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動手
帝微涼不免詫異,她今日的反常,莫不是因為受了重傷?
他眼角餘光看到身後的帝無涯護着鳳傾舞的樣子,皺了皺眉,這一個個,都那麼反常。
雪采玥說著是帶人回皇宮,可不見任何人迎接。
空蕩蕩的皇城,好似一座空城。
雪采玥好似看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解釋道:“最近幾天母親大人病情加重了,我讓她前往其他地方修養,其他人都前往看望母後去了,所以皇城之中幾乎沒有多少人。”
鳳傾舞看了她一眼:“她的病……要緊嗎?”
雪采玥嗤笑一聲:“你這是關心?不用了,母后的情況已經拖了這麼多年,恐怕也挨不過最近幾個月了。”
鳳傾舞頓了頓,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們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尷尬至極。
雪采玥早就已經讓人備好了酒宴,低聲道:“這不過是一場家宴,你們不必覺得我會不懷好意,有什麼要說的,此次就一併解決了,也免得麻煩。”
鳳傾舞:“……”
雪采玥率先落座,帝微涼輕笑一聲:“依我看,帝姬也確實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我們沒有必要擔心。”
帝無涯和鳳傾舞微微點頭,也坐下了。
雪采玥給幾人分別倒了一杯酒,而後看着鳳傾舞,淡淡的說道:“這杯酒敬你,從今往後,你便是雪月皇朝的帝姬。”
鳳傾舞抿了抿唇:“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面前的酒,卻是看也沒看一眼。
雪采玥嗤笑一聲,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疑問?好奇?那我就給你解惑好了。”
將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沉聲道:“出來吧。”
其他一驚,而後,鳳傾舞就聽到了莫名熟悉的聲音,頓時臉色就變了。
果然,秋月白果然在這裏。
內殿之中,緩緩走出兩個人。
三人看着走出來的那兩個人,倒是沒有多少疑惑。
雪采玥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輕笑道:“看來你們也猜到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意外?意外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走出來的兩人,正是秦楚淵和鳳傾意。
早就已經死去的人,卻被人用傀屍術煉製成了兩具傀儡。
面無表情的站在雪采玥的身上,身上沒有半點玄氣的波動,但他們都知道傀儡的厲害。
雪采玥看着鳳傾舞,莞爾一笑:“想必你對他們兩個都不陌生吧?說起來,他們兩個的死都和你有莫大的關係,一個是你親手所殺,另一個雖不是你動的手,卻是因你而死,你說,他們對你的怨氣會有多大?”
鳳傾舞抿了抿唇,還未開口,一旁的帝微涼就幽幽的道:“若是說起冤魂,在下倒是很想請問帝姬一句,午夜夢回之際,帝姬可曾有被冤魂纏身?不管是那無辜的五萬人,還是五靈界的那些人,帝姬還有印象嗎?”
雪采玥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看着帝微涼道:“帝微涼,說話可莫要陰陽怪氣的,冤魂?難道你是代替他們來質問我的嗎?你……是什麼身份?”
帝微涼冷冷一笑:“我也沒有什麼身份,就是身後的靠山還不錯。”
“是嗎?看來我是吃了沒有靠山的虧了,不過今天,你難道覺得這樣就能殺了我替那些冤魂平反?”
“是又如何?”
“那……就不要怪我不動手了。”
話音落,秦楚淵和鳳傾意同時攻向帝微涼,帝微涼眉頭微蹙,轉身就出了大殿之外。
帝無涯卻不為所動:“將他引走,是有目的的吧?”
雪采玥輕笑一聲:“你果然聰明。”
帝無涯垂下眼帘,冷冷的說道:“躲在暗處的不止這一個,都出來吧,鴻門宴你準備的很好,可惜你用錯了人。”
“是嗎?”雪采玥頗有幾分遺憾的道,“你出來吧,反正已經被發現,躲起來也沒什麼用了。”
話音落,秋月白忽然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帝無涯和鳳傾舞也沒有什麼疑惑的,自從進入這裏開始,他們就已經發現了這些人的存在,只是……看這架勢,雪采玥這是要和他們同歸於盡嗎?
鳳傾舞的目光緊緊地盯着秋月白,一襲月白色長衫,俊朗的面容透着幾分溫和,還有幾分歷經世故的滄桑。
秋月白自然也看到了鳳傾舞,語帶嘲諷的道:“我的好女兒,虧了為父這麼多年的偽裝,卻還是沒有騙過你。”
鳳傾舞深吸一口氣:“你這麼多年都被折磨着,讓姐姐對你起了同情心,甚至相信你,可我不同,從小我就不在你身邊長大,更是和你沒有相處多久,對你的同情心,還真沒有多少,你處心積慮,為了什麼我也很清楚,但可惜,你白費了。”
秋月白道:“看來你都知道了。”
“然也,在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不相信你。”
“所以呢?為了這些,你難道還想殺了我嗎?弒父的罪名,你擔當得起嗎?”
