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清風樓

第十六章清風樓

次日晌午,鳳凰台山頂。

沈岳自入定中醒來,經絡中真氣通達,不假外求,心中一片寧靜。

當沈岳的元神吞噬金光遠的元神時,這少年已經站在了修真界的鍊氣一層上,因為鍊氣一層的標準就是煉出元神,運用元神。

由於有金光遠元神的茲補,少年的元神已經狀大到了鍊氣五層的水平。但他依然只是鍊氣一層,原因是體內除了金光遠元神附帶的少量真元外,自身沒能修鍊出真元。

真元就相當於傳統武學的真氣。早在在拓潭寺時,沈岳就悟到了傳統武學與修真的關係。

傳統武學就是練精化氣,將大千世界的精華煉化為自身的真氣;修真則是鍊氣化神,是通過吸收天地的靈氣來煉成真元,供元神驅使。

但遠東大陸靈氣貧泛,這一點沈岳在打坐時已深刻感受到了。鳳凰台上,他只能感受到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靈氣,這也是遠東大陸修真沒落的真正原因吧。

事實也論證了他的理論正確。

但沈岳對此全不在意。

既然修仙的大門已經對他打開了,修鍊是遲早的事情。想通此節,少年心中再無礙滯,長身而起,抬頭望了望身邊的白雲。白雲一朵朵、一團團,聚簇着,或一縷縷、一絲絲,飄浮着,與他如此接近,又彷彿觸手可及。沈岳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在空氣中劃了道圓弧,收回手來,手上空空如也。少年才知道,那只是視覺的誘惑。

少年淺淺地笑了笑,覺得肚子好餓。

該是下山的時候了,少年暗想。

……

要說吃,京都地方可不少,太白樓、醉仙樓,陶然居,數也數不過來。但最有名的,卻非清風樓莫屬。

清風樓坐落於城西府衙前,樓高7丈余,共三層。一層為磚石築台,中間有拱形圈門,是夏日消暑納涼的好地方。二層四周用青磚圍成花欄,中間為正廳,前後兩門對開。三層為木質結構,四面開門,頂檐下有一巨匾,上書“清風樓”三個大字,蒼勁秀雅,細鐫精剔,原為本朝一宰相所書。如果登臨其上,站在最高層,憑欄遠眺,鳳凰台遠山青黛,市肆鱗次櫛比,京都全景可盡收眼底。

剛到午飯時候,店主紀昌站在樓前迎客。望着紛至踏來的客人,紀昌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正招呼着,對面來了一大群人。抬頭一看,習慣了滿臉笑容的紀昌,笑容忽然凝住了。

對面的官道上走過來一大群人,約三十多個。這群人的裝扮全部一樣,黑衣,如果細看,這些人的衣襟上,均綉了一頭小小的黃色老虎。

心底一沉,紀昌心下道,“要壞事”。

黑衣人的動作十分敏捷。領頭的兩人,紀昌認識。

紀昌經營清風樓近二十年了,對一些老顧客自然非常地熟悉,來人是威震京都的餓虎幫的飛虎堂堂主張寒,黑虎堂堂主許旌陽。

餓虎幫有兩大長老,三大堂,分別是飛虎堂,猛虎堂,黑虎堂,全幫弟子上萬人,是京都的第一大幫會,在來文國大部分城市均設有分舵,是朝廷的默許幫派。

張寒身高手長,面黑濃須,為人豪爽,一雙鐵掌據說可以打爆一隻老虎的頭。

許旌陽小小的個子,看起來像一個鄉下的老農,不愛多話,走路不聲不響的,看不出一點高手的風範,但在餓虎幫卻是人人敬畏,此刻,他手上托着一個長長的包袱。

這二人倒是經常來清風樓吃飯,一來二去,與紀昌也算是熟悉了。

“喲,二位堂主,今天怎麼有空……”紀昌正要寒喧,張寒不耐煩了,“少廢話,清風樓今天我餓虎幫包了”。

話畢,伸手將紀昌推開,直朝二樓闖去。

剩下的幫眾不等吩咐,四下里一站,算是將清風樓圍住了。

外面的喧囂很快傳到了樓內,受到驚嚇的食客紛紛選擇了走人。

張寒、許旌陽二人來到三樓。

三層四面開門,共設有八張桌子。此刻,南面,東面的食桌上分別各坐了一個年青人。南面坐着的年青人,身材極高,微瘦,身上穿着青湖色長袍,毫不理會外面的喧囂,自顧自的舉杯自飲。

