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貓奴
生命為從何而來,又將何去何從,神真的存在嗎?我們是迷途的羔羊,需要一個睿智的牧羊人。
我們渴望力量,渴望永恆,我們尋覓着,渴望解開生命的奧秘。
對永恆的渴望驅使着我們,古往今來,多少人企圖窺視生命的奧秘,試圖篡改生死法則……甚至,我們妄圖成為呼風喚雨的神——人們相信科技的巔峰就是神話。
生命,是一部精密的機器,這台機器由一套設計精美的密碼控制着——基因。
基因,控制着生命的每一個過程,就像一段精心設計的代碼(如果把DNA分子的四種脫氧核糖核苷酸換成四個阿拉伯數字符號的話,基因就可以看作是一串由四進制寫成的代碼。)
2201,新世紀開始,過去的一百年裏,人類完成了第七次科技革命。
第七次科技革命,最大成就莫過於人類解開了生命的奧秘。
我們雀躍歡呼,準備迎接一個偉大的新時代,一個永生的時代。
瘋狂的科學家們想通過解讀基因密碼,進而篡改基因,改變生死法則。
他們宣稱,找到了控制着生與死的基因片段,而且他們成功篡改了這段基因,並用微生物技術,將這段基因製作成可以快速感染全人類的“上帝病毒”。
經實驗,“上帝病毒”成功的將永生基因注入人體,瀕死的實驗者,從手術台上站了起來。
2201年1月1日,70億人類普天同慶,這一天被定為“永生日”,成為全人類最偉大的節日。
那一天,攜帶“上帝病毒”的戰機略過大地,將病毒釋放,人們熱烈歡呼,留下激動的眼淚。
但……這並不是人類流的最後一滴眼淚,就像生命總是在哭泣中開始一樣,註定了一切終將是一場悲劇。
悲劇從病毒撒向大地的一年後開始,那些病毒並未如我們所願,帶給我們永生。
人們企圖得到永生,卻帶來了永恆的黑暗……
不到半年的時間,世界上80%的人類變成了一種可怕的怪物。
倖存的人們躲進了自己構建的牢籠(我們叫它新城)中,等待黑暗降臨,作繭自縛,人類總是這樣……
“新城”,人類最後的家園,它們就是用新型材料構造的,可透光的,倒扣在大地上的巨大鳥巢。
廣闊的大地上,除零星的立着幾十座面積不超過百平方千米的“新城”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
幾十年前,“聰明”的我們曾製造了一次生物大爆發,被超級基因改造的植物擁有極快的生長速度。
在悲劇發生后,人們躲進了“新城”,舊城市在失去了人類的管理后,很快就被綠海吞沒。
至此,森林留給我們的只有恐懼,它們被稱作綠色地獄,死神在森林中遊盪,它們捕食所有活物,或者把它們變成同類。
但是躲進牢籠的人們就安全了嗎?不,還有像我這樣的生物就潛伏在他們身邊……
我叫白髮,因這一頭銀絲得名,我是一隻強大、滿手鮮血的異類,我的生命原本就是一種罪惡。
原本,我生活在一個異類生物國度里,但我厭倦了那些自私野蠻的生物,我厭倦了權利爭鬥,於是我離開了……
現在,我隱匿在人類之中,作為一名獵人,我跟隨獵隊,駕駛着機甲在森林裏遊盪,追逐動物。
這份工作對人類而言極其危險,因為森林裏到處都有吃人的怪物,人們叫它們鬼屍,令人毛骨悚然的名字。
但那種威脅對我沒有用,從某種程度上將我更危險……
我總是獵到許多獵物,換去數目可觀的金錢,用這些錢養活在戰亂中失去親人的孤兒。
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了贖罪,這份工作讓我感受到真正的快樂,我厭倦了掠奪,但我知道生命原本就免不了殺戮和掠奪,我現在依舊在追殺那些動物。
我享受着這種簡單的生活,但我知道這種平靜不會持久。
他們——我曾經效命的屍鬼王國——自由之城,在尋找我。
不知道,當他們闖入我的生活時,我會不會一怒之下將他們撕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帘,雖然被厚達數米的防護罩阻擋,它早已沒有了溫度。
但我卻覺得它很炙熱,因為我的身體總是冰冷的,我喜歡陽光,以及一切溫暖的東西。
