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謝廣才?

第十七章 謝廣才?

劉大伯的屍身從收斂開始我都盯着,出門前我還檢查過,臉上根本沒有那道黑符。那劉大伯臉上的符,只能是黑衣人剛畫上去的。

李林跟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玉燈的光芒照到劉大伯的屍體,他的手一下就抬起來擋在臉上,嘴裏發出一聲很凄厲的慘叫,後退中左手一甩,直接就把門柱攔腰給掃斷。

退到堂屋裏,劉大伯的手放了下來,我看見他的臉像是伸長了一樣,正好這時李林開了電筒,照在他臉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臉上是有一張臉伸了出來,就是那陰村裡出來的鬼臉。

只是劉大伯臉上的黑符像是一張漁網一樣,把它死死的兜着。

鬼臉無法從屍體內掙脫出來,瞬間變得狂暴,怒吼一聲,雙手交叉擋在臉前,直接就撲了出來。

詐屍沒見鬼可怕,這是農村流傳下來的話,因為行屍是實打實的存在,而且動作僵硬,鬼魅是虛的,摸不到碰不着。

但現在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五道石坎,劉大伯的屍體一步就跳了下來,動作很敏捷。

我急忙讓李林把手電關了,往後退了三步,李林關掉后我再次把玉燈舉了過去。劉大伯嘴裏又發出一聲慘叫,擋着臉身子後仰。李林知道七星棺裝不下一具屍體,急忙掛回腰間,伸手抄起一條凳子,鉚足力氣砸在劉大伯屍體上。

李林一身蠻力,空手是鬥不過成年人,但手裏有凳子,這一下砸去,老母豬都得翻個跟斗。

結果劉大伯身子只是晃了下,還徹底被激怒了,他交叉蓋在臉上的手猛的打開,頭憤怒的往前探,一聲怒吼,那鬼臉把黑符的線條拉得老長,一下子突到我面前。

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是劉大伯的臉皮被綳長了,還是符凸了出來。還好,鬼臉突到離我只有十來米的地方,黑符就開始發光,束縛着它寸步不能進。

我雙腿一抖,褲襠里的小鳥都差點嚇飛了。

面對面的一瞬間,我看到漁網一樣的黑符線條里,有一雙空洞虛無的綠色眼眸,因為看不到臉,它就是一對眼珠,宛若地獄裏出來的惡鬼,死死的盯着我。

我手腳冰冷,那一刻,心跳劇烈,很想轉身就跑。

還好下一秒,符線就像是被拉長的橡皮,猛的彈了回去。我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反應過來,劉大伯就撲了過來,雙手朝我脖子橫掃過來。

劉國柱家的堂屋門的方柱是麻栗樹,木質出奇的硬,都有三四寸厚,那玩意都經不起他掃一下,我這小脖子要是被掃到,腦袋直接就搬家了。

見劉大伯的手掃來,我猛的打了一個激靈,命在旦夕,以我的速度是來不及避了,下意識的就把燈舉了起來,學着二叔,屈指一彈。

其實在我燈舉起來的瞬間,劉大伯的凶屍就往後移了半步,不然我去彈燈焰的時候,腦袋早就搬家了。

幾乎是火苗飛出去的同時,劉大伯的手也剛好從我脖子上刮過,帶起的風透心的涼。

劉大伯跟一般的詐屍完全不同,身體沒有僵硬的跡象,掃空的手停下后第一時間就又往回掃,正好把火苗給掃飛。

不過我這時已經退了好幾步,李林抬起院子裏的桌子過來,當做盾牌抵擋在前面。

但劉大伯又一次被玉燈照射,慘叫中更加狂怒,揮舞着手再次撲來。我用燈照過幾次,每次那鬼玩意都是慘叫連連,但被黑符禁錮着出不來,照射過後,它都會像瘋狗一樣反撲。

玉燈不能起到實質的傷害,還不如收起來不用。

我騰出手,幫着李林,一人握着兩條桌子腿,用桌面去抵凶屍。

奈何凶屍的力量很大,硬碰硬下,李林和我都被撞得蹭蹭後退。但只要凶屍一收力,我們就急忙往前推。它要是想繞過桌子,我們就跟着它轉。

一時間,一屍兩人在院子左一下右一下的轉圈。

但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半分鐘左右,劉大伯的凶屍猛的發力推開我們,同時往後一仰,等我們在推過去的時候,他也猛的往前撲,原本就不穩的木桌子,一下就給撞得散了架。

李林和我被撞得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凶屍順勢前撲,彎腰抓來。

我和李林急忙各自朝一方滾開,爬起來又各自找了一張桌子躲到後面。

凶屍原本是面對李林的,結果我們一分開,它立刻就轉過頭,嘴裏發出呵呵聲,朝我撲了過來。

劉國柱家是水泥地板,很光滑,我推着桌子來回的轉,拖延時間。同時心裏很不滿媳婦兒這個村長。連謝廣才這種狗腿子,他在村裡說的話都還有點分量,她卻連自己村民都管不住,現在不追李林,還專門來追我。

