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大戰來臨
戊戌等人在客棧等了沒多久,便找到了城主府上,只是沒能進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我們其實可以悄悄進去。”雪郁來回踱步,“反正他們現在也不知道。”
陌憂靠在一旁,“等着她出來吧,她會出來的。”
許央蹲在地上看着蛐蛐,一邊用樹枝去戳一邊說:“可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等什麼?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
凡之一出門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幾人,詫異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奇怪,剛好有聽到許央說的那話,又覺得有些好笑。
“都說了讓你們待在客棧,怎的到這兒來等着了?”
“因為不放心。”陌憂直起身子說道:“怎麼樣?城主就這麼放你出來了?”
凡之一笑:“放?不過是些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傻子。那城主根本不在府上,之前過去帶我回來的那管家也是一肚子的壞水,沒憋好屁!被我小小的收拾了一下,咱們先回客棧吧。有些事情,要回去商量商量,比如,怎麼才能讓那個城主趕緊回來。”
只有城主能夠快捷的跟主家聯繫,也只有讓他們都知道了,她才能讓城主幫自己傳遞消息。雖然她挺喜歡偷襲的,不過老是偷襲,好像也沒有什麼意思不是?怎麼著也要讓人準備準備,雙方來個對抗,才能讓他們知道差距!
這一次的復仇,凡之並非是要殺多少多少人,像滄溟一樣血流成河不見屍首,只是想讓他們知道,她不出手,並非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一出手,就有一半的人會死!
客棧
戊戌站在窗邊,看着街上行走的百姓,問:“你想怎麼做?”
“怎麼做?簡單啊!一場大火燒了這城池,你說那城主他回不回來?”
戊戌一愣,回頭看着凡之,她嘴角掛着一抹淺笑,仿若方才那殘忍的手段不是出自她之口。張了張嘴,戊戌問:“你當真?”
凡之點頭,“當真!燒城這種事我還真的沒做過,以前只嘗試過燒山,這次倒是可以試試滅城。之前滄溟好像也做過這樣的事情,感覺好像挺爽的。”
“你,凡之,你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戊戌皺眉,若是可以,他不希望看到凡之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凡之起身,雙手撐在桌上與他對視,“為何不?當初他們逼得我離開了這裏,肉身盡毀,剩下一魂一魄,若非我毅力強硬,又怎麼走到今天?是,你可能說是青帝和朔月指使他們的。所以,他們只是第一步,等到他們都已經臣服了,才會輪到青帝。”
戊戌怔住,原來凡之並非是不恨,並非是不想報仇,而是想一步一步的來,讓他們飽受煎熬的同時,又不得不繼續跟凡之作對。這樣的手段……戊戌抬眸,凡之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你確定這件事能成?若是不能呢?凡之,你是否要讓這麼多人給你陪葬?
這句話,戊戌沒有問出口,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問出口。因為他不是凡之,他沒有經歷過哪些事情,世上沒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每個人心底的傷口到底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跟戊戌商量的時候,凡之沒有帶任何人,是以談話的內容只有兩人知道,而凡之也沒有要告訴其他人的意思。
虛音早在凡之離開城主府後就恢復了自己原來的模樣,看到凡之似乎並不怎麼高興的從屋子裏出來,看了眼已經關上的房門,他走到凡之身旁,問她發生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凡之笑着說:“只是覺得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默契還是需要時間來培養的。比如現在,我跟戊戌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分歧?”虛音有些詫異,畢竟戊戌看起來不像是會跟凡之產生分歧的人,因為在這之前,不管凡之要做什麼,或者是他們想做什麼,虛音都能很好的完成。
“對啊”凡之笑着說:“是不是有些不相信?不相信也沒關係,不過我沒必要騙你。我提出的辦法有些嗯,用戊戌的話來說就是殘忍,所以他不同意,但我覺得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能夠讓城主迅速的從藏身的地方出來,是目前凡之最主要的任務。
摸了摸下巴,虛音笑着說:“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至於戊戌,要報仇的是你,何必要去在乎他人的想法。當然,你若是擔心戊戌他們的安全,我可以給你保證,不會讓他們受到一絲的傷害。”
虛音說得信誓旦旦,若不是知道他現在的修為沒有以前那麼高,凡之還真的信了他的話。
不過此時的她只是搖搖頭,“不妥,其實說起來,我都有些後悔了。當初不應該將他們牽扯進來的。”
她完全可以在打開了位面之門后讓他們離開,自己一個人上來。可她沒有,如今已經錯過了那個機會,現在若是突然打開位面之門,將會引起整個上位面所有人的注意,那時候他們就是想走,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上位面的人手上多得是法寶,瞬移什麼的完全是家常便飯,有時候比她的傳送符還管用,所以她不敢賭。
虛音猜到了她子啊想什麼,只是他並不贊同。
“凡之,從心裏,你真的把他們當成自己的朋友了嗎?”
