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影帝還是爹系愛豆？
改好的劇本通過之後，江萊總算鬆了一口氣。
在房間裏待久了，就連外面的太陽都有些刺眼。
剛進片場，迎面碰上了場務。
“這不是編劇嗎？終於被放出來了。”
“……”
江萊捏了捏自己的臉，確實沒多少肉了。
這下好了，坐在屋裏面就把減肥目標完成了。
現場正在拍攝，只聽到演員對詞和機器的聲音。
江萊看了一會兒。
喬伊和李澤辰的爆發力都很強，這部戲應該會是一部叫座的好戲。
一扭頭，看見了在場邊抱着水杯的小米。
“小米！”
“編劇啊，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江萊笑道：“是啊，好不容易把劇本改完了，終於可以放鬆了。”
小米點點頭：“理解理解！”
江萊看了一眼正在認真演戲的李澤辰。
“小米啊，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
“她們明天就回去？太好了！”
小米一副很高興的樣子，江萊不是很懂他高興的點在哪裏。
“今天因為這件事辰哥心情不太好，中午連飯都沒吃。”小米見江萊一臉疑惑，就解釋了一下。
“飯都沒吃？”江萊有些驚訝！
小米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們老闆是個愛操心的人，別家的藝人都是粉絲噓寒問暖，到他這裏，卻是為粉絲操碎了心，完全是擔心孩子不上進的老父親。”
老父親？這個比喻倒是很貼切。
“話已經帶到了，我就先走了！”
“這就走了，編劇不是來找喬伊的？”
江萊搖頭：“我只是出來轉轉，順便到片場看看，他們還在拍着，我就先回去了。”
江萊剛走，一場戲正好拍完。
李澤辰坐在椅子上休息，小米趕緊把水遞過去。
看了看自家老闆的臉色，很平靜，但他知道老闆心情不好。
李澤辰低頭喝了一口水，溫熱的水順着嗓子流到胃裏，才讓那股隱隱的疼痛緩解了一些。
“辰哥，外面那些粉絲已經說好，明天就回去。”
李澤辰聞言抬頭，眼神毫無波瀾。
小米解釋：“是編劇說的，那幾個粉絲讓編劇帶話給你，說她們知道錯了，明天就回去。”
“編劇？”李澤辰的眼神在片場裏掃了一遍，沒看見人，“她人呢？”
“已經走了。”
走了？李澤辰微微斂眉，又不動聲色地舒展開。
“你把粉絲後援會負責人的聯繫方式告訴她們，回去之後說一聲。”
“好！”
過了一會兒，小米回來了。
“辰哥，已經給她們了，其中有個粉絲還說要我謝謝編劇。”
李澤辰一頓，隨即點頭：“知道了。”
小米撓了撓頭：“辰哥，我覺得有件事很奇怪！”
李澤辰眼神停在劇本上，聞言問道：“什麼事？”
“那個粉絲居然叫編劇阿姨！”
“阿姨？”李澤辰的目光從劇本上轉移到小米臉上。
小米一看，就知道老闆又覺得是自家粉絲不懂事了，趕緊解釋：“她們說是編劇讓她們叫阿姨的。”
李澤辰一怔，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隨即眉眼間放鬆下來，又把視線移了回去。
所以小米沒有看到在他眼底微微浮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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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劇組要去聚餐。
江萊本來是想找個理由不去的，她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
即使去了，在一群娛樂圈老江湖面前，總會拘謹得很。
除了低頭吃飯，偶然裝作很認真地聽身邊人說話。
然後就是微笑，禮貌的微笑。
往往到最後，吃也沒吃飽，話也沒說幾句，臉也笑僵了。
只是她最後還是沒能躲過，喬伊打電話來，轉達了導演的意思。
上次一起去吃飯，江萊沒去成，這次一定要她去。
導演發話了，江萊也不好再拒絕，而且她在劇組的時間也不多了。
下午的時候，她的出版編輯聯繫她，新書籤售會定在下周，在上海。
江萊走出酒店的時候，剛好看到李澤辰的車開了出去。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時間真是剛剛好，要是又像那天剛好撞上，她可沒勇氣再讓李澤辰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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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萊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喬伊的電話就來了。
“萊萊，你到了沒有？”
“到門口了。”
江萊一邊接電話，一邊往裏飯店裏面走。
“編劇！”
正要進旋轉門的江萊腳下一頓，還是沒躲過嗎？
