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蹈覆轍

見顧嫦曦表情陰鬱面色不佳，芽兒比劃道：小姐，您沒事吧？

顧嫦曦搖搖頭：“放心，有芽兒的悉心照顧，我已經好很多了。”

芽兒笑得見牙不見眼。顧嫦曦想了想，從身後摸出一顆果子，火一般紅艷艷的果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芽兒見狀嘴巴張得老大，直愣愣地瞪着顧嫦曦手中的果子。

顧嫦曦看着她的樣子一陣好笑，這樣才真正算是十二歲的小姑娘，遞到芽兒手中，道：“吃吧，這是我師父給的。”

芽兒疑惑不解，小姐什麼時候有師父了，即便如此她還是擺手拒絕，比劃着讓顧嫦曦吃，顧嫦曦笑着手再次向後一摸，拿出了另一顆果子：“師父給了我兩個，我們一人一個，這果子一個人只能吃一個。我偷偷告訴你哦，我師父是個仙人呢，她還治好了我的傷寒，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沒事了？”說著還讓芽兒碰觸自己的臉蛋。

本來還滾、燙的臉蛋果然冰冰涼涼的，芽兒不由笑開了眉眼，心中也信了幾分，也只有仙人才能讓一個病人立刻恢復如初，只是小姐什麼時候有師傅了，自己怎麼不知道？

見芽兒眼中閃過的疑惑，顧嫦曦兩手一攤，道：“我也不清楚師父是什麼人，她一般都是夜深人靜時出現，行蹤詭秘，只說路過顧府，感應到府內有人與她有緣，最後找到了我，說我有慧根，要收我為徒，又因為我身體太虛弱，所以賞賜了這種果子。不過我跟她說，我要帶着你一起修行，師父無法，只得又給了我一個，並交代一人一個。所以這顆果子是專門給你的。”說著將其中一顆塞在芽兒手中，自己吃起了手中的果子。還用眼睛瞪視着芽兒，大有她不吃就不要她伺候的意味。

芽兒傻呵呵地笑了笑，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那鮮甜可口的味道讓芽兒頓時傻眼，極致的美味讓她連肉帶皮都吞進了肚子裏。

圓瞪的眼睛，鼓動的腮幫子讓顧嫦曦忍不住笑了起來。

“芽兒，吃完了這個仙果，身體會排出毒素，會很臭，等會兒你就別回這個院子了，去後花園旁邊的小院子休息，明天早上你再過來，聽到沒有。”

也不知道芽兒聽進去了沒有，只見她笑得一臉滿足地眨巴着嘴。沒一會兒，芽兒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捂着肚子一臉痛苦相，對顧嫦曦比劃一番后，快速衝出了顧嫦曦的閨房。

顧嫦曦也在芽兒衝出去時，連忙走出閨房，朝下人房走去，找了一間空置許久的雜物房，關上房門，吞下最後一口火雲果。

不過三秒，腹部傳來絞痛，似萬馬踩踏一般的疼痛席捲全身，意念一動，身體已經進入到了秘境中，朝着別墅衝去。

當顧嫦曦一身清爽地走出別墅時，整個人仿若新生了一般，神采奕奕。右邊臉上的胎記似乎淡了許多，紫色已經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粉紅，若是撲些水粉，和常人無異，也顯出了幾分清麗的容貌。

服用火雲果后的第一次伐毛洗髓，也不過是排除了顧嫦曦體內的毒素，想要強、健身體還需要其他的靈藥，作為天級大藥師，調養身體她自有一套辦法，這些不急，秘境中多的是靈藥，只要度過了眼下的難關，她有的是時間慢慢來。

顧嫦曦的打算是在秘境裏躲一夜。因此她不疾不徐地給各種奇花異草澆稀釋了許多遍的靈泉水，這些植物都是她強大起來的根本。

第三世時，她利用修真界的煉丹知識結合星際的煉藥理念，不僅創造了無數個驚世的藥劑，更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名望和財富。第四世，基本煉製的藥劑都自己用，除非需要用錢的時候，才換裝出去賣幾瓶，就這樣也夠她幾年的花銷了，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學習魔法知識和魔法理論，最後她成為了那個世界唯一一個女性空間系法聖。

突然，她似乎聽到了外面傳來響動，這讓顧嫦曦有些緊張起來。

這次自己沒有在院落中，看那銀賊還能找誰。

那響動似乎越來越大。

不應該啊，她這院落家徒四壁，就是娘、親留給她的東西都被繼母和繼妹以各種方式或偷或搶拿光了。那銀賊恐怕要失望了吧？芽兒那，她到是交代讓她去後花園旁邊的院子過一晚，也不知她有沒有聽她的。