“當然!我甚至把雪郁當成我的親妹妹……”
“不,你並沒有。”虛音搖頭說:“我雖然沒有什麼朋友,但我知道,真正的朋友是在你出事的時候,拚死也會去救你的人。”
凡之皺眉,“這個我也能做到。”
“不是說你能不能做到,而是你相不相信,雪郁他們其實也能做到這一步,為了你。”
“我……”剛說了個我字,凡之便說不下去,她不相信。因為她覺得雪郁他們沒有必要為了自己浪費生命。
“你瞧,你自己都不相信。那麼你又怎麼會相信他們會幫你呢?凡之,不如去問問他們。不,其實都用不着問的。”虛音笑道:“他們上來時就知道跟你來是做什麼的,也早就做了犧牲的準備。若是真的怕死,就不會跟着你上來了。說句難聽點的話,他們自己有嘴,若是不願意,在你上來的時候就應該說明白。現在不應該輪到你來為他們擔心,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凡之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卻聽到雪郁的聲音冒了出來。
“青姐姐,虛音大人說得對,我們要是怕死,在之前就不會過來了。若不是你我跟哥哥不會有今天的這番本事,我跟天諭打心底認你這個姐姐,我們就是一家人!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為何要把我們推開?”
天諭也點頭:“當初既然招惹了我們就該負責到底!你可別想着半途而廢!將我們拋下!”
阿詩也忙湊過來說:“我早就知道師父你有別的心思,不然怎麼會不讓我們聽你跟戊戌道長的談話。不過現在你可別想單方面的甩掉我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雖然年紀小了點,性別也不對,但我阿詩認你這個娘!所以你不準不要我們!”
阿詩的話讓眾人啼笑皆非,平日裏瞧着安安靜靜的一個小姑娘,這會兒為了表忠心,也是面子裏子都不要了。
且這還不算完,有了這三人後,其他幾人也是接二連三的跑出來,許央甚至威脅凡之,要是她敢拋下自己他就直接去找那什麼城主,讓他把自己綁架了,就不信凡之不會來救他。
聞言凡之無奈的同時也覺得感動,何曾幾時有人這麼護着她?當初是東方熠,如今變成了眼前這一幫人。
嘴角勾了勾,凡之笑道:“既然大家都想要跟着我一起,那麼從現在開始邊不準反悔。若是你們死了,我會給你收屍替你們報仇,但若是我死了,你們便直接離開,聽懂?”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凡之死了她自己有辦法活過來,但是眼前這些人,她不敢保證。
幾人雖有些不滿,但覺得凡之死的可能性並不大,且凡之那番話反倒是刺激了他們拚死也要保住凡之的心思。反正他們死了有人報仇,怕什麼?
凡之若是知道自己這番警告會讓他們更加拚命,只怕也會後悔自己當時放話的速度太快了。
次日黎明,在街上的行人漸漸增多時,一張張寫滿了血字的紙從天空散落,紛紛揚揚死冬日的雪花,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注意。
行人隨手撿起一張紙,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后大叫了起來。
“大家快跑啊!有人要火燒城池了!城主的仇家來找他報仇了!”
