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玉燈吸魂
我是第一次經歷這種生死瞬間,像做夢一樣,但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別人要殺你,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在強大的敵人面前,生死不過是他人的一個心念。
殺人,在他們眼裏,其實跟殺雞一樣。
當主人想吃肉,拿起菜刀的時候,雞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想要避免這樣的情況,就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劉國柱的果決和不猶豫,讓我只能閉上眼睛等待死亡,但就在那一瞬,我手裏的燈突然變成了綠色。
我心裏一喜,眼圈一下就紅了,從陰河裏把紅棺抬上來到現在,經歷的事對我和李林兩個半大孩子來說,那就是一場磨難般的噩夢。
而我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希望媳婦兒能平安回來,現在,她終於像是來了。
劉國柱的速度極快,即便是燈火熄滅,他的手指還是點在了我眉心上,沒有引魂燈的燈火,他只是把我的腦門點得生疼,腦袋一陣暈眩。
直到這時,劉國柱才意識到什麼,神色驚慌,都沒注意看四周,收手就往後退。
就在他亂了分寸的瞬間,我抓着衣角的手猛的戳了出去,嘴裏大喊:“去死吧!”
我手裏捏着的是攝魂針,他過來要引我的魂時我就捏在手裏了,只是他速度太快,我都來不及出手。
現在,時機剛好。劉國柱幾乎沒反應過來,攝魂針就刺進了他的眉心。
只是人骨都很堅固,攝魂又很細小,拿捏不穩,一時戳不開他的骨頭。
劉國柱驚了一聲,想要後退避開。
但我心裏憋了一口氣,顧不上疼,用手心頂着針尾,把自己的手當做鎚子,隨着劉國柱的身體往前一壓,只聽嗤的一聲,攝魂針一半刺入劉國柱眉心。
劉國柱的叫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的叫聲還響亮着。但下一秒,劉國柱眉心就突然飛出十道流光,伴隨着流光飛出,他嘴巴大張,發出呵呵的抽氣聲,眼睛也瞪得滾圓。
我的叫聲一下就停了,嚇得急忙把手收了回來。攝魂針的針尾此時扎進了我的手心,像是要捅穿手背,疼得我呼吸都不順暢。
這時我已經看過四周,不見媳婦兒身影。
劉國柱身後的幾人都蒙了,愣在原地。李林連滾帶爬的過來,抓着我的手,用力把攝魂針從我手心拔了出來。
我本來想嚎一嗓子,結果看到劉國柱腦門裏飛出來的流光直奔我手裏的燈來,嚇得不敢哭了。
流光被燈火吸引,一下就全都吸了進去。我握着玉燈的手感覺一陣冰涼,幾乎是同時,我脖子上的項鏈也有了反應,冷冰冰的。
但這時我被劉國柱的樣子給嚇傻了,他死後眉心繼續有氣息被吸到玉燈里,短短几秒,劉國柱的身體就縮成了一個皮球大小,落到地上摔成了粉末。
聽到噗嗤的碎裂聲,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急忙用手彎撐着紅棺站起來。
胖子這時被張家兄弟踹了過來,一身衣服破破爛爛,露着白花花的肥肉。張朗和張爽追過來,見人都站着不動,怒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動手!”
張爽和張朗還沒意識到劉國柱不在,看了一眼,張爽才問:“劉國柱呢?”
這時被唬住的人里有一個膽大的結結巴巴的說:“他被玉燈吸收了,屍體都沒剩,化成灰了!”
張爽這才留意到我面前有一堆黑灰,臉色變了一下,接着就說:“死了正好,那廢物,連自己人都管不住!都別愣着,收拾了他們,把天棺太抬過去,老太爺快等不及了!”
果然,正主都在陰村,他們不過是小蝦米。張朗和張爽說著就朝我們逼過來,胖子蠕動了下,滾到我和李林前面,護着我們。
剛才回話的那人見狀急忙拉住張爽和張朗說:“師兄,剛才,剛才好像那個女人回來了,我們看到滅魂燈變成綠色,壓制了劉國柱的引魂燈,他這才着了這小子的道!”
張爽和張朗一聽臉色也變了,停下腳步說:“肯定是你們看錯了,她現在被困在陰村,不可能出來。你,過去把他們都結果了!”
張朗說著把手裏的匕首遞了過去,被點中的那人哆哆嗦嗦,一臉的難色。但張爽冷哼一聲,嚇得他急忙拿過匕首,一步一停的朝我們逼近。
我剛才看過了,媳婦兒沒來,不過項鏈有了反應,證明她已經感應到我了,只是可能被人困着,暫時來不了。
胖子見那人接了匕首過來,嘴裏嘿嘿笑道:“別人拿你當盾牌,你還真信了,你就不想想,憑他們兩個小子,能殺掉劉國柱?”
