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里送美食
餐廳里。
江萊盯着手機做了兩分鐘的心理建設，才撥打了剛剛被她從黑名單里放出來的那個號碼。
當李澤辰微啞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她的耳朵里，她不自覺地摸了摸耳朵。
輕微的聲控也是不可避免的。
她清了清嗓子，這才說話：“喂！嗯……聽小米說你給我打電話了，抱歉啊，手機可能出了點問題，沒有接到。”
“你的手機不是新換的嗎？質量這麼差？”
江萊頂着司凌八卦的目光，硬着頭皮回答：“餐廳里人多，可能信號接收不太好。”
說完，自己都想咬舌頭。
好在李澤辰並沒有在手機質量和信號的問題上過多糾纏。
“你住哪個酒店？”
江萊摩挲着餐巾紙的手一頓，“為什麼問這個？”
李澤辰淡然回道：“給你送飯！”
江萊豁然想起那天在醫院裏，她用即將到上海這個理由婉拒送飯。
李澤辰說什麼來着？
對了，他說雲湘齋在上海也有分店。
江萊以為他只是為了說服她才隨便說說的。
沒想到，他來真的！
自知與李澤辰討價還價是什麼後果，江萊完全沒有反抗的說了實話：“不住酒店！”
電話那頭頓了頓，問：“那你住哪？”
“朋友家裏。”
“女的？”
江萊覺得他問的奇怪，可還是點頭：“嗯！”
“地址！”
江萊捂住手機，讓司凌告訴她地址。
一分鐘后，江萊把地址告訴了李澤辰。
“知道了，早點回去休息。”
“誒，那個……我已經吃過了！”
“夜宵！”
江萊再無話可說，等着他掛斷。
聽到電話里的忙音，她才放下了手機。
然後，一直憋着的這口氣才慢慢地呼出來。
跟李澤辰說話，即使是隔着手機，也感覺很累。
不知道哪一句沒說好就給自己刨了個坑，然後在他的誘導下不知不覺自己跳了下去。
最後還要負責自己埋坑。
司凌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什麼情況啊？”
江萊回神，搖頭：“沒事兒，就是送飯的。”
“送飯的？你和送飯的都這麼聊天啊？”
“這個送飯的比較特殊。”
司凌從這話里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這個送飯的該不會是……？”
江萊手指抵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這邊，這才放心。
司凌按住自己激動的小心臟，“放心，人這麼多，這麼吵，不會有人聽到的。”
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放低了音量：“你可以啊，跟組才多長時間就把男主角拿下了。”
“沒有，沒有，別製造八卦啊！”
司凌才不信：“都送飯送到上海來了，還‘沒有呢！”
江萊放棄抵抗：“就是沒有，你愛信不信吧。”
司凌挑眉，就算沒有八卦，也是八卦的預兆。
做了這麼多年的編輯，嗅覺可是很靈敏的。
一個小時以後，兩個人回到了司凌的家。
剛坐下，門鈴就響了。
司凌在貓眼裏看到門外有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
她沒開門。
“誰啊？”
司凌搖頭：“不認識！”
剛說完，江萊的手機就收到了短訊。
一句話：“送飯的到了，開門！”
江萊扶額，這時間掐的也太准了吧？
“開門吧，是給我送飯的。”
司凌震驚着，打開了門。
直到把袋子拿進來，這種震驚的感覺還沒過去。
“古有緬氏千里送鵝毛，今有李澤辰千里送美食啊！”
江萊：“……”
司凌看了看包裝，“嘖”了一聲：“雲湘齋的就是不一樣，外賣都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
江萊把袋子往司凌面前一推：“那就麻煩不怕水桶腰的司編輯把這頓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夜宵解決了吧！”
司凌：“……”
半個小時后。
司凌靠在沙發上滿足地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嗝！”
第二天，江萊和司凌來到簽售會所在的酒店。
還沒下車，江萊就看到了門口立着的大型海報。
海報上一個穿着紅色雪紡裙的女人正笑得肆意明亮！
旁邊是一行醒目的字體。
輕音新書籤售會。
江萊覺得那笑容刺得她眼睛生疼。
就是這副清純可人的面孔曾讓她見識了這世間最可怕的人心。
也讓她嘗到了一瞬間跌入深淵的絕望。
如果可以，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張臉。
司凌有些抱歉地說道：“本來是早就定好了簽售會地點。因為你受傷，所以延遲了。誰知道就和她撞到同一天了。”
沉默片刻，江萊恢復了冷靜。
“該來的躲不掉，不過就是在同一個酒店而已，進去吧！”
簽售會來的人很多。
江萊簽到後面的時候完全是無意識地重複動作。
手腕明顯有些酸脹。
可她卻很開心！
至少有這麼多人喜歡自己，又何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沉溺在過去。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江萊揉了揉手腕，問司凌：“去哪吃飯？”
司凌搖頭：“哪也不去！”
“你不餓？我看你剛才就一直捂着肚子，喝了好幾瓶水！”
司凌收拾完桌上的東西，坐到江萊旁邊，手肘支在桌上撐着頭。
“我在等！”
江萊疑惑：“等什麼？”
“等雲湘齋的午飯啊，你都不知道昨天吃過了他家的飯，覺得這世間的食物皆為寡淡無味。”
江萊忍不住吐槽：“你好歹也是圈內小有名氣的編輯，能不能有點矜持？”
司凌很誠實地搖頭：“矜持是對美食的褻瀆，勇敢熱情地擁抱它，張開嘴迎接它才是最好的獎賞。”