一番叫喚過後,那識字的人也撿起了地上的紙張,念了一遍,那些不識字的也開始慌起來了。
紙張上將城主與撒紙人的恩怨講了個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知道了錯全在城主,加上城主在他們心中並沒有多大的地位,甚至還經常欺負他們,所以大家非但不同情,還幸災樂禍,巴不得看到城主倒霉。
同樣的,城主府的人也看到了天上撒下來的紙,覺得自己侵犯了凡之正一臉舒爽的管家此刻也管不得那麼多了,讓人把凡之關進了地牢,快馬加鞭去給城主送消息。
凡之一早就猜到了管家會出現的反應,於是早早的就等在了城主府門口,看到管家離開迅速的跟了上去。
她沒有馬,不過坐在小麒麟的身上那速度可比馬還要快。不過凡之不緊不慢的跟在管家身後,這個距離剛剛好,不會讓管家發現,又能隨時觀察到管家的去向,十分方便。
不過在路經一個小茶館時,凡之看到管家走了進去,哪裏是個棚子,根本擋不住什麼,不過管家坐了一刻鐘后突然原路返回,凡之這才反應過來,早在管家坐下時,他就已經將消息傳了出去,那人在管家坐下的瞬間起身便走,他才是接下去傳消息的人。
得知自己被管家糊弄了一道,凡之有些生氣,但還是很快的通過小麒麟知道了那人的行蹤,迅速的跟了過去。
不多時她便趕上了那給城主送信的人,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跟在那人身後,直到跑了半個時辰,那人又在一個茶棚里坐下,而這一次,茶棚里坐着一個商隊,凡之不敢靠近,幾乎看不見那人是金蟬脫殼又離開的,因為她等到那商隊離開,也沒能找到消失的送信人。
“嘖,沒想到這城主還是有些本事的,居然想出來這麼多的辦法來阻止別人找到他。”凡之揚了揚嘴角,“不過這樣一來,我對他更感興趣了。到底是怎麼樣的人,才能有這樣的本事呢?”
這一次,凡之沒有再讓小麒麟馱着自己走,反而是在茶棚里坐下,那人既然走了,必定還會回來。她已經打聽過了,要回城池就必須經過這條路,別無選擇,除非他們去鑽樹林,所以她十分肯定城主回來時回走這條路!與其跟上去還不如就在這裏等着,那人早晚都會來的。
果然,凡之在茶棚坐了不過一個時辰,便聞到了之前在城主府上出現的味道。她在離開的城主府的時候特地去城主的房間看了眼,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城主最喜歡用麝香熏衣,而突然出現的這個香味就是從那個人的身上傳出來的。
凡之撐着下巴看着坐在自己對邊桌的那人,瞧着四五十歲的年紀,在人人幾乎都能活個百十來歲的年紀,四五十歲着實有些年輕了,如同眼前的這人,瞧着就像是剛及冠沒多久的h公子哥。不過從他的身上,凡之聞到了血腥味。
那血腥味很濃,不單是他最近殺了人,還有曾經殺的人。眼睛微眯,凡之總算是知道那些百姓總是擔心城主會殺了自己是為什麼了,這人看着就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啊!
眉眼一挑,好像要找人打架一樣。
凡之輕笑一聲,舉起手中的茶碗沖那人示意自己沒有壞心思,只是單純的欣賞,卻沒想那人直接起身,走到了凡之跟前。
“姑娘看起來有幾分面熟,想必我們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見過?”凡之呆愣愣的看了那人一眼,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不矜持了,訕訕一笑說:“應該。應該沒有,是小女子唐突了公子。還請公子莫怪!”
似乎沒有料到凡之是這麼一個容易害羞的姑娘,男子頓時來了興趣,掀開衣擺坐在了凡之身旁,一雙多情的鳳眸就這麼直溜溜的盯着凡之看,好像在欣賞什麼上好的藝術品。
“姑娘這話就多慮了,該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說著他又拱了拱手,說:“在下霍久洲,不知姑娘芳名為何?”
霍久洲,她要燒的那座城城主的名字。凡之心中一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既然這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小女子,小女子驀然見過霍公子。”
“驀然?”霍久洲笑:“這倒是個好名字,那麼驀然,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呢?若是去仙城的話,我倒是可以帶着你一起。”凡之眼睛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帶着不好意思的說:“這樣啊,會不會太麻煩公子您了?”
“怎會?”霍久洲說:“像驀然姑娘這麼漂亮的人,能與在下一路,是九州百世修來的福分。”
凡之來時用的是竺青綾那張臉的面具,她就不相信朔月會直接把竺青綾的畫像給他們,所以大膽的選擇了這張人皮面具,由此她也證明了,朔月是真的沒有給他們竺青綾的畫像,這可方便多了!
