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偽更修錯)
每天在學校不一定能遇到施錚,但晚上在夜總會是一定可以看到他的,我們都變得沉默,連基本的招呼都不再打。偶爾我給他拉開門,他看我,我扭頭,幾次下來,我們陷入了一種完全陌生的狀態。很多人知道我倆認識,以為我們是戀人,再看我們現在的狀態,以為我們陷入了愛情的僵局。
這天晚上,我準時上工,如往常一樣笑臉迎客,然後在帶一個客人進入包廂的時候,被攔下了。
明顯先到的人幾乎都喝醉了,一屋子的男人加上酒臭煙臭,我不自覺地皺了眉頭。
其中一個男人走到我面前,掀我的旗袍下襟,我閃躲,引起眾人鬨笑。那男人拿出一把錢晃在我眼前,笑,“哥給你錢,你給哥掀裙子,怎麼樣?”
“滾!”其實後來我後悔了,我當時應該說“好”,不就是掀裙子嘛,誰會和錢過不去。可是我的直覺背叛了我的心,所以當我這句話脫口而出時,那男人瞬間變臉了。
他硬扯着我坐到沙發上,然後把錢往我胸口塞,立領的旗袍被扯掉了一鈕扣,我因為閃躲而凌亂了發。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就喜歡女人弱勢,喜歡強迫的那種快-感,男人們大聲地笑,整個包廂內傾刻間充滿了淫-盪的氣氛。
我被男人壓着站不起來,只能拚命扭動手腕,男人口中念念有辭,多是些暴發戶的粗言穢語,有人影在包廂外閃過,我尖叫無用。男人們的起鬨聲越來越大,我一邊閃躲一邊還有心思想“老娘我當婊-子也是要立牌坊的,換個方式行不行”。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踢開了,關鍵時候英雄救美,這不是我的劇本,我感嘆不給力。定晴看來人,更不給力,竟然是施錚。
施錚衝過來扯開男人,狠狠一拳擊在男人臉上,施錚瘦高瘦高的,蠻有力氣,男人鼻子嘴角立馬見血,其他男人火了,站起來就圍住施錚。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怕了,我拉着施錚說道:“別打了,我們走。”
施錚跟辛巴小時候似的瞪着眼把我護在身後,不過小獅子還真沒強壯到敵群獸,有個男人過來就給了施錚一拳,施錚被擊倒在地,頭撞到了門板,鮮血從額角流下,白皙的臉龐有淡淡的烏青。
我哭了,估計是嚇的,我沒見過這樣的場面,2011年雖然各種淫-亂,但真正火拚還不在我的生活圈內。我剛想靠近施錚,就被拉住了,拉我的人摟住我的腰,強扯着我將他的唇貼向我的臉。
我閃,閃不開,施錚又站了起來,操起一旁的酒瓶便要向男人砸去,有人拉住了施錚的手,又是一拳,這一次施錚站得穩穩地,他啐出一口血水,然後咬牙說道:“讓她走,我給你們處置。”
當時我就震驚了!我看着施錚,心口悶痛,這是一種怪異的感覺,不應該出現在我和他之間。
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那個常來聽施錚彈琴我還給引過位的斯文男人,他淡笑着拍了拍施錚的肩,屋內的人看到他都噤聲了。男人轉頭問施錚,“小女朋友?”
施錚想都沒想,說:“是!”,堅定以及肯定。
男人繼續笑,轉頭看向那伙人,說:“給我個面子,今天就算了。”
“文哥,你說了算。”被打倒的男人醒酒了,一臉奉承。
許文強嗎?我立馬崇拜地看向斯文男人。
男人轉頭看我,淡淡地笑,拍了拍我的額頭說:“小丫頭,快扶小施去止血。”大叔還是大哥什麼的,我喜歡你!
施錚受不了我發花痴,走過來扯着我就往外走,到門口時站住,回身對斯文男人說:“文哥,欠你個人情,一定還。”然後把我拖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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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錚的傷並不重,臉上的烏青估計要明天才夠壯觀,額角的傷只是一道小口,壓了一會兒便止了血,貼上創可貼完全可以遮,於是我開始沒心沒肺,拉着施錚躲到更衣室打聽文哥的來歷。
“那男人誰啊,那麼牛?”我問這話時兩眼放光。
“別問那麼多,明天你別來了,我再幫你找別的工作。”施錚拉着臉不看我,卻給我下了決定。
“憑什麼啊,我工作得好好的,這才二十天不到就讓我走人,憑什麼啊。”我不高興,不高興!
“這裏太危險了,不適合你。”施錚頓了一下很勉強地說道:“你長得太漂亮了。”
“漂亮又不是我的錯,再說了,幹這一行不漂亮行嗎?哎,那文哥是不是寶馬男?”我繼續樂開花。施錚扭頭看我,目光冰冷,我不怕他,白他,“你說的要給我找寶馬男的。”
“文哥結婚了。”施錚說完,看我,有那麼點擔心的意思。
“結婚了好啊。”正合我意,二-奶養成計劃可以啟動。
施錚呆了一下,反應過來后說:“你怎麼那麼自甘墮落?”
