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愛情啊，還真是個磨人的東西！
李澤辰看到她的樣子，暗暗有些好笑。
只有提到她喜歡的東西，她才會情緒起伏這麼大。
瞥見保溫箱的一角，李澤辰突然問道：“喝什麼嗎？”
“啊？”
這個問題太跳躍，江萊明顯愣了一下。
李澤辰眼神掃過放在空位上的袋子，伸向礦泉水的手一頓，轉向保溫箱。
裏面是小米買的咖啡和熱巧克力。
試了一下溫度，餘溫猶在。
“熱巧克力可以嗎？小米買的！”
“可，可以！”
其實她想說的是，他今天沒吃飯，不是更適合喝熱巧克力嗎？
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總覺得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怪怪的。
好吧！
其實就是她勇氣餘額不足。
李澤辰拿出那杯咖啡，只抿了一口，就放下握在手裏不再喝了。
大概是放久了，味道不大好了。
窗外已經是華燈初上，江萊看了看時間。
江姜應該已經回去了。
李澤辰忽然輕咳了一聲，說道：“前面路口右轉！”
江萊側頭看過去，才知道他是在和司機老錢說話！
低頭喝了一口熱巧克力，沒有說話。
小米卻激動不已，老闆居然知道哪個路口朝哪邊拐，看來是已經去過編劇家了。
老闆的效率就是高啊！
指完路，李澤辰就接了一個電話。
開口就用英語打招呼。
整個車廂里安靜地只有他低沉清冷的聲音。
江萊拿出手機刷微博，耳朵卻接收着旁邊的信號。
江萊的英文水平也只能聽懂自己熟悉的單詞。
但還是被吸引住了。
因為，好聽！
就像在聽英文廣播，正宗的倫敦腔。
江萊手上的動作在她不自覺的時候，就停了下來。
“江萊？”
“嗯？”
不知何時，李澤辰已經結束了通話。
“到了！”
江萊怔了一下，看向窗外，已經到小區門口了。
“那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李澤辰輕點了一下頭：“不用這麼客氣，應該的！”
江萊只能笑笑，應該是什麼鬼？
拿好東西，她推開車門下。
正要關門的時候，李澤辰叫了她一聲。
抬眼看去，他嘴角微微揚起：“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在北京！”
江萊沒聽懂！
所以呢？
和她有關係嗎？
“不是說你要請我吃飯嗎？想好了去哪聯繫我！”
江萊瞬間想起了這件隨口說起，卻一直沒能實現的事情。
“好！等我找好了地方告訴你！”
進屋的時候，江姜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上來，從江萊手上接過東西。
“姐，你怎麼才回來？”
江萊“嗯”了一聲，“路上有點堵。”
“你坐公交回來的？”
“嗯。”
江姜打開盒子：“姐，蛋撻呢？”
江萊眨了一下眼，“路上實在有點餓，就吃了！”
“啊！全吃了？”
她還等着呢。
江萊心中有愧，自然要安慰一下：“今天做的也不算太成功，等過幾天，我學好了在家裏給你做。”
聽到以後可以在家裏吃到蛋撻，江姜失望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
繼續在袋子裏翻找，看到相同的五六個包裝袋。
“姐，怎麼買了這麼多日用的？”
江萊在洗手間裏聽到這句話，側頭朝外面回了一句：“今天超市促銷！”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也到日子了呢！”
江萊的腳步一頓，看向江姜手裏的那袋衛生巾！
眨了眨眼，該不會……他也看見了吧？
所以，那時候才沒有拿礦泉水，而是把熱巧克力給她了？！
回頭看看那隱隱約約透出包裝顏色的白色袋子。
江萊絕望地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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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天氣已經開始回暖，那種刺骨的寒冷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
江姜抱怨，自己新買的春裝沒穿多久，就要壓箱底了。
江萊在廚房裏洗碗，回頭看了一眼：“早就告訴你了，這裏的春天和秋天短暫地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你這衣服買晚了！”
江姜哀嚎一聲。