其實竺青綾這張臉長得好看,也最為勾人,稍稍笑一笑,就風情萬種,讓人着迷,只是不知道眼前這位霍久洲公子有沒有着迷了。
看到凡之臉上的笑容,霍久洲心頭一跳,多久沒有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這張臉,他只怕是今生都不會厭倦。
於是在你情我願中,凡之跟着霍久洲回了仙城,同時給虛音他們傳去了消息,表示自己沒事,只是又去了一趟城主府。
至於城主府的管家在看到霍久洲帶着個更加漂亮的姑娘回來時,便知道自己玷污了“凡之”的事情你肯定不會暴露了!霍久洲這人的性子他比誰都熟悉,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穿過的破鞋。當然,被別人玩弄過的女人他也不是不要,不過是別有用處。
想到那用處,管家便打了個冷戰,他才不想那樣呢!
看到管家的表情有些高興又變成膽怯,凡之挑眉,果然這個霍久洲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溫和無害!背地裏只怕是做過不少讓人膽寒的事情。
想了想,凡之笑着說:“沒想到霍公子是仙城的城主,倒是小女子惶恐了。居然讓城主大人帶着我回來。”
嘴巴上說著自己惶恐,可表情卻是十分驕傲,覺得自己被城主帶回來簡直就是天大的福氣。這樣的笑容逗笑了霍久洲,伸手就想去碰凡之的臉,卻被凡之避開了,在他詫異之時,一張黃色的符紙直接貼上了他的額頭。霍久洲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動了。
凡之笑着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在管家喊出“凡之”兩個字時,一巴掌將人拍暈了過去。這才笑着對霍久洲說:“霍城主,沒有人告訴過你,路邊的野花,不要隨便去采嗎?”
霍久洲愣了下,這才想起眼前這張臉是誰。
“凡之!”咬牙切齒的喊了一聲,霍久洲沒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就毀在了凡之手上。
讀懂了霍久洲內心想法的小麒麟頓時癟嘴,凡之與他的心靈相通,自然也知道了。頓時笑道:“一世英名?霍公子,霍久洲,你身為仙城的城主,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裏不清楚?一世英名,你配的上這幾個字嗎?”
霍久洲冷笑到:“配不配的上,是你說的?我知道你,凡之嘛,曾經不是叫青綾嗎?怎麼又換了個名字了?”
凡之笑,絲毫不意外霍久洲會知道自己的名字,朔月應當是什麼都說了的。包括自己現在的能力,已經在遠在他之上這件事。
“是啊,不過那不是我的名字,那只是一個代號而已。當初你們將我逼到了絕境,在沒有殺死我的那一刻你們就應該明白,我終究是會回來的!只是沒想到,霍城主你,成了第一個犧牲的人。”
霍久洲面色瞬間難看起來,只是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凡之一掌拍在了他的額頭上,他整個人突然向後倒過去,了無生息。
於此同時,凡之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水晶球,在霍久洲的額頭上滾了一圈,很快水晶球里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不過此刻的人是昏迷的。
這就是霍久洲的靈體,拿走了他的靈體,這人也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你們的管家和城主都已經死了,要不要上報你們的家主呢?”凡之看着那群戰戰兢兢的下人,嘴角的笑容至始至終都沒有停過。
沒有人敢說話,凡之就坐在凳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球,想了想又覺得霍久洲可能會把跟霍家家主聯繫的東西放在身上,便起身走到他屍體旁,搜了搜,最後再腰間找到了一個儲物袋。
儲物袋上有霍久洲的精神印記,不過在凡之眼裏這精神印記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手指動了動,那儲物袋自己便解開了,只是在看到裏面的東西時,凡之整張臉都青了。
她迅速的將儲物袋收起來,轉身往外面走去,同時在整個城主府佈下了陣法,在離開時他轉頭看着城主府的人說:“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準踏出這裏一步,直到霍家來人為止!”
至於霍久洲的儲物袋,那裏面的東西她要帶回去,留着證據,以免到時候那些人說她濫殺無辜。
冷笑一聲,凡之拿出從儲物袋裏找到的信號彈朝天上發射出去。這是霍家秘制的信號彈,半個時辰內就會有霍家的人過來。她要回去告訴大家做好準備,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