“哎,這話說得真難聽。你還真當你是我男朋友啊?”想起他在包廂里那斬釘截鐵的樣子,我就想笑。
施錚的臉馬上紅了,偏嘴太笨又不會解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又歡樂了,我說:“我男朋友不長你這樣,你放心。”
“為什麼不長我這樣?”他還認真了。
“幹嘛,你還真想佔便宜沒完了?反正沒你戲就是沒你戲,你別自作……”我只是想逞口舌之快。
卻沒想到,被施錚佔了先機。丫的在我完全沒有準備地情況下突然傾身,用唇堵住了我未完的話。我驚惶地睜大眼看他,看他長睫微顫,感受他濕熱的舌企圖撬開我的唇。他的氣息有淡淡的薄荷香,清爽怡人,可是,我們之間不應該有這樣的深入,所以我站在吳雋女人的身份立場堅定地推開他,他不敢看我,卻又忍不住想靠近我,他的眸漸漸變得柔和,臉色也溫暖了許多。
而我,就是不想他這麼歡樂,因為他是施錚,因為我是吳雋的女人,在“未來”我們對立而存,在這裏也不能化敵為友,所以,我果斷揮出一巴掌,打偏了他的頭,再狠狠一腳踢向他的小腿,從牙縫裏擠出兩字——“流-氓!”,轉身,我沖向經理辦公室,這回求姐姐,我也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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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去了打工的我這回真是在學校安心當乖寶寶了,為了避免遇到施錚或者吳雋,我基本除了上課就不出寢室。李妮麗每天出去曬被子時都會說我會長霉了。
轉眼便到了中秋,W大逢思親佳節便要搞一些晚會什麼的,這事兒挺折騰人。晚會前一晚,班級幹部去買零食,班裏的同學就沸騰了,有模有樣的開始策劃明天怎麼玩。
有女生說:“聽說吳師兄和施師兄有樂隊,要是能來咱們班多好。”
聽到這話,我開始起身向門口蹭。
“幹嘛要他們來,我們班又不是沒男生。”我班男生表示不滿,我一邊點頭一邊目測門口的距離。
“我們班的男生……”女生們的表情都很悲傷。
“人永遠是看別人的東西好。”我班男生目露鄙視,我再次點頭,眼看門口在即。“哎,於芷,你認識兩位師兄?要不你請也們來坐坐?”男生口氣里頗有些挑釁的意思,但不是針對我。
“啊?我們不熟。”我拚命搖頭揮手。
“對呀對呀,聽說你和施師兄一起打工,那你就和他說說唄。”我班女生圍了過來,又把我圈回教室中央。
“我早就不打工了。”我看向我們寢室的幾個人,這裏面誰嘴快啊。
“不打工也是打過嘛,就讓他們過來坐坐嘛,不表演也行的,拜託了。”女生們各種花痴加饑渴,各種懇求加叩拜。
“人家,他們,人家班裏也要開晚會,人家肯定要留在自己班的。再說了,我憑什麼去請人家啊,人家真沒和我關係鐵到那地步。”我抓耳撓腮。
“就當關懷一下新師弟師妹嘛,再說,來坐坐就走,又不是一直在我們班獃著。”有女聲不滿,“我說於芷,你不能這麼自私啊。”
“什麼叫我自私!”我馬上火了,“行,我去請,請不來不怪我!”我絕對不是被激將法給擺平了,而是我真的很討厭這些女生的妄想。好,如果她們不到黃河不死心,我就帶她們到黃河邊走一圈。
於是當晚我就跑到了大二年級的層,上自習的人不多,我很輕鬆地就在自習室第一排看到了吳雋,丫的正在聽歌,真不像話。
我猶豫着是敲門還是等到自習時間結束,吳雋正好抬頭看到了我,拔下耳機走了過來。
“找我?”他輕輕地問,語調微揚,軟軟的。
“呃,有件事想求你。”怎麼都是死,乾脆快點得了,“明天晚上我們班女生想請你和施錚到我們班坐坐,你們去不去沒關係,我就是負責傳達一下。”我不看吳雋,那晚的彆扭還依存。
吳雋點了點頭,說:“一定去。”我轉身,他拉了我一下,然後迅速放開我的手,有些抱歉地看着我說:“那晚的事真的不是有意惹你生氣的,其實我主要想說,你說不說都不要緊,只要別因為看到了那樣的事而不開心,而且你的狗丟了,一定很難過,又撞見我們……”
“狗丟了和撞見你們不是一個概念,別瞎扯。”我白了他一眼,“我說什麼你都信,你傻啊。”我小聲嘀咕。
“什麼?”
“沒什麼,總之明晚,我話傳到了,你幫我和施錚說一下,我已經不去打工了,所以也見不到他,他去不去也隨他,我沒有強迫你們哦。”然後我轉身就跑。
我知道,吳雋一直站在那裏看着我,我也知道,他很想問我和施錚更多的事情,我更知道,他其實希望我和施錚在一起,我還知道,面對着他的臉和他的內心,我還是沒法淡定。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