東面的少年,面色微黑,月白色長袍,正是剛從鳳凰台下來打牙祭的沈岳。

沈岳的天耳通可遠達數十丈,餓虎幫未進樓時他就知道了。但這些天的辛苦練功,飢一頓飽一頓的,他實在不想破壞了這頓午餐。

張寒大踏步來到桌前,望着仍在忙着往嘴裏塞雞腿的少年,寒聲道:

“你就是那個打傷金仙子的賊子嗎?識相的話,跟我們走一趟。”

少年完全無視,專註地處理着手中的雞腿,彷彿就算天塌下來,也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清風樓的雞腿做得實在是美味”,沈岳心下贊道。

“找死”,張寒怒了。

抬腿朝食桌踢去。腳背剛要接觸食桌,桌下忽然伸出一隻油呼呼的手,輕輕一擋,張寒的大腳便踢到伸出的手上。

“嘭”一聲悶響,卻沒有傳來眾人想像中食桌翻飛的場景。

“啊……”慘叫傳來,只見餓虎幫飛虎堂堂主張寒登登登連退數步,一跤坐倒。沉重的腳步只差沒把清風樓的木樓板踩塌。眾人看見,張寒雙手撫在右腳上,臉上濃須倒豎,雙眼儘是凶光,而他的右腳此刻泛着白霜,竟然像是給冰凍了。

少年抬起頭來,裂嘴一笑,右手微微一動,那支取自於金巧巧的太乙無形針瞬間消失不見。

“這位大爺,大白天的,您竟然會讓桌子絆倒,實在是太不當心了,嘖嘖嘖、嘖嘖嘖……”

他這裏搖頭晃腦的,那邊,許旌陽冷着臉,轉頭看了看南在坐着的瘦高年青人,回過頭來,將手中的包袱一抖,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刀露了出來。

許旌陽更不答話,右手一揚,三枚透風鏢電射而出,同時,雙腳微屈,猛一使勁,但見樓面一顫,人已高高躍起,空中縮頸挺胸,雙手握住刀把,全力劈了下去。

“唉,這飯是吃不下去了!”少年暗嘆。

對方疾如電閃的暗器落在他的眼裏,就如小孩扔過來的一片羽毛。短短數天,他感悟天道,修為精進一日千里,餓虎幫的這幾位高手已經是不被放在眼中了。

少年右腳輕輕一點,坐姿不變,連帶屁股下的椅子,平平向左飛出,輕輕巧巧就躲開了許旌陽的連環殺手。椅子余勢不盡,撞向南面的瘦高年青人。

“這位小兄弟,當心了”,瘦高年青人好心提醒,一隻白玉般的右手卻是閃電般探出,抓向飛來的椅背。

“呯”,紅木做成的椅背如紙糊一樣被破開,瘦高年青人的臉上剛露出笑意,一瞬間笑容又凝結了,剛破開椅背的右手像被毒蛇咬了一樣又閃電般縮了回來,鋼愈金剛的手掌心此刻被扎了一個小孔,彷彿是蜜蜂叮了一口,但整個右手已經泛起了霜花。

“他媽的,又是這招”,瘦高年青人破口大罵,頭也不回,破窗而去。

少年望向許旌陽。

剛剛落回樓面的黑虎堂堂主許旌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忽然,像見了貓的耗子一般,二話不說,一溜煙轉身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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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修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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