江萊：“……”
果然是編輯，歪理都是按理論體系走的，比她這個編劇還能編。
很快，小米的消息就到了。
江萊很自然地把地址發過去。
沒有猶豫，沒有糾結。
反正這飯呢是推不掉了，這歉意呢也只能收下。
再扭捏下去，反倒是她心生它念，想入非非了。
一個小時之後，司凌終於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午飯。
江萊吃得很少，大部分都被司凌消滅了。
看着自己的編輯毫不顧忌形象地吃東西，她也是很佩服。
能吃是福！
她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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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江萊降下了一點車窗，有點風透進來，人也清醒了不少。
只是，車子開動的瞬間，她看到了今天酒店外海報上那個女人。
清晰地出現在她眼前。
顧輕音！
很不巧地是，顧輕音也剛好轉過頭。
兩個人的視線就這麼撞上了。
相比於江萊眼中近乎冰冷的情緒，顧輕音眸子閃過一瞬的詫異，就露出她最擅長的微笑，清純可人。
好像時間從未在她的記憶里停留過一般。
下一秒，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汽車緩緩開動。
兩個人隔着車窗，眼神充滿了感情。
一點點地看着彼此消失在對方的視線里。
江萊心裏默默吐槽，還真是孽緣，臨走了還能碰見。
以後，她絕對不要把這個橋段寫到小說或者劇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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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哧咔哧……”
江萊實在忍不下去了：“我說你能不能讓你的嘴巴和胃休息一下。”
司凌嘴裏嚼着薯片，含糊道：“可是嘴巴很無聊，總覺得吃點東西會比較好。”
“可十五分鐘之前剛吃完晚飯。你不是說吃過了雲湘齋的飯菜，其他東西都是寡淡無味的嗎？”
司凌捏着一片薯片說道：“這你就不懂了，雲湘齋的飯菜再好吃，它也不是我的，要是我的胃被養刁了，以後吃不下飯怎麼辦？所以，我還是要吃些尋常食物，才能中和胃對於食物的認可度。”
江萊嘴角一抽：“編輯的嘴，唬人是一流的！”
司凌不以為意地繼續享受着零食，開口卻轉了話題：“對了，這本書出版之後，已經開始在接洽影視改編了，怎麼樣？還做編劇嗎？”
江萊想了想，搖頭。
“累了？”
“也不完全是。參與了幾次劇本創作，才發覺編劇和作者之間還真是差別挺大的。編劇要更多的為現場拍攝考慮，因為最後呈現給大家的是具象的畫面而不是抽象的文字。受眾也不再是讀者而是觀眾。我想，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沉澱調整一下。”
司凌很理解地點點頭：“這樣也好，休息一段時間有利於更好的創作嘛！”
話音剛落，手機傳來一聲信息提醒。
司凌拿起來一看，“卧槽！”
“怎麼了？”
司凌把手機遞給江萊。
江萊接過手機，只掃了一眼題目，臉就黑了。
《錦城》女三號夏白坦言：自己的角色是原著作者為她量身定製！
這是一個八卦娛樂號發佈的文章。
大概的意思就是，在記者探班《錦城》劇組時，夏白說她曾經試過女主的戲，可能氣質上不太符合。
但是原著作者對她很肯定，為她專門量身定製了一個角色。
雖然是一個反派，但很有發揮空間。
江萊眯了眯眼，這個夏白就是來克她的吧，她都離開劇組了，還要拉着她炒新聞。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
是喬伊打來的。
一接通，喬伊就問：“看娛樂新聞了嗎？”
江萊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夏白：“剛看到！”
“那你看微博了嗎？都上熱搜了。”
江萊怔了一下，就看到司凌舉着手機。
正是微博熱搜的頁面。
“看到了，熱搜第五！”
“就知道她不是個安分的，眼看自己的戲份要殺青了，拚死給自己找熱度！”
江萊捏了捏眉心：“她又抽什麼瘋？想蹭熱度不應該找你和李澤辰嗎？”
喬伊冷笑：“進組第一天我就看不慣她那副裝模作樣的嘴臉。她打了你之後，我也沒給過她好臉色。至於李澤辰，就算人家給她這個機會，她敢嗎？”
江萊無語：“所以她是看我比較好欺負才會拉着我上熱搜嗎？”
“你就是對她太客氣了！”
的確是太客氣了。
她一向都採取避讓的態度，遇到不喜歡的人，忍一忍，讓一讓，只要遠離了她的安全範圍，她絕對不會主動進攻。
可好像總有人想要在她的安全底線上一踩再踩。
掛斷電話，江萊翻開自己的微博，下面很多人都在詢問這件事情。
她的粉絲都站在她這邊，撇清她和這件事情的關係。
江萊心頭一暖。
五分鐘后，江萊更新了微博。
“跟組一個月，離開的時候很是感慨。當初寫小說時，就十分喜歡楚卿歌敢愛敢恨的性格，寫的很過癮，為了讓她的感情線再深刻豐富一些，不惜給燕王加了好幾段感情戲。不過，我保證“無情”CP是拆不散的。”
然後@了喬伊和李澤辰還有《錦城》官微。
一分鐘后，微博又炸了。
李澤辰居然也發了微博：
這一世，我只要卿歌，這座城，唯我與你。
完全是秦無奕霸氣的口吻。
後面@了喬伊、官微和江萊
喬伊隨後也跟上：“無情”CP不拆，我與編劇的CP也是誰也拆不散的。@江萊、李澤辰和官微。
這次，#表白《錦城》#直接衝上了熱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