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別

這一日像過去的每一日一樣平淡而溫暖，煙雨卻發現木大哥似是有心事，晚膳后，朱棣拿出一個畫卷遞給她笑着說：“叨擾了這麼多天無以為報，臨時起意作了這幅丹青送你！”

煙雨打開，一個俏麗女子在櫻花樹下舞劍的畫面映入眼帘，舉手投足、眉目流轉之間十分傳神，即使是城中一流的畫師也不能比之萬一，畫像右側提有兩句詞：“煙舞飄渺靈秀至，雨落風輕花中仙。”

朱棣以為，煙雨收到這份特製的禮物定然是欣喜的，可煙雨的眼中升騰起了一片霧氣，她禮貌的道謝，拿出錦盒收起畫像。轉身在妝枱下面的小抽屜里拿出一個精緻的漆雕小盒，用手托着來到朱棣面前道：“木大哥，這是煙雨家鄉的一個小飾物，作為回禮送給你。”

朱棣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是一把銀制小刀配着一個小銀鈴一把銀筷子紅藍黃三色絲制的流蘇、香囊等小裝飾，銀色的刀鞘上刻制着花紋，十分精美，香囊中散發的正是與煙雨身上相同的香氣。

朱棣看着她眼中隱隱的愁緒，心中暗道：“這個小妮子心思也太細密了吧！”

可聰慧如她始終也沒有問讓朱棣難以回答的問題，她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自己的皇妹這個年紀的時候有多磨人他到現在都記憶深刻，可煙雨卻如此隱忍內斂，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短暫的沉默之後煙雨告辭回房了。

朱棣看了一會兒書，起身從窗口看了看，煙雨房間的燭火已經熄了，今日她比往常睡得早了一些。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把書收起來放回書架，簡單收拾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這裏的一切，一縱身躍過了後院的圍牆。

煙雨佇立在窗邊，黑暗中看着他房間的燭火熄滅，看着他走出房間、看着他閃出院牆。她如脫了力氣一般跌落在窗邊的錦榻上，把小臉埋入軟枕中任憑淚水肆意的流淌。她早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這樣非凡的男子，自是不會被兒女之情牽絆，只是，不知他此番離去還會不會記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