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家中麻煩
自從孟靜言的父親丟了官職,孟靜言跟他們一家過,她便沒有一日不厭棄她吃白飯,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做活,每天早早起床幫着爺爺給人看病抓藥,也要幫着二叔上山採藥。就算偶爾得了閑工夫二嬸把她當做丫頭一樣呼來喝去,當做小廝一樣指揮幹活,她沒有一句怨言,可二嬸還是處處嫌惡她。
孟靜言這一段日子過得十分的疲勞,她身體好像被抽空了沒有力氣跟她爭辯,只能用一字拖決,想要讓她離開,只是二嬸聽她提起了孟靜嫻的婚事,她便有些心虛,立刻就大吵大鬧起來。
“我告訴你,你別想着在破壞靜嫻的婚事,她跟張公子已經訂婚了,這事兒就是板上釘釘的了,休想早弄什麼詭計。”
孟靜言明眸低垂,眼神里滿是哀傷,可是她寄人籬下又能夠說什麼,只能忍着罷了。
她將自己的頭沉浸了水中,她烏黑的頭髮瀰漫開,水中折射的二嬸變得更加的臃腫,只看到她的嘴在動,卻什麼也聽不到了。孟靜言喜歡這樣,讓周圍都安靜下來。
“我在跟你說話,你這個沒有教養的丫頭!你趕緊給我出來。”
孟靜言的一雙眼睛盯着她,她很希望這個時候她能有個去處,不必再聽這些難聽的話,不再只能忍氣吞聲,她在水裏,分不清迷住眼睛的是洗澡水還是她的淚水。
二嬸作勢要將她從水底撈出來,孟靜言卻先她一步站起來,直勾勾的看着她赤身裸體的站起來,從旁邊取下了衣服,披在身上,沒有衣服她會覺得更加的羞恥。
“你還瞪我,你吃我的喝我的……”
孟靜言轉頭目光森冷,也許是因為見慣了屍體,她的眼神有些微妙的變化,丹鳳眼微微一挑,眼角散着凌厲的光芒。
“如果你不想讓我待在家裏,我可以走,就像你說的我的翅膀硬了就會飛走,然後再也不回來了。你每天都在罵我,罵我吃白食,我說要回京都去生活,你又說我翅膀硬了不要你們了,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樣才能讓你開心,是不是就該找根繩子遠遠的弔死,將我爹在京都的房子留給你你才肯罷休……”
“你個沒教養的小蹄子!看我不好好管教你!”
二嬸一巴掌便要打過來,只是孟靜言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單手裹着衣服,一雙眸子冷冷的盯着她。語氣更是冷的像一塊冰,孟靜言已經受夠了,她不想再這兒待下去了,這裏的空氣每呼吸一次都會讓她覺得胸口疼。
“這些年我何曾白吃你一口飯,我娘留下的那些首飾,我大多數都給你了,但我沒想到人心不足蛇吞象,你還惦記着我們在京都的房子,惦記着我屋裏還有多少值錢的東西,你可以貪財,但不能無度!”
二嬸被說中了心事,立刻就怒火忡忡,她胡亂揮舞這手臂要打她,可她這幾年養尊處優,哪有天天干粗活的孟靜言力氣大。兩人架懟起來,只聽二嬸口上逞能道:
“小蹄子,越發的伶牙俐齒了,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就養出你這麼個白眼狼!你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賤人!”
孟靜言聽到這話,心裏便是真的怒了。緊緊的捏着二嬸左手的命脈,眼睛冷冰冰盯着她,她再不想被肆意凌辱,所以她反抗了,而且言辭激烈。
“二嬸,我尊敬你才這樣叫你,你原是妾室,因為二叔原配過世才被扶正,按照規矩你根本沒有權利管教我。”
二嬸眉毛倒豎,嘴上更是惡毒起來。
“好啊,好你個小蹄子,真是出了一趟門不知道跟那個野男人學會了頂撞長輩,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的!”
“阿元,你還不滾進來幫忙!”
孟靜言看到她找了幫手,便是真的怒了,她翻出了沐浴的桶,一腳踢翻了衣架子擋在了門口,二嬸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她便伸腳絆了她一下,側過身子眼睜睜的看着她跌進了浴桶之中,她躲到屏風後面穿上了紗衣,來不及穿的更多,便拿起了披風蓋在身上。
門口眼看着不保,便帶了一雙鞋子從窗戶翻出去,在外面提上了鞋子,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阿元,冷哼一聲,直接往大堂這邊快步走去。
二嬸被阿元扶着掙扎着從水盆里站起來,她的全身都濕透了薄薄的衣衫露出了下面的肌膚,她對着阿元扯着嗓子大聲喊道:
“傻站在幹什麼,還不快去將她抓回來!”
孟靜言從後院出來看到阿元追過來,便立刻直奔前院去,她準備往隔壁章婆婆躲一會兒去,她只顧頻頻回頭看身後,只是剛出門口,卻跟要進門的人撞了滿懷,鼻子酸疼,痛苦的哼了一聲:
“哎喲!”
她也不知撞了誰,只感覺自己被一雙大手抱着腰,她抱着頭睜眼看是誰,心裏一驚。捂着嘴,驚呼一聲道:
“怎麼是你?”
安常扶着她站好,往後看着阿元拿着棒子來追,他微微一眯眼,將孟靜言拉在她身後躲了起來。
“別怕,有我在!”
孟靜言看着阿元的棒子揮舞,安常單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只看他一旋手,阿元便抱着胳膊哇哇大叫,安常提起一腳將阿元踢出去老遠,虎目一瞪,周圍的人都嚇得不輕。
“孟公,你家是鬧了雞賊,這小廝瘋魔了不曾?”
孟啟雲一把年紀,立刻上前說道:
“管教無方,衝撞了您,您請息怒。”
孟啟雲也知道老二媳婦一直為難孟靜言,卻不想已經到了這樣地步,心裏也有怒氣,看她濕了身子便追過,立刻道:
“潑婦,成何體統,還不回房間去,在這兒丟人現眼!仔細大人懲辦了你這刁婦。”
孟啟雲說完,孟桐也是瘸着腿帶走了二嬸,留下孟啟雲招待客人。
“安大人,請隨老朽往書房去吧,讓您見笑了。”
安常將孟靜言的斗篷蓋好說道:
“回去換件衣服,有大事兒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