轉身，看到了小米。
誒，只有他一個嗎？
正想問，就看見有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一手插兜，另一隻手壓了壓帽檐。
飯店外面的屋檐下，掛着兩串紅燈籠。
燈泡和燈籠里的竹枝架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敲磬發出的樂聲。
投射在牆上和地上的紅色光點也隨着燈籠輕輕晃動，斑駁交錯。
他就在這樂聲和光影中緩步走來，即使是戴着鴨舌帽，也很難掩蓋他清冷出眾的氣質。
有些人好像天生自帶光環，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讓光影成為他的陪襯。
江萊站在台階上，一時也愣了神。
看來對美色還是沒有完全免疫啊！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一直微低着頭的男人忽然抬起頭來。
黑色的口罩將半張臉遮掩起來，只留下清冷的眸子裏光影破碎。
江萊心中莫名一跳，忽然想起了劇本研討會那天兩人的初次見面和那句“好久不見”。
至今她也沒想明白，“好久不見”這句話的里的含義。
還有，一會兒說什麼啊？
就開了一個小差，人就已經走到了眼前。
還是小米的一句“辰哥”讓江萊飛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李澤辰微一頷首，眼神在江萊身上一掃而過。
“進去吧！”
江萊如釋重負，不用說話了。
跟在小米身後走進飯店。
江萊故意走慢了些，她不想成為大家眼裏的焦點。
可惜，有人並不想如她所願。
李澤辰走得也不快，就好像在等着她跟上來，就算她把一步拆成兩步，距離也始終沒有拉開。
江萊看着前面那兩條大長腿，嘴裏嘀咕着：“腿長這麼長，怎麼走這麼慢？”
剛說完，前面的人腳步一頓，又放慢了些。
江萊來不及收腳，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又與君同行了。
該不會聽見了吧？
應該不會！
江萊自我安慰着。
李澤辰突然側臉問道：“打車來的？”
江萊愣了一下，點點頭：“是啊，這裏的車還真是不好打！”
“謝謝你！”
江萊這下可是懵了，扭頭看着李澤辰。
李澤辰解釋道：“那幾個粉絲還是學生，瞞着父母出來。馬上就要開學了，還待在這裏只為了見我，所以有些生氣。”
原來是為她替粉絲傳話的事。
不過這聲“謝謝”她受之有愧，畢竟人也不是她勸走的。
“其實你不用謝我，是她們自己認識到了錯誤，我只是代為轉達她們的心意而已。”
“不光是為了這件事。”
嗯？江萊面露疑惑。
只聽李澤辰緩緩開口：“還有煎餅果子的事！”
煎餅果子？
江萊一怔，隨即睜大了眼，他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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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剛好是劇本研討會。
江萊凌晨兩點接到製片人安楚的通知，《錦城》的男主角定了李澤辰。
聽到這個消息，江萊喜憂參半，喜的是這部戲有了李澤辰，收視率是有保證了，憂的是她和李澤辰可是有“過節”的。
有句話怎麼說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直到鬧鈴響起，江萊都在做同一個夢，夢見李澤辰因為當初的事情對劇本各種挑剔，他的粉絲也追着她不放。
一夜沒睡好，江萊整個人都蔫蔫的。
匆忙洗漱之後，出門趕地鐵。
路過早點攤的時候，買了一個煎餅果子，特意讓阿姨加了火腿。
她需要補充元氣。
本來想在路上吃，可惜趕上上班早高峰，江萊被擠在門邊，好不容易才找了個勉強舒服的姿勢，一路挺到了目的地。
到酒店的時候，樓下站着很多來應援的粉絲。
看到舉着寫有李澤辰名字的應援牌時，江萊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想着趕緊進酒店去。
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大家不要擠，有人昏倒了！”
江萊腳步一頓，回頭看去，只見李澤辰的粉絲站成一個圈，都低頭指指點點，還有人打電話。
江萊忍不住好奇，走了過去。
只見有個姑娘被扶到路邊坐着，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嘴唇也發白。
姑娘好不容易醒了，但是很虛弱，站不起來。
江萊蹲在她身邊，溫聲問道：“早上吃飯了嗎？”
姑娘搖了搖頭。
江萊想起了包里的煎餅果子，拿出來遞給她。
“這個給你。”
姑娘愣了一下。
“這是我早上剛買的，還熱着。”江萊還特意強調了一下，“加了火腿的。”
姑娘接過來，說了句謝謝！
江萊又拿出自己的保溫杯，倒出一杯熱水：“你先喝點熱水，再吃東西。”
姑娘接過水，喝了幾口，臉色好了一點兒。
