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儀天下的命格
夕顏本就是被強綁上花轎的,沈離這一鬧正合了她的心意,可即便要退親也輪不到這二百五來退。
她說完便快步流星的向秦王身後身懷六甲的秦王妃走去,秦王妃心疼的看着自己如珠如寶的侄女,臉色煞白,氣急敗壞的說道:“我秦王府與沈府永不相交。”
沈離冷哼一聲,全不在意。
沈大人聞言面如死灰,也顧不上兒子,直奔秦王夫婦。他想要穿過密集的人群前來致歉,一路磕磕碰碰。
秦王一語不發,清冷的琉璃雙眸擔憂的看着自己懷胎七月的妻子。他深知她將侄女夕顏視若己出,此刻定是悔恨交加。
忽然,秦王妃眉心一蹙,身子一傾倒在秦王懷裏。
“疼,疼,疼……”
秦王扶住王妃,只見王妃氣促不勻,瞬間額頭、頸項滿是汗珠,嘴唇白的可怕,面上氣色全無。而後,白玉蘭撒花裙上一塊血跡漸漸擴大……
“回府!”
秦王抱着王妃匆匆上了轎攆,又掀開錦簾冷冷喊道,“魏太醫可還在看熱鬧?”
這時人群里走出來一位年近四十卻毫不穩重,一臉玩世不恭的男子,抱怨道:“這這這……我今日是來喝喜酒的。王妃怎得提前了兩個月,莫不是被這二百……被這沈公子氣的吧!”
他嘴上拖拖拉拉,腳步卻不遲疑,一個翻身上馬,一行人已如駑箭離弦一般遠去。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已騎馬走了一段的夕顏此刻又調轉馬頭,回到沈府門前。她直勾勾的瞪着沈離,似是要吃人。
沈離見她去而復返,心裏有些犯嘀咕,生怕她黏上自己。
不等沈離多想,夕顏長袖一擺,飛出數條銀絲如靈蛇纏上他脖子,立現數條血痕。沈離也不遲疑,腰間軟劍如閃電出竅,一揮,銀絲瞬間斷裂。他才微微舒了一口氣,若遲半刻,今日便命斃於此,萬未想到這小女子如此狠辣。
夕顏心中記掛姑姑便不再與他纏鬥,怒氣沖沖的再次調轉馬頭揚長而去。
先前驚夢的男子,一襲紅衣,明艷不可方物的轉着方才夕顏拋過來的喜帕,饒有興緻的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說道:“有趣!那是何暗器?”
“啟稟王爺,不似尋常暗器,是否需要屬下去鬼市打探一番?”他身後的隨從拱手道。
“本王親自去,上次呈上來的皆是次品。”紅衣男子絕美的容顏上露出嫌棄的神色。
隨從聞言不敢作聲。
中書令沈大人見好好的一場婚事鬧成這樣,又思及秦王是出了名的寵妻,如若王妃有個三長兩短,那沈府便完了。沈大人大汗淋漓,恨不得掐死沈離這個逆子。
……
沈府。
大廳里茶盞、瓷器、古董嘩啦啦碎了一地。沈離死不悔改、毫無悔意的跪在碎片中間,俊雅清秀的臉上透着稚氣的倔強。
沈大人雙眼噴火的吼道:“若是秦王妃有何不測,你就去給我抵命。”
“抵就低。”沈離不屑道。
“離兒,住嘴!”沈夫人道,“你瞧把你父親氣的。”
“是你們自作主張才有今日之事。我本潛心在避塵閣學藝,你們竟然裝病騙我回來成親,絕無可能。”
半月前沈離收到母親的來信,說身子抱恙,恐熬不到今秋。沈離是個心實、孝順之人,見信后快馬加鞭、不眠不休趕回鄴城。一到家看到不是母親病重垂危,而是闔府張燈結綵。他只當是為給母親沖喜,心中更為著急。誰知母親好端端的盛裝出來,還捧着一套大紅喜服要他趕緊換上,聲稱新娘子已到了門口。
沈離這下全明白了,母親是騙他回來成親的,跟本沒有生病。書信也是掐算好時間的,他日夜兼程趕回來剛剛好,不給他反應和反抗的時間。可是,他們還是不夠了解自己的兒子。
而後就有了拒婚這一出。
沈大人聽了沈離的話,惱羞成怒的拿起一隻羊脂白玉花瓶砸了過來,正中沈離額頭,見鮮血直流先是一愣又佯裝不在意的說道:“秦王妃的內侄女哪裏配不上你這臭小子?若是你實在不中意,放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也就罷了,又沒有人逼你與她舉案齊眉。”
“父親這話孩兒不敢苟同,若不喜歡娶來幹什麼?”沈離被砸得眼冒金星仍舊執拗道:“像您一樣,娶一個冷落一個嗎?”
“放肆!”沈大人被兒子戳中軟肋,怒不可遏。
沈夫人見兒子流血,心疼得下巴都顫抖了。但又不敢公然頂撞沈老爺,只得忍着,安撫道:“老爺息怒!”
沈大人如何還能息怒,早已吹鬍子瞪眼。
沈夫人見沈大人還不消氣,又責罵兒子道:“離兒,你太不懂事了,且不說秦王府的權勢,單說這顏小姐的生辰八字就是百年難遇的,我找相師看過了,說是母儀天下的命格!”
沈離輕呵一聲:“那兒子更消受不起,我註定只是避塵閣的閑雲野鶴。”
“你……”沈大人舉起手正要教訓這個逆子。
便見親衛來報道:“大人,秦王府那邊有消息了,秦王妃娘娘……難產了。”
沈氏夫婦聞言皆是一驚,沈大人更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原本是想攀附秦王府的權勢,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親沒結上倒結了仇,沈尚書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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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憑實力單身的人,有你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