動，本想辯駁一句：她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去了？看着小姐的神色不像是說了玩的，一時不敢開口了。
“這個……“豌豆看了紅豆綠豆二人一眼，雖然心裏不忍心，但是惹惱了小姐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小姐，這個一般是報夫人，然……然後配……配人。”
“配人？”葉萌萌眼睛一亮。“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這個主意好。紅豆綠豆啊，你二人也有十八歲了吧？這個年紀的確是是該配人了。”
兩名大丫鬟嚇得身子一顫，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雙雙跪倒。
“小……小姐，您……您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紅豆綠豆匍匐在地板上痛哭流涕。作為大丫鬟，她們的目標可是以後給主子做通房丫鬟做妾的，而不是隨隨便便就配了窮小子呀。
葉萌萌奇怪道：“這倒奇了，你二人年紀已大，配人是很正常的，哭啥呢？”一邊又轉頭吩咐豌豆，“去，讓李嬤嬤過來一趟。”
李嬤嬤是葉萌萌的奶娘，她一聽說要將兩名大丫頭弄出去配人，就暗罵“活該！”
這兩個小蹄子平日裏小姐待她們是心腹，可是小姐一失蹤，兩人便迫不及待的就跑去三小姐院子攀高枝獻殷勤，她早就看不來那輕狂樣，連自己主子也忘了是誰，這種吃裏扒外的人還留着幹嘛？
“嬤嬤，府里有沒有合適的人呀？紅豆綠豆都十八歲了，早就該配人了，如果再耽擱下去，成了老姑娘可嫁不出去了，那時候別人又要怪我這個主子不厚道。你說是不是？”
李嬤嬤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兩名大丫頭，嘴角撇了撇，道：“正是這個理。小姐不問還好，一問，老奴倒是想起兩個人，可巧兩個後生剛好合適。”
“誰呢？”
“後院整理菜園子的阿峰，還有就是茅房倒夜香的阿華……”
葉萌萌眼睛一亮：“好，很好，就他倆了。嬤嬤，這事交給你了，務必在三日內將此事辦好。”
紅豆綠豆臉色頓時慘白慘白的。
那個菜園子的阿峰，雖然年輕，卻是腦子有些傻。茅房倒夜香的阿華，腦子倒正常，卻已四十多歲，腳又是跛的……
小姐給她們挑了這兩個人，不是成心不給她們活路嗎？
“小姐，奴婢知錯了，小姐，饒了奴婢吧……”紅豆綠豆掩面而泣。
葉萌萌將椅子退後半米，避免被她們拽住裙角。
“誰說你們有錯了？如今府里經濟困難，連主子們還吃醬菜下飯呢，這次三小姐做主放了兩百多，你們是知道的吧？如果報上夫人那裏，像你們這樣的，還不知道怎麼處理，說不定還會賣到窯子裏。本小姐看在多年主僕份上，做主將你們配人，留一口飯給你們吃，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們還不知足？罷了，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跟着嬤嬤去吧！”說完閉上眼睛假寐。
“小姐……”
兩名丫頭還想再求，李嬤嬤冷笑道：“得了，小姐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兩位姑娘還是跟着老身走吧？”
紅豆綠豆對視一眼，見大勢已去，萬般無奈，只得起身，含淚跟着李嬤嬤出去了。
屋子終於安靜了。葉萌萌打了個哈欠，問：“豌豆呢？”
不一會兒，豌豆怯怯的掀帘子走進來。
“小姐，您喚奴婢？”
親眼看見紅豆綠豆被攆，豌豆不由心裏也毛毛的，生怕被大小姐攆出去，或者配人……她雖然不是家生子，但是家裏早就沒有親人，就算出府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葉萌萌笑道：“你別緊張，本小姐一向為人公正，賞罰分明，這幾日你守在院子裏哪裏也沒去，不像她們一樣去攀高枝，做得還不錯。這樣吧，本小姐提你做大丫鬟，改名做‘清茶’，如何？”
“啊？”
豌豆倏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葉萌萌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忽然問：“咱們院子裏還有多少的奴婢？”
清茶道：“小姐，可沒幾人了，算上奴婢和李嬤嬤，就只剩打雜的兩位嬤嬤了。”
清茶不由暗暗嘆了口氣。以前，這院子裏多熱鬧啊，如今走的走，散的散，一片蕭條了，老凄涼了。
但是小姐卻笑眯眯的點頭道：“不錯不錯，四個人已經夠用了。奴才貴在精而不在多，再多的人身懷異心也是無用的。”
清茶點點頭。她感覺現在的小姐好像道理懂得挺多的樣子，總是說得頭頭是道的。
葉萌萌四處掃了一眼，的確感到屋子冷清了一些。最關鍵的是，她現在身邊嚴重缺人手啊。不行，有時間她得培養幾個自己人，在這個時代混，沒有幾個心腹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