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刷臉

“反正有人請客，我看到感覺還行的都點了。”程灝彎着嘴唇說。

“你....”吳薇薇四顧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所餐廳里就餐的人除了竊竊私語和輕微的餐具碰撞聲就剩下服務員掛着標準微笑輕柔的問候聲，看着周邊的優雅硬生生的把“大爺的”暴露自己素質的這三個字咽進肚子裏

看着吳薇薇有氣發佈出來的程灝心情大好說：“這些菜都貴的很，浪費就可惜了。來，多吃點。”說完程灝夾了一塊肥肥的豬腳放在吳薇薇碗裏。吳薇薇惡狠狠的瞪了程灝一眼，然後有低着頭接着玩手機。這傢伙笑的那麼奸詐，一定是故意的。一頓飯花這麼多錢，氣都氣飽了。

“你不是餓嗎？”程灝邊說邊往吳薇薇碗裏夾青菜和水煮魚“這菜都點了，退了是不可能，不吃就更浪費了。這浪費可是你的錢。”這句話很有效，既然是的點了，不吃就更虧了。吳薇薇想到這，放下手機，拿起筷子夾着碗裏水煮魚片咬了一口。別說味道還真不錯，剛開始低頭玩手機對着這一桌子美食還能憋住，可吃了一口后根本就管不住自己肚子裏的小饞蟲。也這種高級的餐廳不注意什麼形象了，風捲殘雲般大快朵頤，吃的滿嘴都是油。程灝看着吳薇薇不由想起第一次在一中食堂吃飯，那時候吳薇薇夾着一塊油膩膩紅燒肉塞在嘴裏，大口大口的嚼食，不像一中其他的女孩子瘦的如一根麻桿還天天喊着減肥。

吃的半飽的吳薇薇放慢速度，抬頭看着吃的斯文條理的程灝優雅的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問：“你吃好了？”

“嗯”說完，起身抽出又一張乾淨的餐巾紙細細的擦了擦吳薇薇嘴角流出的油漬。吳薇薇滿懷感激的看着程灝準備說‘謝謝’時卻聽到頭頂傳來：“哎，吃東西吃的滿嘴都是，你沒發現旁邊的那幾桌人都看着你嗎？真丟人。”這一句話把吳薇薇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絲好感又拉入谷底。

這群人是吃飯還是幹嘛的，吃飯肯定是看着碗裏，誰還注意到別人吃相是否秀氣？

“慢慢吃吧，盡量多吃點。”程灝收回手，聲音難得輕柔的說，然後又往吳薇薇碗裏夾菜。

在美食麵前，吳薇薇一直沒有什麼矜持，程灝往她碗裏夾多少她就吃多少，一直吃到實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摸摸圓圓的肚子搖搖手說“不行，實在吃不下了。”程灝才招招手對服務員說“買單。”

美女服務員端着標準微笑不快不慢的走過來說：“您好！您一共消費二千八百二十六元。”聽到這個數字，吳薇薇半天張着嘴巴。

“我跟你去前台結賬。”程灝拿起外套站起來走向前台。

只見他並沒有掏出錢包而是附在收銀員的耳邊說著什麼。收銀員先是一臉驚訝的表情然後馬上平靜下來說“歡迎下次光臨。”站在身後的吳薇薇看着一臉懵逼了，這是“色誘”嗎？

出了餐廳，吳薇薇很好奇問程灝：“我們剛才是不是吃霸王餐呀？”

“嗯，算是。”程灝淡淡的說。

“那我還只是欠你786塊然後在加上打車費，是吧？”少出兩千多塊錢，還吃一頓好的也划算。吳薇薇心裏高興着。

“還要加上剛才的2826元。”程灝好心的糾正。

“啊？這個你也沒有掏錢呀？”不是免費的嗎？這傢伙空手套白狼。

“我是靠刷臉的，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程灝這句差點把吳薇薇氣的吐血，這傢伙分明就是坑她，這空手套白狼居然不費吹灰之力，他不去做生意都浪費‘坑蒙拐騙’這麼好的天賦。

“你.....小人”。吳薇薇咬牙切齒的憋出這兩字，一向話多的她這是真找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程灝比較合適。

“有心思在這兒罵人還不如想辦法怎麼還債。”程灝說完隨意的把外套外肩上一搭大步離去。

留着吳薇薇在他身後慢慢的走着，看着那討厭的背影，吳薇薇心裏吶喊：“天呀！我怎麼攤上這樣的哥兒們？”

因為畫室的位置比較偏，晚上八點末班公交車已經停止開了，程灝打的士送吳薇薇回畫室。在車上為了打破安靜時光，吳薇薇跟程灝聊起畫室的章老師“你不知道我們的章老師多麼厲害，二十幾歲就去歐洲留學了？”程灝嗤之以鼻的說：“學習成績一般般，家境稍微好一點都可以去歐洲留學。”