“不就是件衣服，你至於嗎？”
“這是我逛了好長時間才買的，他還沒看過……”
後面的話就在江萊灼灼的目光里咽了回去。
“他，是誰啊？”
江姜眨了眨眼睛，眼神左右飄忽，雙手背在身後。
“沒，沒說誰啊！”
江萊彎唇，似笑非笑地揭穿她：“江姜啊，你知不知道你撒謊的時候總是把手背在身後，然後兩根食指絞在一起。”
江姜身子一僵，迅速把手放下，腳步慢慢往後退。
“姐，我真的沒說誰，我還有工作，先進屋了。”
說完，轉身就竄進了自己的房間。
江萊挑挑眉，回去繼續洗碗。
她也不是今天才發現江姜的不對勁的。
編劇的職業病就是愛觀察細微的表情動作。
江姜最近的行為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大概是戀愛了。
至於是誰，她並不着急追問。
雖然住在一起，但她不會幹涉江姜的個人生活。
但是她有必要讓江姜知道自己的反常行為已經被發現了。
最好收斂一點，不要想着為所欲為。
等到差不多的時候就要主動坦白。
說到反常，最近還有一個人也很反常。
自從《錦城》殺青之後，她和喬伊只通過兩次電話。
喬伊說過是去找男朋友了。
之前她度假的時候都會發個朋友圈，配張風景圖。
然後大早上騷擾江萊，告訴她男朋友又做了什麼讓她感動的事情。
那時，江萊還覺得她是不是人格分裂。在鏡頭下可以輕鬆駕馭各種角色，在大眾眼裏，也是俏麗佳人，儀態萬千。
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就像是個剛戀愛的小女生。
一點點小事就能把她感動的一塌糊塗。
但是這次，沒有朋友圈，沒有騷擾電話。
江萊奇怪的第六感又在隱隱作祟，好像是有事要發生。
洗完澡，她正拿着吹風機吹頭髮。
頭髮吹到一半，從鏡子裏瞥見手機屏幕亮了。
剛關掉吹風機，屏幕又黑了。
等她拿起手機，看見上面居然有五個未接電話。
都是喬伊打的。
今天白天去了一趟書店，江萊就把手機靜音了。
回來時候也忘記開了。
這麼多電話？
江萊打過去，“嘟嘟”兩聲，電話就通了。
還沒等她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很大的音樂聲。
這是在哪呢？
“喬伊？”
一聲飽嗝之後，喬伊“嘿嘿”笑了兩聲，“萊萊，萊萊，你手機又壞了嗎？怎麼不接我電話呀，我有……特別大的好消息告訴你！”
“你是不是喝多了？你在哪兒呢？你男朋友不在你身邊嗎？”
“你……你說誰？哦！健健啊，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公，他，他在廣州呢！”
看來是真喝多了！
“那你在哪兒呢？”
好一會兒，電話里才又有了喬伊的聲音。
“我，我在唱歌！！！”
說著喬伊還真的唱起來了。
江萊嘆了口氣，耐心又問了一遍：“喬伊，你在哪兒呢？”
電話卻掛斷了。
江萊不放心，直接打電話給小亞。
小亞卻說喬伊去廣州之後就沒再聯繫她。
江萊又給喬伊打電話。
這次電話通了。
“你到底在哪兒呢？”
……
江萊趕到KTV的時候，氣喘吁吁的。
剛剛打來電話的居然是KTV的服務生，說喬伊喝醉了，正在包房裏睡覺。
嚇得她連忙打車過去。
看到喬伊的時候，江萊哭笑不得。
要不是知道那是喬伊，她還真不敢認。
躺在沙發上的人，一頭齊脖的方便麵卷。
穿了一件黑色大衣，看起來就不是喬伊的風格。
江萊扒拉開糊在臉上的頭髮，發現她還******。
下巴上還掛着口罩。
江萊把口罩給她戴好，這才讓服務生和她一起把人扶出了KTV。
一路上，喬伊都沒醒過來，靠在她身上沉沉睡着。
喬伊家離得太遠，又是大晚上的，江萊只能把她帶回家。
誰知道一進門，喬伊又是吐又是說胡話。
直接把江姜都吵醒了。
看到這麼一個醉鬼出現在家裏，她嚇了一跳。
“堂姐，這是誰啊？”
江萊把喬伊推進自己的房間，才說道：“我一個朋友，喝醉了，在這裏睡一晚，你快回去睡吧，明天還上班呢！”
睡眼朦朧的江姜“哦”了一聲，又回去睡了。
江萊長出了一口氣，找了一塊新的毛巾，打濕之後進去照顧不省人事的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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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江萊正在做午飯的時候，聽到自己的房間裏傳來一聲高亢的尖叫。
然後就是開門的聲音。
“醒了？”
江萊回頭，一眼就看到昨晚的方便麵卷經過一夜已經成了“鳥窩”。
臉上……完全沒法看。
喬伊表情獃滯地看着江萊：“萊萊，你怎麼在這兒啊？”
