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雅興
府中大小事宜都是老夫人做主，而老夫人一向都是重男輕女，一直以來，老夫人對沈氏的這個庶子都是偏愛有加。
只要楷賢回來之後把老夫人哄開心了，她就能今早解除禁足，也能夠找機會對易憐秋斬草除根。
“對了，下月十六太后壽辰，你提醒三小姐好生準備，切不可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沈氏有些不耐煩的吩咐，這兩個女兒沒一個成器的。
易清婉已經被送到尼姑庵清修，顯然不能參加宮宴。甚至於一旦皇家忌諱鬼神之說，興許曾經的賜婚也不能作數了。
所以現下，沈氏只能暫且將希望寄托在二女兒易清芳的身上。
周嬤嬤一臉為難，最終還是決定硬着頭皮提醒幾句：“二夫人，此次宮宴怕是大小姐要去參加，三小姐……”
話沒說完，沈氏的臉再一次緊繃。
又是那個賤人易憐秋！
腦海之中想起易憐秋越發清秀的容貌，她恨不得現在就去撕碎了。
如若易憐秋在宮宴上被哪個皇親國戚看上，定然會更加難對付。所以一定要把一切可能都提前扼殺。
沈氏的眼角閃過一抹殺意，隨即吩咐，“你且照我說的辦，其他的我會想辦法。”
言閉，沈氏吹熄了燈盞，隨即躺在空檔的床榻之上。藉著月光，目光清冷的盯着屋頂，一絲睡意都沒有。
老爺已經許久沒有碰她了。
腦海之中回想起跟易震武雲雨的場景，精壯的身軀，強有力的腰肢，似是全都浮現在了她的眼前。沈氏越發覺得寂寞，沒多久便覺得慾火焚身。
風起，吹開床榻前的窗子。
沈氏全然不去在意，很快，她身上的裙裳凌亂一地。紅唇輕啟，面若桃花，媚眼迷離，嬌哼不斷……
周嬤嬤守在門前，耳邊時不時傳來沈氏屋裏傳來的靡靡之音，無動於衷。這一切似乎她已然司空見慣了一般。
月光透過窗子照射在沈氏的胴體之上，她的動作被站立在對面屋檐上的年輕男子盡覽無餘。
男子似是有些厭惡的別開眼，卻制止不住身下自覺的反應。
明明是來看那不知死活的女人的，愣是碰巧看了這一幕活春圖。
“二哥好雅興。”
另一藏在暗處的男子開口，言語之中帶着戲謔。
莫不是這個冷情的二哥對易憐秋上了心？
好像越來越有意思了。
易憐秋這一覺可謂是睡的舒坦，她當真是不知曉有兩個男子站在房檐上盯着她的院子看了一夜。
剛剛洗漱之後，含翠便過來小心翼翼的通報，“大小姐，老夫人差人來命你去請安，還說大少爺回來了。”
易憐秋挑眉，嘴角盪起一抹譏笑，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庶出弟弟回來了？
剛一回來，老夫人就讓她這個嫡長女去請安，當真是重男輕女的觀念深重啊！
記憶里，這個庶出弟弟可是對原主做過不少缺德事。看來她又要打起精神開始收妖了。
易憐秋特意打扮了一下，多日來的營養倒是讓她的臉圓潤了些許。銀色束腰長裙，襯托着她的臉色更顯白嫩有氣韻，青絲高高豎起別一翠玉流蘇簪，出塵脫俗的很。
最後看了眼銅鏡里的自己，易憐秋溫婉道：“含翠，你陪我去給老夫人請安吧。”
易憐秋帶着含翠一路不慌不忙地穿行在院落之間，路過之處，下人皆恭敬行禮。
大大方方走在前方的易憐秋倒是一臉平靜，自己在這府里是什麼身份？這群人理應向自己行禮。
如今他們想要像以前欺負原身一般欺負自己？哼，易憐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等着看看到底是誰欺負誰了。
身後的含翠何曾享受過這種禮遇，緊張地看看前方的小姐又看看周圍恭敬的其餘下人，垂下了頭緊緊跟着易憐秋。
兩人一路來到老夫人所在的翠微苑。老夫人年紀大了，喜靜。院落里各色碧樹鮮花交相輝映，更顯得院子清幽無比。
然而，少女毫不壓抑的咯咯笑聲打破了院落的安靜，男子低沉的說話聲間或穿插其中。
易憐秋聽見這笑聲腳下頓了頓，復又繼續前行。看來這老夫人的心果真是偏的。這般放肆的行為，要換了府里其他小姐，怕是早就要被教訓了吧？哪怕是自己。
不過，易憐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自己可不是那些嬌滴滴的需要憐愛的花朵。就算是花，自己也得是一朵食人花。
行到門前，易憐秋定了定神，放開了自己的氣勢，蓮步輕移往門內走去，行動間看起來竟是高貴得不可方物。
身後的翠微見自家小姐眨眼間便像換了個人似的，深深地震驚了。
不過，這樣的小姐可真迷人。
自易憐秋進入房門，這一室的喧鬧便被她碾碎。眾人皆是像翠微一般震驚地看着易憐秋，這真的是曾經那個痴傻的大小姐嗎？
其中當屬易清芳最為震驚，她幾乎是瞪大了雙眼看着易憐秋一路進來的，心底滿滿的都是不相信。