這盤冷水澆下來吳薇薇並不死心說：“你不知道他的畫多拽，得了好多獎。對了，他還是央美的講師呢？”

“嘁，不就是一個講師么？”程灝滿臉的不屑。

“什麼不就是一個講師？央美誒，你懂不懂？中國美術學府的領銜學院。多少美術生擠破腦袋想進這所學校。”吳薇薇無視程灝那張冷峻的臉接著說：“主要是他很帥，那齊肩的長發又特別MAN，第一次看到男人留長發留的這麼好看，穿的衣服總有一股時尚味兒。”

“原來你喜歡娘炮類型的，”程灝用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冷笑着看吳薇薇說：“吳薇薇你的口味真是特別的不敢恭維。”

“才不是呢？”吳薇薇正想解釋着，什麼呀？章老師哪裏娘了？很man很man的一個人好不？

“你一個21世紀的老爺們留着長發不是心理有問題是什麼呀？難道玩COSPLAY？”程灝的語氣很不善冷冷的質問着。

“章老師是搞藝術的，你不懂。”吳薇薇聽到程灝用“娘炮”“心理有問題”的話菲薄章老師，心理特別不舒服。都沒見過章老師本人怎麼能夠這樣用言語攻擊人家，不由得大聲斥責。

程灝兩眼冒着寒光冷峻的臉上兩片薄唇啟動着：“我不懂？”這幾個字以後就沒有在說話，陷入思索的狀態。

吳薇薇看着程灝冒出莫名其妙的三個字，又看看那張如同千年寒冰的一張臉自己他已經很生氣了，這個時候如果在說出什麼不經大腦的話吳薇薇是討不到便宜。還不如閉着嘴不說話，至少不會吵得很尷尬。而程灝別過看着窗外，就這樣兩人坐在車廂里誰都沒說話，車廂里安靜的出奇。

直到車停在畫室門口程灝才發出沒有溫度聲：“到了，你下車吧。”聲音冷漠的出奇。

吳薇薇撇撇嘴推開車門時，程灝淡淡的說一句：“你放心，以後我不會逼你學習了，你培訓期間我也不來C市打擾你。你好好畫畫吧。”吳薇薇邁下車，愣愣看着程灝，這傢伙怎麼突然莫名其妙了，這是要和她絕交了嗎？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挪過身子伸手關上車門，對司機說：“開車吧。”

車子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從吳薇薇身邊馳過，而吳薇薇如丈二和尚一般在原地逗留了幾秒鐘，以前程灝再怎麼諷刺挖苦吳薇薇並不也是用一些不着邊的話回擊的嗎，兩人經常拌嘴不都以沉默告終的嗎？更厲害的架都吵過，那時候也沒見說出這樣絕情的話。難道，男生每個月也會有那麼幾天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嗎？‘就當他發神經好了。’吳薇薇自言自語的喃喃着往畫室走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去畫室也畫不到一個小時，還不如回宿舍看點書。

吳薇薇把剛才程灝那一張黑臉完全拋到腦後，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嘚嘚往二樓走去，忽然聽到一個很熟悉聲音：“有人來了，我回房間裏去。”這不是白雪麗的聲音么？這個點不在畫室畫速寫嗎？怎麼在宿舍，還這麼偷偷摸摸的，她有什麼是瞞着自己不成？當她踏上最後一個台階卻看到二樓走廊的盡頭那個剛才還在車上對程灝誇着的章老師，章老師這個時間點來女生宿舍幹嘛？等等，還有白雪麗的聲音，難道白雪麗也在宿舍。他們在.....

“章老師好。”吳薇薇收起遐想畢恭畢敬的一副乖學生的模樣向章老師問好。

“嗯。”章老師神色淡淡，一點都沒被人偷窺自己秘密的尷尬和不安，聲音還是以往平淡的說：“吳薇薇，你今天晚上怎麼沒有去畫速寫呀？”

“下午我同學來了，有跟蘇老師請了假，晚上送他回去，所以就么去畫速寫。”看着章老師毫無異樣表情吳薇薇否認了剛才自己齷齪的想法，心虛的解釋着，總不能跟老師說我和好哥兒們去吃飯了吧。

“也不早了，你回宿舍好好休息吧。”章老師還是這麼體貼，吳薇薇心裏狠狠地鄙視自己。愉悅的點點頭“嗯”了說：“老師再見”。

“再見。”章老師往樓下走去。

等吳薇薇掏出鑰匙開門時，發現白雪麗坐在她那堆瓶瓶罐罐前背着宿舍門開始卸妝。見吳薇薇回來打趣問：“約會？”

“那是約會呀？是遭罪呀。接下來我不是靠吃泡麵能解決問題的。”吳薇薇脫下外套放在椅子上整個人往床上一撲，頭埋在枕頭下使說出來的聲音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