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非愛!

興趣,非愛!

房間內安靜了片刻,我總覺得空氣都因他周身散發的寒氣而凝滯不動了,而我呼吸越發的沉重起來。

爾後他凝目看我,一臉的不解道:“昨日馬車上,你的主動,算什麼?”

是啊,昨日我是玩的過火了,我只是想懲罰下他,讓他難以接受自己被男人親吻的事實。只可惜,計劃失敗,反倒我被自己折磨的難受,後來還被他……“被男人親的你,為什麼不覺得尷尬?”我反問他。

他眸子一凜,寒光四散,口吻更是冰冷如霜:“你是女人!”

我仰頭頂了回去,“如不被你發現,我就是男人,一直是!”

“好,就當你是男人。男人怎麼了,被親一下我就要難堪,就得難受?如此沒有度量,怎麼做大事兒?”那隱隱蔓延着火焰的眸子竟是讓人如此的畏懼。

聽到他這麼說,我立馬順了下去道:“嗯,對啊。不就被你親幾下嗎?我也無所謂,所以我也不會因幾次的親吻就讓你負責的。”

“你不一樣,你是女人!”他沖我大聲吼,我頓時被嚇了嚇,縮了下脖子,猛的眨眼道:“除了你之外,沒人知道我是女人。”

他如獅子般怒吼我的名字:“步子卿!”

“我耳朵好使呢,聽得見。”我不怕他不怕他,默念一百遍,之後一定不會怕他生氣的樣子。

忽而,他笑了,淡淡瞅了眼我:“步子卿,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你等着。”他說著還溫柔的給我拉了拉被子,將我安撫在床上,唇邊淡淡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直到他轉身離開。

我躲在被窩中看着他出門,看着門關上,心中卻不知道泛濫了些什麼東西,怪怪的,很難受……

在家中休息了幾日,我以為四皇子知道我身份后,爹爹會找借口不再讓我入宮。可未曾想到,爹爹跟沒事人似得,依然要帶着我入宮,我拒絕。

爹爹坐在我房間,等着我,開口說:“女兒,除了四皇子知道你身份,其他人都不會知道,你放心。”

我想放心,但我能放心嗎?四皇子能看出我的不一樣,別的皇子是瞎子嗎,他們怎麼會察覺不到呢?“爹爹,我不去。”

“放心,就算其他四位皇子有所察覺,四皇子會幫你掩護。”爹爹這話立馬讓我驚到,四皇子掩護我?開什麼玩笑,讓他被人當做斷袖他樂意哦?

“你和四皇子勾搭成奸?”

“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趕緊換了衣服,入宮,莫要遲了。”爹爹落下話,便出了我的房門。

爹爹這個樣子算是心虛嗎?他和四皇子說了什麼,為什麼四皇子要掩護我?那日說要我心甘情願的嫁給他,他必然採取措施,或者揭穿我的身份,請求老皇帝賜婚才是……怎麼?

我亂了,徹底的凌亂了。四皇子想什麼,我猜測不到。爹想什麼,也不告知我,我就跟個傻子似得,任他們安排。

不情不願的換上了衣服,又是一身男兒裝出了門。幾日未離開房間,這乍一出門,頓覺冬陽刺眼,讓人難受。

出了府門時,看到門口的一輛馬車,瞧着似乎有些眼生,心想爹爹換新馬車了?猶豫的上了馬車,我才知道,自己進了狼窩。

正想轉身下車的時候,他拽住了我,對外面清冷的送出了三個字:“賀敏,走。”

甩不開他有力的手,我只能恨恨的說:“魯堅沒上馬車。”

“賀敏,讓魯堅上來。”他說完又盯着我瞧,上上下下的將我打量了一番,開口道:“你還是着女裝看着比較順眼。”

我掰開他的手,往一邊坐去,待坐穩了,馬車動了。

“為了你,我特意換了一輛大一點的馬車。”四皇子沒有感情的說著,但我隱隱覺着這話中帶着點曖昧。

我沒給這個浪子好臉色:“我有自己的馬車,不用和你同乘一輛。”

他倒是正容的瞅着我,卻帶着笑意的叫出我的名字:“子卿。”

聽他叫這個名字,我頓時心就懸了起來,忙小聲的糾正:“我叫步梓凡!”

“子卿。”他完全不將我的糾正當做一回事兒。

我着急了,就怕外面他的下人賀敏知道我是個雌的,回頭亂說話:“請你別叫錯名字!”