只要我安靜下來,很快我的身體就是變得冰冷,像一具屍體,我們不是溫血動物,但也冷血動物,一旦活動起來,我們的體溫就會變得恆定,身體的節能機制,會在我不活動時停止新陳代謝,我可以不吃不喝一直沉睡,而不會死去。
我穿上了獵人制服,獵人在這座城市備受尊敬,因為這座牢籠里沒有土地可以耕作,人們的食物全靠獵人提供。
鏡子中男子的肌膚如寶玉一般閃爍着光輝,修長的身材,一頭銀色短髮,完美的面盤,如童話世界裏走出完美的男子,但有些瘮人的是——他有有一雙血紅的眸子,那就是我,一隻完美的邪惡生物。
我如往日一樣帶上了美瞳,掩飾那對血紅的眸子,以免引起騷動,掩飾完眼睛,我看起來像一個接受了改造的新人類,這就和我的身份證明完全一致了。
全仗着朋友幫忙弄到這個身份證明,我才得以躲藏在一群之中。
在我準備去樓下餐廳時,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個擺在書桌角落的骷髏頭盔上。
那頭盔向玉石一樣光滑圓潤,它是由一種妖獸骨製作成的,那頭妖獸是女王殺死的第一隻妖獸,那是她給我的恩賜,它曾經是我的驕傲,現在它靜靜的躺在角落裏,被灰塵慢慢遮去光芒,連同那些記憶一起被塵封。
最近我老是夢見女王在我的加冕儀式上為了戴上它的那一刻,整個自由廣場的屍鬼們山崩海嘯一般都歡呼,連世界之樹也被那歡呼聲撼動了,現在我像一個懷舊的老人,時常把那些陳年舊事翻出來捋捋。
我時常想起世界之樹,那顆高三千米,只有花果沒有樹葉的綠枝巨樹,它的枝椏覆蓋整個自由之城,就像女王一樣,永遠守護我們的家園。
可女王已經不在了,被陰謀和野心吞噬了,一個一心想要拯救我們這群異類的美麗女子,成為了權利的犧牲品,這讓我對那個國度極度失望,我甚至想過毀滅它,但那是女王的心血我不能那麼做。
我用一塊毛巾把頭盔蓋上,連同過往一起蓋上,然後繼續現在的生活。
簡單的拾掇后,我走出房間,餐廳里飄來野驢肉排的香味。
我住在一棟三層小樓里,在這個擁擠的“新城”里,這樣一座小樓,可是極其奢華的住宅。
剛走出房間,我就聽見醫生一邊忙碌着準備肉排,一邊哼着小調,看來今天她的心情不錯。
她很享受這閑暇的日子,可另外兩個傢伙可不這麼想,他們骨子裏更喜歡戰鬥。
餐桌前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和一個大個子男人,面前堆滿了碗碟,左右開弓,不停的把大塊的食物往嘴裏塞。
男孩叫痞鬼,實際年紀不小於三十歲,他轉變成我的同類時就是現在這樣子,這些年幾乎沒什麼變化,我們這樣的生物生長緩慢,這一度讓他很沮喪,不停的測量身高,然後咆哮着扔掉尺子,因為讀數一直沒什麼變化。
對於我們這類生物而言,他這年紀還是個孩子,看起來是個極其俊秀的美少年,但那貪婪的眼神,彷彿是要將這世界上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部據為己有一樣。
貪婪是他的本性,我們都有雙重人格,他的另一人格就是貪婪,或許說貪婪就是他的本性,當然只是對食物,這孩子作為人類是是流浪兒,或許這就是餓死鬼投胎吧!
大個子足有2.4高,四肢發達,身體堆滿了肌肉。
這傢伙叫盾鬼,就像一面盾一樣厚重。
現在,他也在不停的搶食桌上的食物,不時的發出如野獸一般都嗚嗚聲。
這傢伙種喜歡和人爭鬥,只要是能一爭高下,能比試一番的事情他都要參加,就像現在他在跟小鬼比誰吃得多。
兩頭餓狼在進食,餐桌不停的搖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把吃不完的食物放回去!”冰姨眉頭緊鎖,命令道。
他兩對面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享受着早點,她就是這個小小家庭的家長,我們都習慣了聽她的,或許也只有她能領導這個由一群精神病組織起來的家庭吧,說這群人是精神病或許是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