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誰的演技更高超
易震武臉色一沉,“誰人胡言亂語?當家主母豈是說頂替就能頂替的?”
沈氏身形一陣,臉色煞白三分。易憐秋瞬間潸然淚下,“那、那二姨娘為何要身穿正紅?憐秋記憶之中,府中只有娘親才會……”
她能利用的僅有易震武的好面子以及那所剩無幾的親情。
話未說完沈氏驚慌失措之下,又暗暗瞪了易憐秋一眼,隨即連滾帶爬的到了易震武的身邊,雙手抱着易震武的腿,哭的好不凄慘。
“老爺,妾只是一時大意,衝撞了祖宗規矩,求老爺念在妾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饒過妾這一次吧。”
對沈氏,易震武倒是有些感情的。見其哭的這般慘兮兮的樣子,易震武便有些心軟。
易憐秋一直看着易震武的表情,見此,隨即怯怯道:“爹爹,憐秋許久不曾與爹爹一起用膳,特意學做了幾道小菜,想請爹爹移步憐秋閣品嘗一二。”
去憐秋閣吧,看看你家嫡女住的地兒比不及豬圈狗窩,看你的面子往哪裏擱!到時候沈氏作為罪魁禍首,不死也得扒層皮!
這一點,沈氏自然也能想道。
“老爺,大小姐傷勢剛剛見好,不易操勞。想盡孝心,也不急於……”
“爹爹,憐秋從未求過爹爹什麼,現只想爹爹能親口嘗嘗女兒做的小菜。”易憐秋怎會給沈氏翻牌的機會,這一次她就是要將沈氏吃的死死地。
易震武看着身子搖搖欲墜的嫡長女,內心倒是湧出些許愧疚。對這個女兒,他倒是真的虧欠不少。
“那便去憐秋閣用晚膳。”
話音未落,沈氏一時間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易憐秋冷眼旁觀,原來沈氏也有害怕的時候。
“傳府醫!”易震武擔憂的上前將沈氏扶起抱在懷中,對着門外大喝一聲。
……
蘭苑寢殿內。
沈氏臉色蒼白憔悴的躺在床榻之上,嬌嫩的小手抓着易震武的衣袖,滿眼含淚,喏喏道:“老爺,能不能留下來陪着妾?”
“好好,都依你。”易震武此時一心都撲在了沈氏身上,哪裏還裝的下其他心思?
易憐秋微微皺眉,隨即低眼看到府醫開的藥方,瞬間眼前一亮,“劉大夫,二姨娘的病是否需要靜養啊?”
劉府醫如實點頭,“是,大小姐所言甚是。”
劉府醫的話自然也被易震武聽了去,易憐秋上前一步,“爹爹,既然劉大夫都這麼說,我們還是不要攪擾了二姨娘才是。”
易震武意味深長的看了易憐秋一眼,倒是也將衣袖收回,隨即對沈氏道:“你好生修養,我改日再來看你。”
沈氏還想強留說上幾句,易憐秋卻是假意幫忙蓋被,實則用着只有她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道:“二姨娘,身子不好就養着,之前的賬咱們慢慢算。”
沈氏眸光一頓,隨即故作疑惑的看着易憐秋。卻也只有她自己知曉,藏在被中的綉拳已然絲絲攥緊,恨不得將眼前這小賤人撕碎了般。
是夜,憐秋閣。
易震武黑着臉站在院中,房中的那些破凳爛桌他看着肝疼。國公府嫡長女居住的院子破敗如棄園,這就好比狠狠地打了他的臉呀!
易震武自是明了家中大小事務都是沈氏在操勞,念起苦勞,他平日裏也會多寵愛那女人一些。可誰曾想,那女人竟是這般苛待嫡長女。
腦海中閃現出沈氏一身華麗衣着,珠寶玉翠加身、再看看眼前的易憐秋一身粗布衣裙,且無半分粉黛珠冠,易震武只覺得渾身氣血翻騰。
“把吳六帶過來!”易震武沉聲喝道。
很快的,吳六便被傳喚到了憐秋閣。他雖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卻是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心裏難免發虛,一個踉蹌跪倒在易震武的面前。
“老爺,不知老爺有何吩咐?”
易震武隨即呵斥:“大小姐的月例銀子哪兒去了?憐秋閣這般破敗,你怎麼做管家的?府中的銀兩用度何故分配不均!”
吳六哪裏見過什麼大場面,瞬間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把沈氏供了出來,“回老爺,小的雖是管家,但銀錢都在二夫人手中啊!”
“二夫人?”易震武怒斥,聲音緊繃,顯然是火氣更勝,“好一個二夫人!”
看來平日裏當真是嬌縱了那女人!
“把沈氏帶過來!”
很快,沈氏穿着裏衣便被連拉帶拽的到了憐秋閣。她一看地上趴跪的吳六,瞬間心驚嚇得花容失色。
“老爺,妾只是一時糊塗,都是吳六,貪墨的事情都是吳六唆使妾做的啊……”
婦人之仁,沈氏只想着將罪責推卸給他人,哪裏還有什麼冷靜可言?所以一上來便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賤,人!”易震武怒不可遏,“砰”的踹出一腳,沈氏應聲飛出一丈遠。
她顧不得周身疼痛,重新趴跪踉蹌到易震武的身前,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糊在臉上,哪裏還有平日裏的光鮮?
“老爺,老爺恕罪……”
一旁的易憐秋冷眼看着,心裏暗道,遊戲不過剛剛開始。
“沈洛,憐秋的月例銀子你私藏到哪裏去了!”易震武厲聲質問。
“妾冤枉啊,大小姐的例銀妾只是暫且保管,想着大小姐出嫁之日一併……”
“二姨娘,你這借口找的可不對。我出嫁從夫,到時候自是我夫君養我。再者說,出嫁之日二姨娘是想讓我夫君來憐秋閣迎娶我嗎?”
易憐秋嘴角上揚,似是譏笑。說話間,她故作認真的掃視了眼這滿院的破敗。
“夠了!沈氏無德,禁足兩月,家中事務全由老夫人掌管。”易震武沉聲道。
沈氏差點兒再一次昏迷過去,掌管府中事宜的差事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才換來的呀!就這麼奪了她的權,怎能甘心?
“老爺恕罪,妾知道錯了。老夫人年事已高,還望老爺念在妾多年來……”
“來人,把她給我拉下去,沒我的命令,不得踏出蘭苑半步!”
不等沈氏的話說完,易震武便不耐煩的命令。他現下着實不想見到這個女人。
直到被拖出院子,沈氏依舊委屈似的大聲求饒着。可惜,根本就是於事無補。
“爹爹息怒,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易憐秋上前一步,欠身安慰。
易震武怒瞪着眼前的女子,久久沒有移開視線。明明還是那張臉,卻在此刻顯得那般陌生。
這還是他的那個痴傻女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