想到這，顧嫦曦的臉越發蒼白。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時外面的聲音更大了，顧嫦曦焦躁不安地在秘境中走來走去，可惜她如今精神力還沒有開始修鍊，只能從秘境聽到外面的聲音，無法看到外面的情況。

只聽一聲：“砰——”似乎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這聲音就像壓倒顧嫦曦最後一絲神經的稻草，讓她咬了咬牙，一個閃身便出了秘境。

在出秘境的一瞬間，顧嫦曦就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凝滯，那種沉重地讓人透不過呼吸的感覺，讓顧嫦曦奔跑的步子一滯，差點摔倒在地。這樣強大的威壓，恐怕整個顧府的人都察覺出來了吧？

到底是誰？

一股危險襲上心頭，她感覺自己似乎被一雙蛇眼鎖定一般，那種冰冷刺骨的感覺讓她臉蛋煞白，心臟似乎要跳出胸腔。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力感讓她從心底湧起一絲無法反抗地絕望。

門在推開的瞬間，她看到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芽兒。

她該怎麼辦，這院子裏還有芽兒，其他任何人她都能放棄，唯獨無法放棄芽兒。

想到這，她竭盡全力地朝院外奔去，她要去正院，那裏才是整個顧府防衛力量最強的地方，最好那人會跟在身後。

可惜還沒等她跑出兩步，一股好似要灼燒一切地氣息將她包裹其中，整個身體仿若被下了定身咒般動彈不得。

顧嫦曦張嘴尖叫，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淚止不住撲簌簌往下落。

第一世的痛苦回憶襲上心頭，讓顧嫦曦真想立刻死、去，但她最後還是強忍着羞、辱和痛苦的眼淚，眼睛睜得大大的，希望能看清男人的面容。她要記下這個該死的男人，將來必將百倍還之。

可惜天色太黑，她不是修士，更沒有夜視的能力，而且對方的面上似乎有一層能量覆蓋其上，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從身型、髮型上辨識男人，

之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顧嫦曦是被芽兒搖醒的，只見芽兒滿臉是淚地搖晃着她，疼痛讓她明白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是夢。顧嫦曦一再告誡自己，不要怕，她並不是純粹的古代女性，沒什麼大不了的。

猛然間，顧嫦曦想到了什麼，沙啞着聲音對着芽兒喊道：“快，扶我起身，把床鋪被面拆下來拿去灶膛燒了，快點。”榮娘在世時央求着顧老爺給建了一個小廚房，如今芽兒也就是熱熱冷飯菜，做個早飯什麼的，到也方便了她銷毀證據。

芽兒先是一愣，見顧嫦曦一副忍着疼痛也要下地忙活的樣子，忙把她攙扶到了窗邊的矮榻上，動作麻利地開始收拾起一地的殘破和凌、亂的床單。

顧嫦曦看着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情緒還陷入在陰暗的凄苦中，腦中一片混亂，有第一世的，也有第二世的……

最後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男人絕對是個高階修士，而且還是比高階魔修還要恐怖的存在，絕對不是繼母和繼妹能請動的，從那人瘋狂的舉動中可以看出對方被人下了葯，無意識中進了她的院子，而她正好撞到了對方的手上，經歷了兩世的痛苦，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場無妄之災。只怪她昨天沒有妥善安置好芽兒，不管經歷多少世，她依然蠢笨如豬，如果一開始她就將芽兒支出府，自己躲在秘境裏一夜，那麼……

現在的她完全鑽了牛角尖，也不想想，芽兒一個孤兒從小被榮娘收養，外面也沒有什麼親戚，就算外出辦事肯定也會在夜晚之前回府，更何況顧嫦曦現在又生着病，芽兒又怎麼會離開她。

顧嫦曦只痛恨自己太笨，做事情不會考慮全局，根本做不到第二世時所看的小說主角那般，心思縝密，運籌帷幄。

恐怕讓她重生十世她也做不成那樣的人吧，顧嫦曦忍不住自嘲的苦笑。

以前她還想找那個人報、仇呢，如今卻是什麼也不用想了。先不說她根本沒看見對方的長相，即便是看見了，就憑那人高階修士的身份，哪是一個凡人的她能撼動的。

顧嫦曦的表情頓時顯得有些茫然無措，難道她還要重複第一世時的悲慘人生嗎？

芽兒走到她身邊，輕輕推了她一下，沖她比劃着，顧嫦曦心中一暖，芽兒雖然年紀小，卻是事事體貼周到，連熱水都給她準備好了。

芽兒雖然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但因為營養不良，身量比自己還小一些，如果那種非人的痛苦真要有一人來承受了話，她覺得還是自己來吧，至少她受過21世紀和星際世界的教育，對於女子的初次並不看重，但如果是芽兒的話，肯定會自殺的。她不想再失去芽兒這唯一的親人了。這一次不管是為了芽兒還是為了她自己，怎麼也要爭上一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