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棋局
太醫院。
“公主這是,中了斷魂草?”太醫撫須沉吟,神色並不是很好,“不對,公主體內怕還是有其他毒物,不光光是斷魂草一種。”
“其他毒物?”齊暮秋微微皺眉,開口問道:“那……徐太醫可知道本宮體內的其他毒物是何種毒物?”
“應是一種混合毒素。”太醫把了把脈,又開始撫須皺眉,“且這種毒素在公主體內早已累積多年,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查出來究竟是和毒物的。”
“本宮知道了,只是還想請太醫說說這斷魂草之毒,究竟要如何來解?”齊暮秋看着徐太醫,卻絲毫不透露自己手中的解藥。
“這……能解倒也是能解,不過微臣需要時間,可公主身上的毒性……怕是撐不到臣研製出解藥的時間啊。”徐太醫顫巍巍地解釋,生怕惹怒了齊暮秋,一不小心就是人頭落地。
“徐太醫所說的時間,需要多久?”
“最快也得兩個月。”
“兩個月?”齊暮秋忽然笑了,“本宮卻是等不了兩個月,不過,本宮這裏有兩樣東西,還希望徐太醫能幫本宮查驗查驗。”
說著,齊暮秋拿出一根顏色怪異的銀針和一顆通體雪白的丹藥,輕輕推到徐太醫面前後,她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含笑看着徐太醫。
“微臣遵旨。”徐太醫說完,帶上隔離的手套。開始細細查看手中的物品,不一會兒后,徐太醫重新稟報,“回公主,這枚丹藥便是斷魂草的解藥,不得不說,配置此葯的人着實高明至極,微臣想出的法子,多多少少都有點兒副作用,可公主手中的這枚,完全對應了斷魂草的毒性,二者相生相剋,完全化解了彼此的毒性啊!”
“那這枚銀針呢?”齊暮秋收起丹藥,若無其事地繼續詢問。
“微臣冒昧問一句,公主可有被這銀針刺破皮膚?”徐太醫察看半晌后,緩緩開口問了一句。
“並無。”齊暮秋答。
“那便好。”徐太醫捏着細針,細細為齊暮秋解釋,“公主,這枚銀針,顏色詭譎,看起來有厚重感,且並非銀針原本的顏色,乃毒針,方才微臣將這銀針拿去刺了老鼠,發覺這毒只要不刺破人的皮膚便無事,若是刺破了人的皮膚,毒性會即刻侵入血液,不過三息光景,便可直接斃命。”
“竟如此厲害?”齊暮秋微微訝異,順手收起銀針,起身鄭重地向徐太醫道了謝,“今日之事,真是麻煩徐太醫了。”
“微臣不敢,此乃分內之事。”徐太醫趕緊會應。
“不過徐太醫,本宮此刻卻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的人跟對了主子,那便是一世榮華,有的人跟錯了主子,那可就是滿門抄斬。”齊暮秋言罷,素手輕輕扶起已經有些發抖的徐太醫,“本宮相信徐太醫是個聰明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相必徐太醫比本宮清楚得多。不是嗎?”
“公主教誨,微臣銘記在心。”徐太醫趕緊下跪,“微臣以全家性命起誓,今日之事,絕不會透露出半分,如有違背,微臣及全族,定受千刀萬剮之刑!”
“暮璉,看見了嗎?皇姐方才就說過,徐太醫是個聰明人。”輕輕笑了笑,齊暮秋卻扶起了徐太醫,“事情哪裏有那樣嚴重,也並不值得徐太醫用全族性命去發誓。這件事,不論你是說,還是不說,這對本宮都無任何影響。只不過,我可不希望,我父皇專門培養出來的所謂人才,只是個滿腦子草包的蠢貨!”
徐太醫這才變了神色,態度完全不僅於方才的懼怕,此刻甚至還多了几絲敬意,“請主子放心,屬下永世不叛!”
“璉兒,走吧。”齊暮秋再未回頭,只是牽着齊暮璉,踏上了回宮的路,期間,再未回頭看過一眼。
徐太醫心中這才明白,主子這是很不滿意。可之後究竟要如何呢,思慮半晌后,徐太醫的唇角緩緩扯出一抹微笑。
“璉兒,明日卯時便起,將今日之事規整一遍,從中摘錄出你學到的東西,另,《策論》前三章,皇姐要求你抄寫,並寫出自己的見解。”回家路上,齊暮秋佈置下明天的任務,溫聲問暮璉:“可都記住了?”
“璉兒記住了。”齊暮璉乖乖點頭。
一回到寢宮,齊暮秋早就命人收拾好了一所偏殿給齊暮璉做寢宮,因而等齊暮璉回來之時,一切早已收拾備好。
“好了璉兒,今晚就早些休息吧,明日可就要開始早起了。”齊暮秋說完,又揉了揉齊暮璉的頭,這才回了自己的寢宮。
服下了那顆通體雪白的丹藥,齊暮秋又將那枚銀針貼身收好,經此,齊暮秋自然也相到了怎樣增強自己的防禦力。
“暖冬,最後伺候我梳洗一次吧。”齊暮秋坐在銅鏡前,淡淡的吩咐,暖冬即刻上前,細細的幫齊暮秋洗去妝容,打散髮辮。
“明日,我會向你發脾氣,再找個由頭將你貶到浣衣局去。但是今晚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齊暮秋照照鏡子,看着乾淨清爽的自己,語氣也禁不住軟了幾分,“去找這個人,告訴她,本宮要讓她做本宮的貼身婢女,價格隨她開。”
暖冬看着手裏的畫像,以及上附紙條上的信息,恭敬從命,道:“奴婢定不負公主所託!”
“暖冬,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也能理解我。我不希望這條路我還沒開始走,你就死在了起點。”齊暮秋輕嘆一聲,語氣是十足的無奈。
“奴婢怎麼會怨公主,公主的苦心,奴婢定不會辜負!”暖冬愣了愣,行了禮后,又急匆匆地出了門。
第二日,整個宮裏的人都知道,長公主的貼身婢女暖冬不知犯了什麼錯,惹得長公主殿下雷霆大怒,被狠狠訓斥一通后,暖冬在長公主寑殿前整整跪了三個時辰,後來,一個自稱長公主新貼身婢女的丫鬟出來說了一句,長公主命你去浣衣房。
又跪了兩個時辰未果,暖冬這才收拾了一些東西,去了浣衣房。
此刻,齊暮秋正坐在主位上,那個新來的侍女就直直地現在房間正中央,聲音鏗鏘剛毅,道:“不知長公主花重金,就是為了請在下做一個貼身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