抱怨歸抱怨,眼前還是得對付。李林見我被凶屍堵着,也沒有逃跑,拎了一條凳子跳過來,一凳子砸在凶屍的後腦勺上。

凶屍正要撲我,李林這一砸,正好順了它的勢,把凶屍一下砸得趴在桌子上,腦袋差點沖在我肚子上。

我見凶屍仰頭,伸手就去抹他臉上的黑符。但不知道那是用什麼東西畫上去的,根本抹不掉。

下一秒凶屍翻身,直接從桌子上滑過來。還好今晚村裡人來得多,院子裏擺了好幾張桌子,我跳上旁邊的桌子,繼續推過去擋着凶屍周旋。

這時李林找來一根鋤頭,想偷襲凶屍,急忙說道:“你別偷襲了,弄點水,把他臉上的符給擦了。”

李林聞言扔掉鋤頭把,打翻一個水杯,抹了一把。我見他過來,繼續引着凶屍繞着桌子轉。

繞了兩圈,李林找到機會,從後面跳起來,一把抓在凶屍臉上,結果用水也擦不掉。

我一看急了,弄不掉那符,鬼臉就像是被打到角落裏的瘋狗,它是怕棍棒,但你一在打,它就要反撲。

凶屍根本不理會李林,就的盯着我,一副弄不死我不罷休的樣子。

李林這時像是想到什麼,急忙翻衣兜,抖了出來一小點黑色木屑,那是我們在清水村分了裝在衣兜里的,不多。李林就着手上的水沾了木屑,快速的在凶屍臉上抹了一把。

碰到鋸木屑,只聽哧哧聲不斷,凶屍的臉上就開始冒煙,黑符也像是墨水一樣開始融化。

我大喜道:“快點準備七星棺。”

提醒李林的同時,我已經拿出了玉燈,裏面還有血,但想要點燃,還需要新的血。我這會也顧不上疼了,在中指的刀口上用力一壓,把血珠子滴到玉燈上。

照前幾次的情況,燈點燃前,我小腹里要燒一會,這次也一樣,只是速度快了很多。幾乎是血液觸碰到燈芯,我的小腹就開始發熱,緊接着嗤的一聲,燈芯就亮了起來。

光芒一照,沒了黑符的束縛,鬼臉慘叫一聲,化作一道黑煙從凶屍身上沖了出來。

有路可逃,它自然不會做困獸之鬥,直接飛向空中。

但就在這時,李林手裏閃過幾道光點,嗖的一聲,黑霧一下就被收進七星棺里。

李林急忙合上棺蓋,結果鬼臉在裏面也不老實,把七星棺撞得左搖右晃。

見狀,李林單手壓着棺蓋,另一隻手摸出一張黃符,反手貼在七星棺上,抖動的棺材這才消停下來。

我回頭看了一眼,劉大伯的屍體軟倒在地上,這才長吁了口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側頭看了眼堂屋裏,還好,劉家後面死的幾口子沒什麼動靜。

李林緩過一口氣,跟我說:“丁寧哥,這玩意得儘快處理了,不然它在裏面,七星棺就不能開了,要是在遇到同樣的事,我們就完蛋了!”

我點點頭,這事如果我們弄不明白,到時候只能找李叔或是二叔幫忙了。

席地坐了幾分鐘,李林才問我什麼時候學會點燈的。我沒有隱瞞,把在清水村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下,未了還補充說:“剛才偷屍的那個蒙面人,我估計就是張朗。他們自稱是張大先生的家人,現在看來未必。”

張大先生的事,只要他有家人,就沒那麼容易完。不過那是張四的事,眼目前我也插不上手。

李林聽我說偷屍的是張朗,眉頭皺了下,把抹了黑符的手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問我說:“那個張朗,他也抽旱煙?”

農村經濟不發達,旱煙是一種替代品,可以自己種,常年抽還能祛濕防蚊蟲,唯一的缺點就是煙味大,常抽的人,隔着老遠都能聞到旱煙的味道。

張朗身上,沒有這種味道,而且他西裝革履的樣子,不像是那種抽不起煙的人。

我搖了搖頭,不明白李林為什麼要問這個。李林接著說:“他不抽旱煙,那蒙面人肯定不是張朗!”

李林很篤定,把手伸到我面前說:“你聞聞,畫黑符的材料里,有一股旱煙味。”

“真的假的?”我有些不信,拉過他的手聞了一下,他手心黑黑的,刺鼻難聞。但細細分辨,還真是有一股旱煙的味道。

李林說:“黑符是那蒙面人畫的,這點可以肯定。現在又說明他抽旱煙,而且還抽了很多年。”

我尋思着,村裡抽旱煙的,死得都差不多了。

這時李林跟我同時反映過來,喊道:“謝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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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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