“賀敏不會亂說。”他篤定微笑着。

這笑容讓我刺痛了雙目,恨不得用手抓破他的笑!原來賀敏也知道了,要這個賀敏不是個忠誠的,步家不就完了嗎,越想這心裏就越發的不踏實:“你到底想幹什麼?”

眼看着他理了理自己寬大的廣袖,理所當然的說:“保護未來的妻子。”

聽這話,我不禁苦笑,妻子?這是多麼遙遠的兩個字啊,多麼讓人遠目啊,他竟是這般輕飄飄的說,毫無顧忌。

“四皇子,莫要胡說。”面對他,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妻子”二字讓我覺得尷尬,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的都是那日我們親吻的場面。我感覺,我快瘋了。“我們,找一個合適的相處方式,如何?”

“哪裏讓你感覺到相處方式不合適了?”他端端的模樣,讓人感覺太過正經,難以放鬆下來說話。

我心中沉沉的,之前和他相處並未覺得心中疲憊的感覺,而此時我感覺他越如此想和我親近,越是讓我想逃避。

也許,是因為他說的那兩個字“興趣”我才想要逃避。

對我只是興趣,興趣過後便如煙一般散了,什麼都沒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和你沒法溝通。”

他卻朝我一笑,“倒是喜歡你這種筆直的性子。”

不是我性子直,而是對他我已經無言了,在同一輛車內,我想我還是閉口不言最好。

我沉默,他也沉默了,直至入宮。

書苑中兵部侍郎正在講兵籍,除了四皇子,其他人都聽的昏昏欲睡。坐在他後面的我,雖然沒有昏昏欲睡,但我心卻不在兵部侍郎講的兵籍上,而是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

我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動了春心,不然為什麼滿腦子都是他。

明明他就在眼前,我卻還想着他。

手中的書背我捏的有些皺了,我平復了下心情,將書放下,此時聽到房外有慌亂的腳步聲傳來,不由蹙眉轉頭看向門口,立時房門被人沒規矩的打開了,進門是個面生的小太監,面色慌張的尋找着什麼人。

我瞅着正納悶呢,他小跑過來跪在了四皇子座椅跟前,慌亂的說:“四爺,四爺……娘娘她……”

四皇子聽到“娘娘”二字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抓住小太監,問個清楚:“娘娘怎麼了?說清楚!”眾皇子也從昏昏欲睡中清醒了過來,大皇子還面帶不悅,恨恨的瞅着那小太監,似是誰攪了他的清夢。

三皇子五皇子二人一臉的幸災樂禍。

倒是我好奇,馨妃娘娘怎麼了?以至於這小太監如此這般的慌張?

“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宮了,四爺您去求求皇上放了主子。”小太監顫顫巍巍的說。

“冷宮?”四皇子似乎不信,提高了一個調子說話。

我聽爹爹分析四皇子的母親馨妃娘娘是個守本分的人,曾經的光輝不提了。就說現下,她雖不是很得寵但從來不會被老皇帝遺忘,也就說在老皇帝心中,這位娘娘還是有有一定地位的。更何況為了四皇子,她更不會逾矩而招老皇帝嫌。那麼今兒發生了什麼事兒,讓老皇帝將其打入冷宮?

“方才娘娘去南書房伺候皇上……不知發生了什麼,龍顏大怒,娘娘就……”小太監那哭腔着說話,言語都有些不清晰。

四皇子面色越發的冷峻,那雙深邃的眸子滿是焦急:“走。”他轉身和兵部侍郎行禮別過,便離開了書房,臨走前還深深的看了眼我。

看着他離去,我竟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此時的他和馬車上的他判若兩人,有時候讓人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他。

“梓凡,還站着做什麼,還不坐下聽課,莫不是想跟着過去瞅瞅?”大皇子戲謔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正好讓我聽得清楚,我回身坐了下來,小聲回之道:“瞅瞅就不必了,我只是有些好奇,馨妃娘娘也是您的母妃。她入了冷宮,您卻還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原來大皇子竟是這般不尊長。”

“胡說。”大皇子小聲吼了句。我朝兵部侍郎瞅了眼,大皇子這才有些尷尬的轉過頭看向正看着他的兵部侍郎。

我抽了下嘴角,腦海卻依然是四皇子那雙焦急的眼。

下學了,其他三位皇子聚在一起,說是要出去喝酒。跟在他們後面準備和他們同出宮的我心中卻不是滋味。

他們明明都是兄弟手足,現今四皇子之母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他們卻還這樣說:“馨母妃被打入冷宮,老四沒有了這山可以倚靠,我們便不要有顧及的大展拳腳。”