江萊乾脆把保溫杯留給她：“以後記得吃早飯，別讓自己的胃跟着你受罪。”
見姑娘沒事，江萊就趕快向酒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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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也在。”
江萊一怔，隨即瞭然。
原來是這樣。
李澤辰又加了一句：“不過我只看到你走了過去，後來是見粉絲髮的微博才知道你還送了早飯和水。”
還發了微博？這個她倒是沒注意。
當時看到那姑娘的樣子，就猜到可能是因為沒吃飯引發低血糖，才會暈倒。
手邊也只有一直放在包里還沒來得及吃一口的煎餅果子。
沒多想，就給了那姑娘，現在提起來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用特意謝我，只是舉手之勞。”
一直跟在李澤辰身邊的小米，聽到兩人的對話，這也才想起那天的事情。
——
因為是半夜的飛機，李澤辰在飛機上也沒有休息好。
早上又着急來開劇本研討會，所以一路上，整個人都處於低氣壓狀態。
眼看要到酒店的時候，李澤辰還沒有睜開眼睛，眉頭一直皺着。
小米也不敢叫他。
直到外面傳來驚呼聲，小米看了眼窗外的情形和司機說道：“外面好像出事了！”
李澤辰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啞着嗓子問：“出什麼事了？”
小米見李澤辰醒了，出聲應道：“不太清楚，就看見粉絲圍了一個圈。”
“老錢，你去看看！”
小米是熟面孔，粉絲會認出來，只能讓司機老錢去。
幾分鐘后，老錢回來了。
這才知道有粉絲暈倒了，不過人已經醒了。
李澤辰閉了閉眼睛，稍微緩解了眼睛的酸澀感，坐起身來。
“小米，你……”
話只說了一半，就沒了聲音。
小米見老闆看着車窗外，眉眼漸漸舒展。
他也跟着看了看，除了人還是人，老闆看見什麼了？
“辰哥？”
小米叫了一聲。
“把車開到酒店門口吧。”
下車之後，李澤辰身上的低氣壓雖然還在，但明顯比剛才好多了。
粉絲見到李澤辰紛擁而上，小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和保安擠出一條路讓他過去。
李澤辰雖然已經疲憊不堪，眼睛酸澀脹痛，但還是和粉絲們揮手示意。
進了酒店，小米衣服上的扣子已經不知道被擠到哪裏去了，頭髮也亂了，好在，鞋還平安地穿在腳上。
小米隨意扒拉了幾下頭髮，沒辦法，自家老闆太火了。
一抬頭，李澤辰都快走到電梯口了。
“辰哥，等等我！”
電梯裏，除了他和李澤辰，還有一個人，是個女孩子。
都是到五樓。
小米瞥了幾眼，總覺得這個女孩子哪裏眼熟，一扭頭看見李澤辰，恍然大悟。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模板復刻，都戴着帽子和口罩，都低着頭，靠在電梯壁上。
這時，電梯裏響起了手機鈴聲，又把兩個人吵醒，同時直起了身子。
小米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知道老闆單身，他還真懷疑老闆背着他找了個女朋友。
只見女孩兒接起了電話。
“喂！”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就聽女孩兒說道：“安大製片，你和你的助理商量好了是吧，她先打前鋒，你殿後是嗎？”
提到製片，小米不自覺地留意起前面的動靜。
過了一分鐘，女孩兒看了一眼電梯顯示屏說道：“馬上就到了！”
剛說完，五樓到了。
女孩兒先走了出去，小米跟着李澤辰也出了電梯。
真巧，他們又是同一個方向。
走到會議室門口，小米還來不及驚訝女孩兒也是來參加劇本研討會，就聽到裏面傳出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呦！編劇和澤辰怎麼一起來了！”
她是編劇？《錦城》的原著作者？
小米默默地把嘴張開了一個小縫兒。
女孩兒突然轉過身來。
於是，小米就見證了自家老闆和新戲的編劇隔着口罩的第一次會面這一歷史時刻。
但這並不是結束。
自家老闆看着眼前的編劇，用低啞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好久不見。”
這次，小米和編劇露出了同款表情，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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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個時候，老闆就認出編劇了。
可為什麼呢？
小米想不明白。
編劇當時武裝得那麼嚴實，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