那人本就哆哆嗦嗦,瞻前顧後,聞言恨不得一步分成三步走。
胖子見狀又說:“張朗,張爽,說說你們是怎麼害死張大先生的,到時候我回去了,好跟齊老道講講,他老人家這輩子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入世混口飯吃,唉!他要是知道真相……”
張爽和張朗臉色微變,怒道:“王枸,你不要信口胡說,張大先生是劉國柱下的手,跟我們無關。”
性命攸關,可是聽到胖子名字,李林和我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胖子老臉一紅,跟我和李林解釋說:“枸是枸杞的枸,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
李林和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就在這時,胖子猛的往前一挪,直接蹬在過來要殺我們的那人雙腿上。
突然被踹,那人重心不穩,直接就朝我們倒來。胖子再次出腳,把他手裏的匕首踢掉。
我第一時間用手夾着攝魂針,墊在地上。那人倒下來,眉心正好砸在我手上,攝魂針直接就插了進去。
跟劉國柱一樣,他眉心很快飛出數道流光,盡數被玉燈吸收。
整個過程突然又迅捷,等後面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縮成了皮球。
嘶!
張爽和張朗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剛才吸了劉國柱的魂魄,我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現在又吸了一個魂魄,感覺玉燈上暖暖的,有一股氣流順着手心進了我體內,只是太過微弱,進了體內就察覺不到了。
王胖子嘿嘿一笑,掙扎着爬了起來。
張爽和張朗臉色鐵青,咬着牙準備親自動手,但就在這山坡上有個黑影起落,悄無聲息的逼近。
見到那人,王胖子我們三個都鬆了口氣,剛才又是嚇唬又是廢話一堆,除了想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更重要的就是拖延時間。
李叔靠近到五米外,張爽才察覺到,但緊接着就是噗噗幾聲,張爽和張朗身後的四人一聲悶哼,眉心就多了個血洞,汩汩的冒着血,軟趴趴的倒了下去。
張爽和張朗兩兄弟剛準備出手,李叔一個跳躍就落到他們中間,伸手抓着兩人的手,只聽咔嚓兩聲,張爽和張朗一聲慘叫,疼得直接跪了下去。
李叔有殺他們兩人,捏碎骨頭就收手,冷聲說:“抬上天棺,跟着我,別想着耍花樣。”
張爽張朗被李叔乾淨利落的身手嚇蒙了,握着碎掉的手腕,疼的齜牙咧嘴都不敢吭聲。
胖子招呼我和李林去搬屍體,要扔進陰河,但我雙手都受了傷,這會已經腫得厲害,使不上力氣。
李叔說:“今晚會死很多人,管不了那麼多了,先去陰村。”
胖子聽了也只能作罷,李叔單手托起天棺,瞪了一眼,張爽和張朗就急忙鑽到下面,扛上紅棺繼續上路。
我看了下李叔,衣服上有血,估計謝廣才和老太婆都被他殺了。
但我心裏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是有很強的安全感。
陰村外面有張爽他們的長輩,但我們這邊也有李叔和二叔,至少不會吃虧。
往前的路上,李林跟我心情也好了不少,李林又開始跟我炫耀他爹。
雖然我們都知道李叔暴露了身份,接下來會有很多的麻煩,否則他也不會隱忍到現在,但在小孩子心裏面,都希望自己的父親是厲害的大英雄。
我心裏酸酸的,有些羨慕李林。
外面搶奪紅棺的人就張爽謝廣才他們兩撥人,被李叔解決掉后,往後的路上平靜了很多。
正如胖子說的,不是所有人都不分輕重,利益熏心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但我們到陰村外面的山窪時,看見周圍都聚滿了人,或三五成群,或幾十人一波。
我們過去,外面的人就主動讓路,有的還友好的說:“我們只是來看個熱鬧!不會插手!”
胖子悄聲說:“看來齊老道打過招呼了,這些看熱鬧的人不會出手幫任何一方!”
李叔說:“不要大意,齊老道不是神仙,這些人現在嘴上是這樣說,真到了機會擺在眼前的時候,還會不會這樣就說不準了。”
我們走過去,也不見二叔和張爽和張朗的前輩。我握着玉燈,有些緊張的問李叔:“我們現在怎麼辦,在這裏等我二叔嗎?”
“別停!”胖子忙說。實際上沒有李叔的命令,張爽和張朗也不敢停,李叔帶路,直接朝着陰村牌坊外的陰河走去。
但我們才走了幾步,腳下的大地突然像波浪一樣抖動,一時間人都站不穩。
張爽和張朗趁機抬着天棺就跑,只是才跑出幾步,土裏就鑽出兩根藤蔓,順着他們的腳快速的纏到身上,最後藤蔓的尖端嗤的一聲扎破兩人後腦,血淋淋的從嘴巴里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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