鳳傾舞冷聲道:“為什麼擔當不起?更何況,我沒打算親自對你動手,自然就不存在這些了。”
雪采玥莞爾一笑:“你不打算親自動手?”
鳳傾舞道:“你會替我動手嗎?”
“不會。”雪采玥沉聲道,“但你的要求,我能讓另一個人替你做。”
“那個打傷你的人嗎?”
“你看出來了?”
“我想,誰都看出來了吧?”
“所以你這是打算和我同歸於盡嗎?”
“不是同歸於盡,我只是不想再一次的輸給你。”
“所以呢?”
雪采玥看着帝無涯道,“我想與她公平一決,你會同意嗎?”
“不會。”帝無涯堅定的道。
雪采玥笑了笑:“早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我創造了不少對你們不利的條件,你想不答應,也沒有辦法哦。”
帝無涯眉頭微蹙,下一秒走出來的,卻是一個讓所有人都詫異的人。
“白止?你怎麼……”帝無涯很是震驚,他想過很多人,卻沒有想到,他面對的會是白止。
白止一襲白衣,驚艷無比。
眼底都是淡漠,看着帝無涯道:“只有這一次。”
帝無涯冷哼一聲:“你當真要幫她?”
白止抿唇,沒有說話。
“他當然要幫。”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鳳傾舞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有些詫異的回頭,來人正是鳳傾夢和帝流薇。
看到鳳傾夢,雪采玥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帝無涯看的真切,如此,打傷了雪采玥的人不用說了,絕對是鳳傾夢。
“傾夢,你怎麼來了?”
鳳傾舞大步踏入屋內,輕聲道:“在你們之前兩天來的。”
而後語帶不屑的看着白止:“他當然要幫雪采玥,因為雪采玥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
鳳傾舞深吸一口氣,滿臉的不可置信。
白止看着帝無涯和鳳傾舞,卻沒有那麼高興的樣子,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我不能不幫助她的原因。”
鳳傾舞微微閉起雙眼:“我明白,我明白……”
這下子,她就更加的究竟了,若是殺了雪采玥,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吧?
而且……
帝無涯卻是搖了搖頭道:“你可以不必幫她,傾舞沒打算對她下狠手,傾舞,對吧?”
帝無涯一直都知道,鳳傾舞不會下狠手的。
因為帝微涼說的對,傾舞有些時候,確實是太重情了,太心軟。
尤其是她現在知道雪采玥有了孩子的事情,她就更不可能下手了。
鳳傾舞微微點頭:“不錯,我本就沒打算對你下狠手。”
誰知,雪采玥卻是猛然一拍桌子,有些憤怒的道:“你不對我下狠手,難道我就會因此而感激你,也不對你下殺手嗎?鳳傾舞,這一次,我們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沒有其他的選擇。”
鳳傾舞:“……不能兩全嗎?”
“什麼兩全?若是要兩全,豈不是要我妥協?我還告訴你了,就算讓我肚裏的孩子陪着我一起死,我也絕對不會對你鳳傾舞妥協,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可能。”
鳳傾舞:“……”
鳳傾夢冷冷一笑:“既然是這樣,那又什麼好說的呢?鳳傾舞,你還不動手嗎?”
“我……”
雪采玥看着鳳傾夢,冷冷一笑:“皇泉,我們之間合作了那麼久,可我沒想到,你卻是在背後捅我一刀最深的那個人,在你能在我面前捅了鳳傾舞一刀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你這種人,不可信。”
鳳傾夢微微挑眉:“彼此彼此,我們之間一開始就是合作,哪裏來的信任呢?你也不是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嗎?我也說過了,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你現在相信了嗎?”
“信了,怎麼能不相信呢?”感受着體內傳來的疼痛感,雪采玥眼底好似有淚光閃動,扶着桌子道:“我相信了。”
白止蹙眉:“你怎麼了?”
雪采玥看了他一眼,眼中含淚:“你問我怎麼了?哈,你是在擔心我?可惜我都不稀罕了,都不稀罕了。”
鳳傾舞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尋常,皺了皺眉。
雪采玥看着鳳傾夢,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之中,嘴角邊一抹血紅刺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