我知道,奪儲會讓兄弟親情淡然無存,可是他們如此赤•裸•裸的,明目張胆的也太過不近人情了。

在他們身後走的我,心中的怒不可抑制,清了清嗓子,道:“三位皇子,你們如不着急就讓臣下先行一步,臣下要前往沁染宮看看馨妃娘娘。”

“步梓凡?!”大皇子顯然沒有想到我竟提出去看馨妃娘娘,“後宮重地由不得你亂走。”

我微笑道:“就算只是站在沁染宮門外瞅一眼也比三位皇子在這裏幸災樂禍強。”說完我便從他們三人中間穿了過去,完全不理會他們拉長的臉。

我不知道如果二皇子在,他是會和大皇子等人一樣,還是和我一樣憐憫四皇子呢?

人心,難測。二皇子這個笑面虎也讓人難以捉摸。

我快步行走,讓宮中的侍衛帶着去了沁染宮。

這座宮殿,從皇后寢宮變成平常妃子的寢宮,如今又變成冷宮,它的經歷也算坎坷,更別說住在其中的女人了。

我來到沁染宮,只見四皇子跪在宮殿門口,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被打發在丈米外的賀敏見我朝我彎了下要:“公子。”我點頭問:“四皇子見到馨妃娘娘了嗎?”

他抱拳回復:“見到了,不過說了幾句話便被趕了出來,娘娘失寵,情緒比較激動。”

我點頭,想來馨妃娘娘是沒有告知四皇子她為什麼被打入冷宮。

“公子,您能勸勸四皇子嗎?從書苑過來沒一會兒就跪到這個點兒了。”賀敏小聲說。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四皇子為什麼不去求皇上,讓皇上開恩?“皇上那兒四皇子不打算去?”

賀敏一愣,瞅了眼我低頭道:“四皇子從來沒有求過皇上,今次也不會。”

從不求皇上,今次也不會?

這是怎樣一個倔強之人才會做的事兒?寧願讓自己的母親住冷宮,也不願去求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我很好奇,皇上和四皇子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只有君臣。”賀敏回答。

他們是君臣,而不是父子。

私下,他們真的沒有任何一絲的情感?那麼,那日老皇帝問我五個皇子中誰人和善,我說了四皇子,當時他是那般的喜悅,那般的讓我出乎意料。我以為,他是疼愛四皇子的,卻不料他們之間只有君臣,沒有父子。

他待大皇子如此之好,難道就不能分給四皇子一丁點的愛嗎?

我抬頭望了望天,我覺着奇怪:今年冬,它特別的愛下雪。

烏雲已經聚起來,不片刻就會下雪了,而他卻還跪在那裏。

我緩步往那個方向去,魯堅想攔我,卻被我推開:“我陪四皇子一會兒,你們在外面守着,如有什麼人靠近通知一聲就是。”我還不想讓人說四皇子是斷袖,說我到無所謂。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跪青石板。”我走至他身邊,慢慢的跪了下去,就在他身邊。

他側過臉來看着我,冷聲道:“你走。”

我微笑,“原來跪青石板的感覺不好。”青石板好硬,好難受。

“你走!”他推了我一下,因為跪着疼,又被他推了一下,我感覺到膝蓋好疼,便輕呼了出來:“好痛。”

“怎麼樣了?”在我還未倒下去的時候,他又拉住了我:“沒事。”

我要他,依然微笑看着他:“我陪你一會兒,娘娘應該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你進去的。”

他嗤嗤一笑,道:“傻子。”而後繼續看着那扇門。

我卻看着他,這個對我只有興趣的男人,我竟然心甘情願的留下陪他,我覺着自己真的傻了。

更傻的是,我以為馨妃娘娘會給丞相之子步梓凡的面子,卻不料她十分狠心的讓我們跪了整整一個時辰。

上天也十分的不給面子,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讓四皇子變成了雪人,而我和他一樣。

他幾番讓我離開,我卻堅持不走,走我也要帶他走。就算他吼我,罵我,我都不曾起身。其實說實在的,一個時辰我已經站不起來了,就算他讓我走我也走不了。

頭腦清醒的我,嘆口氣用絕招,我故作昏倒,靠在了四皇子身上,他才捨得起身,將我扶起:“子卿,子卿……該死!”我知道,後面他在罵他自己。眯着眼看着他焦急的面容,我心裏很開心。如果他這一輩子只為我一個人焦急,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只可惜,那兩個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了我腦海中,怎麼也消散不去:興趣。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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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是斷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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