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無恥之極
“如此欺凌我們孤兒寡母,你們難道就不怕,等到我家敬軒回來了,要找你們這些叔叔伯伯討要個說法?!”姜老夫人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但還是在努力的強撐着,不讓自己弱了這口氣。
她知道,這些所謂的族人,不過就是一群餓狼。當初敬軒做官的時候,一個個的都跑來巴結,說是他們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把姜敬軒培養了出來。用所謂的道義,逼迫着敬軒給他們買房置地,搜颳了不少錢財。
她原是不想搭理這些族人的,可是為了軒兒的名聲,又不得不與他們虛與委蛇。
“跟我們討要說法?那也要他活着回來才行!誰不知道賑災的官員已經回來了?你都騙了我們一次,難道還想再騙一次不成?”姜敬軒的小叔獰笑了一聲,看向阮靜的目光透着令人噁心的齷齪。
“敬軒沒死!沒見到他的屍體,我不相信他死了!”阮靜猛地尖叫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敬軒根本就沒有死!他答應過我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的!他會回來的!”
“靜娘,敬軒他怎麼了……”姜老夫人全身顫抖,連嘴唇都是抖着的。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憋的喘不過氣來。
“和她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把她生的賠錢貨抓出來,兩個人一起拉去賣了!佔了我們的宅子,還敢和我們鬧騰!又不是我們害死了她男人!說不定是她自己命硬,才把我們姜家的大官給剋死了!”
在這些族人的眼裏,姜敬軒可是整個姜家的財富——姜家的所有長輩,都指着姜敬軒的孝敬;而姜家的所有小輩,也都指着姜敬軒幫他們謀個一官半職。可惜,美夢才做了沒幾年,就這麼破了。
不過,姜敬軒死了也好,他所擁有的一切,包括他的宅子,他的銀子,他的書畫藏品,還有他的妻兒,全都歸於族裏了。
“去把那個賠錢貨抓出來,別讓她跑了!”大伯冷聲的吩咐,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份輕蔑。
當初,他的弟弟死的時候,姜敬軒已經十三歲了。他本來想要強佔侄子的田地,然後逼侄子給自己做佃戶,每日從早到晚給自己家幹活。
可惜,他這個侄子倒也不簡單,先是找了里長做保護,然後竟然考中了秀才。
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了計劃,不敢再欺負這孤兒寡母。
如今,他這侄子死了,留下了大把的家產,倒也合該讓他發一筆橫財!
“不要!”阮靜想要攔阻,大伯娘一把扯住了她的頭髮,根本不讓她離開。眼睜睜的看着嬸娘,揪着女兒的耳朵,將她拎了出來。
“娘!娘!”小丫頭嚇的哇哇大哭。她望着阮靜的方向,眼睛裏滿是恐懼,蜷縮着身子,小身子瑟瑟發抖。
“小丫頭長得不錯!能賣個好價錢!”阮靜的堂嫂得意的一笑。
她一直就不喜歡阮靜,大家都是姜家的兒媳,憑什麼阮靜的夫君當了大官,而她卻只能跟着個醉鬼,整天被婆婆挑刺。
現在,阮靜的丈夫死了,她的心裏才終於平衡了!看到阮靜的下場,她的心中特別的痛快。阮靜過的越慘,她就越高興!
“滾開!就算敬軒死了,我還有娘家!輪不到你們欺負!”阮靜爆發了出來,一把甩開了大伯娘的手,就想上前去救女兒。
“不要臉的東西!進了我們姜家的大門,竟然還想回娘家!你剋死了我們姜家的大官,看我不打死你!”幾個伯娘嬸娘,衝上來就是一陣抓撓。
“不要打我娘!”小丫頭努力的掙扎着,卻激怒了正抓着她的二伯,擰着她的胳膊拎起來,往地上狠狠地一砸。
“不要!”
“不要!”
阮靜歇斯底里的吼着,聲音變得嘶啞,臉上的淚水不停流出。
“賤蹄子,哭什麼哭?聽着就讓人心煩!我告訴你,不管走到哪裏,都是我們有理!哪裏都是這個規矩,家裏的男人死了,都是族裏說了算!有兒子的,就由族裏養大,沒兒子的,隨便族中處理!”
“敬軒沒死,敬軒還沒死……”阮靜的眼裏帶着淚水,透着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不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嗎?敬軒秉持着君子之義,去水患最危險的地方,安置無數的災民,拯救受難的百姓。
如今,他只是沒有了音訊,還沒有明確的死訊,生死未卜的情況下,族人就敢打上門來,欺負家中的孤兒寡母!
“你還想騙我們?等了那麼多天他也沒回來,不是死了是什麼?”大伯娘揪着阮靜的頭髮,使勁地拉扯着。
姜敬軒死在外面也好,連送葬的費用也省了!
“老三家的!你懷裏藏着什麼東西?是不是偷拿了大家的東西?”嬸娘尖着嗓子叫道,一下子驚醒了眾人。
“你是不是去偷了她的首飾?我們可都說好了,簪子是我的,誰都不許和我搶!你快給我拿出來!”
“你鬆手,你要拿就自己進去拿,別搶我手裏的東西!”
“傢具是我們家的,來的時候可都說好了!”
……
場面,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幾人為了東西扭打成了一團。
阮靜恍恍惚惚地看着這一切,看着所謂的族人醜惡的嘴臉,就彷彿做了一場噩夢,怎麼也醒不過來。
“這裏是……姜府?”有個冷沉的女聲響起,打破了院子中的鬧劇。石靜妍蹙着眉頭走進來,看着地上的孩子,眼底露出了冷意。
“你是什麼人?這裏是姜家的宅子,誰讓你進來的?!”大伯母第一個跳出來,伸手指着石靜妍,惡語相向。
“我來姜府,自然是找姜家之人。哪位是姜大人之妻?”她嘴裏雖然是詢問,眼睛卻一直盯着阮靜的方向。
“姜大人之妻?!我侄子都被這女人剋死了,家裏都已經絕戶了,哪還有什麼妻不妻的?!”大伯母瞪着石靜妍,一臉戒備的模樣。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喜色的問道:“是不是我侄兒留下了什麼,拖你給他家中送來?我們是他的長輩,你直接交給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