江萊都氣笑了，指了指洗手間：“去洗個澡，把你那可以住喜鵲的‘鳥窩’拿掉。”
等喬伊穿着江萊的睡衣在飯桌旁坐下的時候，整個人好像才醒了一樣。
“萊萊，我怎麼在你家啊？”
江萊給她盛了半碗飯，才在她對面坐下。
“認識你這麼久，我終於見識你的另一面啊。喝醉了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呢。”
喬伊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太敢確認：“你說得是我嗎？”
江萊掰着手指頭繼續秋後算賬：“昨天晚上又吐又說胡話，睡覺還不老實，把我從床上踹了下來，今天醒了居然還斷片兒失憶了。”
喬伊抓了抓頭髮，一臉抱歉：“不好意思，喝多了！”
“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昨天聽了一堆胡話，今天清醒了，解釋解釋，什麼叫你要結婚了？”
喬伊一愣：“我還說這話了？”
江萊點頭。
喬伊舔了舔嘴唇，把額前的碎發掖到耳後。
“就是我男朋友向我求婚了！”
江萊沒有說話，等着她繼續。
如果只是這樣，她不會是昨天那個模樣。
果然，喬伊後邊的話是：“我差點就答應了。”
“那為什麼沒答應呢？這不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嗎？”
喬伊點頭：“是，我是一直想要和他組成家庭，成為一家人。所以他求婚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像是踩在雲上，激動到說不出話來。”
然後她臉上的欣喜之色忽然就沒了：“可是，他說希望我在結婚之後，退出娛樂圈。我可以在家裏做全職太太，也可以到他公司里工作，這也是他父母的意思。”
江萊皺了皺眉，她只見過喬伊男朋友的照片，看着人還不錯。
喬伊對他也是讚不絕口。
誰能想到，在步入婚姻的這一步出現了這種分歧。
“那你呢？是什麼想法？”
喬伊搖頭：“我知道他父母對我的職業有些意見，我就一直逃避見他的父母，不去想這件事。可是他把話說出來的時候，我就慌了，然後我就跑了！”
江萊驚訝：“跑了？”
“對，我收拾好東西，也沒和他打招呼，就跑回來了。這幾天他也沒聯繫過我，我想他應該是生氣了。”
這種事情江萊也沒有經驗，只能從旁觀者的角度勸她：“結婚是件大事，不管你想做什麼決定，千萬要想清楚了。逃避不是辦法，事情總要解決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他結婚，攜手走下去，那麼你就要想好如何取捨，還有舍了之後會不會後悔！”
“我……”
“先吃飯吧，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你都沒有吃東西。”
喬伊低頭看自己面前的半碗飯。
“還是給你做沙拉，你不是一直在控制體重嗎？”
喬伊抬起頭，一臉委屈：“可是我現在就餓！”
言下之意就是等不了了。
江萊失笑：“好，那快吃吧！”
吃完飯，江萊把喬伊的衣服扔到洗衣機里。
兩個人就坐在沙發上，看《錦城》的片花。
一盒紙抽用完的時候，江萊看着剛剛還在片花里笑容明媚的人，此刻卻淚流滿面。
“還看嗎？”
喬伊哭得一抽一抽的。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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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江萊催促喬伊換衣服。
“萊萊，你就不能收留我嗎？”
江萊把衣服遞給她：“我堂妹和我一起住的，她要是知道昨天那個醉鬼就是大明星喬伊，她會炸了的。還有，隔壁的阿姨是個非常熱情的人，如果發現你，不出半天，整個小區都知道你住在我家了。”
喬伊只能跟着江萊出門。
“方便麵卷”是不能戴了，江萊給她找了一頂帽子。
回喬伊家的路上，她還是像昨天一樣，靠在江萊的肩膀上，一言不發。
到小區門口下車的時候，喬伊也一直拽着江萊的手。
江萊就像領着小朋友回家一樣。
走到喬伊家門口。
她伸出手：“鑰匙！”
喬伊看了她一眼，沒動手。
江萊嘆了口氣：“我不走，今天留下來陪你！”
喬伊這才把鑰匙拿出來。
進去之後，喬伊直奔卧室。
江萊等她睡着之後，才去了陽台。
看着依然生機勃勃的一陽台的花，忽然想到一句話。
愛情啊，還真是個磨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