要說易婉清倒霉了誰最高興，易清芳當屬其中之一。
雖然兩姐妹都是一個娘親生的，但是在易清芳看來，自己母親卻是更加偏愛自己的那個姐姐，有什麼好事兒都是想着她。
不過自己那個姐姐也真是廢物，竟被這麼個痴傻的東西給弄了出去。
此刻看見易憐秋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行動間竟是自己見過的那些貴女一般的氣質，易清芳心底的不屑化作了滿滿的嫉妒與憤恨。
恨易憐秋一個痴傻之人憑什麼佔據着嫡長女的身份，也恨自己的母親不爭氣，這麼多年竟然還沒有能夠謀得府里正妻地位，唯獨沒有恨自己。
“秋兒見過老夫人，老夫人萬福。”易憐秋微微低頭，躬身行了個禮，身後翠微亦跟隨行禮。
面前的老人髮絲銀白，臉上的肌肉也是微微垂着，不過臉上倒是有幾分紅潤，看起來和藹可親的樣子。
老夫人還沉浸在易憐秋帶來的衝擊中。竟是何時，自己平日裏忽視的那個孫女長成了這般模樣，這氣度竟也能當得起一聲“大小姐”了？
雖說自己聽聞這孫女不再痴傻，可這麼多年都已經耽擱了，清醒了又有何用？
老夫人沒有發聲，易憐秋便維持着行禮的姿勢，心底倒沒什麼情緒。
畢竟，自己近來這翻天覆地的變化，和以往的易憐秋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要是反應過於平淡，反而不太正常。
老夫人還沒出聲，倒是旁邊的易清芳見老夫人毫無動靜自以為老夫人想給易憐秋一個下馬威。
想着自己要在老夫人面前可得好好表現，便故作驚訝對易憐秋道：“多稀奇啊！這不是我們府里的大小姐嗎？聽聞大小姐最近跟從前可不一樣了，怎麼，您得空來見見老夫人了？”
接着又看向一旁的男子，道：“哥哥，您看看啊。大小姐看來是真好了，還知道來看看老夫人了。”
話里話外都是易憐秋毫不尊重老夫人的意思，還隱隱諷刺易憐秋的痴傻。也不想想，老夫人從前是如何忽視這個嫡長孫女的。
老夫人聽見易清芳高聲說話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連連叫易憐秋起身，吩咐她坐到她右側的位置上，眼裏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和滿意，臉上也帶起了笑意。
易憐秋自是態度始終如一的恭敬中帶着嫡長女的驕矜，遵從地坐在了一旁，翠微在易憐秋身後站立伺候。
易清芳見老夫人不僅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動怒，神色間竟是對易憐秋讚賞有加的樣子，心底不滿。
正要說話，老夫人眼神帶風掃了過來，“芳兒，賢兒，還不快向你們大姐問好？”
易楷賢果斷地對易憐秋行了個禮，臉上帶着得體的微笑，嘴裏道：“楷賢早就聽聞大姐康復，心裏甚是高興。不過近來在外奔波，倒是沒能及時來見姐姐。如今親眼見得姐姐，楷賢放心了。”
易憐秋禮貌點頭微笑，端足了嫡長女的架子。
這個便宜弟弟看起來可不是個善茬子，還能對自己和顏悅色。
一旁的易清芳可不想認這個姐姐，看了看一旁果斷開口的易楷賢，又看了看對面的易憐秋，對方正嘴角含笑看着自己，似乎就等着自己開口了。
轉過頭去，老夫人也看着自己，易清芳眉頭一皺，對着老夫人道：“奶奶，都是一家人！從前我們也沒對姐姐行過禮，如今也就免了吧！”
要是往常，老夫人可能就應允了。但如今，有了易憐秋珠玉在前，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算得上是端方有禮，再看看眼前的易清芳，心中不滿極了。
“沈氏平日裏是怎麼教導你的？雖說都是一家人，可這長幼嫡庶總得有個分別，芳兒你的規矩該讓你娘重新教教了。”話語神色間皆是不悅。
易清芳面色一僵，要是讓自己娘親知道，自己怕得脫層皮。
心裏雖很不服氣，但易清芳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易憐秋低頭喝茶，裝作看不見，將易清芳晾在一邊。一口水下肚，易憐秋這才抬起頭，故作驚訝地對易清芳說到：“妹妹快起。就像你說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別這麼客氣。”
老夫人聽見易憐秋的回話更高興了，滿意地呷了口茶。
這長孫女雖說自己平日裏不甚關心，但康復以來的表現確實甚合自己心意。
易清芳看着對方神色間滿是高興，覺得易憐秋是在嘲諷自己庶女的身份，剛要開口，一旁的易楷賢一個眼神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