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京都震蕩
元明國京都,正陽城
此時清晨,
城門守衛剛剛換崗,
盔甲上還有着夜裏的寒意,
“劉頭,恭喜你得了大胖小子啊,”說話的是最前面的守衛,
大概二十歲左右,
“謝謝了,”劉頭哈哈大笑,這喜意躍上眉梢,一點藏不住,
有人來城,
劉頭收了笑聲,檢查來人的通關文牒,
待那人走後,
守衛對劉頭說,“這天,還是有點涼呢,”
守衛不由打了個寒顫,
“是有些涼了.....”劉頭皺了皺眉,
按說,天還不應該這麼涼啊,
“劉,劉頭,那是啥?!”守衛往前一看,
嚇得哆嗦起來,
劉頭抬頭,
只見遠方路上一大坨黑色紅色的東西向這邊移動過來,
還能聽見幾聲遠遠的悶雷,
劉頭看仔細些,
突然發現那好像是,
一座屍山!!!
劉頭嚇得一踉蹌,
“屍,屍山!!!”
“警戒,警戒!!!”
劉頭帶着守衛們轉身就跑,
城樓上的警戒裝置立刻開啟,
“鐺鐺鐺”,急促的鐘響從城樓里傳出,
不少人在鐘聲下驚醒,
皇宮一道身影衝出來,
直向城門去.....
————源城————
“於小姐,您要的水好了,”
侍女前來喊發愣的竺珂,
竺珂清醒了下,
“多謝,”
“不用如此客氣。”侍女欠身,寬寬離去,
竺珂到了內室的澡堂,
脫掉外衣進去,
坐在裏面又有點恍惚,
花瓣清香撲鼻,
竺珂心亂如麻,
“是夢嗎?”
“那些,到底是什麼?”
竺珂問過小冰,昨天晚上那些它真的不清楚,
竺珂覺得它沒說真話,
但是那又不能怎麼樣小冰,
心有餘悸的夢,
竺珂還清楚的記得那高貴的鳳凰,詭異的男人,墜落的宮殿,
心裏還有着煩躁的後遺症,
悲傷和不知所措,
這詭異的夢!
會不會是昨天她吸收的那個東西帶來的?
可惡的小冰一點都不說,
竺珂氣的拍水,
算了算了,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危害,就是精神恍惚了點,
小冰倒是給她說說啊!
竺珂洗了洗自己,
換上了衣服,
今天是黑色系,
竺珂束好胳膊,
把頭髮弄乾,隨便扎了個丸子頭,
早飯侍女已經擺在外面的桌子上,
竺珂一出來,
侍女便躬身退下,
她清楚知道竺珂的脾氣,
竺珂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破天荒沒了胃口,
隨便巴拉兩口,
竺珂就出去找蕭晨晨她們了,
今天要出去玩,啥時候開心了啥時候回來!
但是竺珂到底是沒能如願,
城主府來了一堆客人,
竺珂五個人要和他們一起去源城的學識塔,
原定明天出發的行程,不知為何要提前到今天晚上,
竺珂黑着臉,看着眼前的四十個少男少女,
“珂兒妹妹,事出突然.....”
秦褚天在旁邊很不好意思,
他知曉竺珂今天要去源城內部轉轉,玩一玩,
可是,誰知道城主臨時改了主意,
他去請竺珂的時候,
蕭晨晨她們已經準備出發了,
他一說,兩個女孩子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下來,
雖然沒有說些什麼,
他心裏邊還是,唉.....
“沒事褚天哥哥,到時候回來了,也可以玩,”竺珂笑了笑,看起來是那樣的脆弱和傷心,
秦褚天覺得自己更對不起竺珂了,
源城府學的副院長從城主書房裏出來,
副院長是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
姓周,名不山,
周不山咳嗽兩聲,
“各位學員想必已經清楚今天前去學識塔的目的,”
“統考在即,命牌也是時候點亮了,”
“廢話不多說,各位學員隨我來吧,”
這次去學識塔,
就是為了點亮參加統考的少年們的命牌,
竺珂認命的跟在秦褚天後邊,
隨着部隊出了城主府,
不得不說,源城的孩子們精力相當豐富,
為了給學員們增加榮譽感,
從城主府到學識塔,
他們是走着去的,
源城人都看到了這些即將征戰的孩子們,
也都是天才的孩子,
但是今天這一走,
誰知道還有多少人能回來,
多少人永遠長眠在那統考的虎狼之地,
至此世界與他無關,
這些學員大多都是貧寒的人家裏的,
中等階級的幾乎沒有,
像秦褚天他們這些很大程度可以活着回來的孩子們,
都來自源城的幾大家族,
有錢有勢有天賦,
在統考的存活率遠高於其他學員,
這些孩子嘰嘰喳喳了一路,
竺珂還聽見不少孩子討論他們於家的五個人,
多是,“那個於珂天賦真是太高了,六歲半的先天啊!”
“不愧是思洋師兄的家族,”
“不過其他人的修為也,和咱們的修為差不多,怎麼也進了會長的隊伍?”
“於家的人自然會在一起,有於珂在,會長的隊伍肯定能撐到最後了....”
修為大眾的李子嚴和於富華很安靜,
蕭晨晨在竺珂後邊,知道竺珂不高興,也很安靜,
於家人一句話不說,
倒是讓源城的人討論的聲音大了些,
學識塔終於到了。
學識塔是源城府學畢業生的神識塔,
很多在源城府學畢業的學員在學識塔留下了很多武器和基本武技,
也只有對源城有貢獻的府學學員才有資格前去挑選和學習,
高達一百米的黑色的塔矗立在源城最東邊的湖中,
周不山拿出一塊黑色的巴掌大的石頭,
輕擲水中,
水面濺起一點水花,而後,一陣陣波紋由遠及近來,
黑色的大龜從湖底上來,
往湖邊越來越近,
待龜停在湖邊,
周不山一躍而上,
而後他手捏印,
只見一陣水障出現,托着學員們到龜背上,
竺珂安然落到龜背上,
水系的副院長,這對水靈力的掌控,可以啊,
學員們先是驚恐了一下,之後在龜背上平穩進行時,倒也是開始看這湖面的景色,
這湖與源城外的大江相通,
水中可見黑色的大魚成群遊動,
大龜載着五十多人也有很多空餘,
不知道有多少歲的老妖獸了,
學識塔漸漸近了,
黑色的塔身在陽光下反着白色的光,
莫名看着有些孤寂,
學識塔其實有一個靈台境的老人守着,
這老龜也是他養的,
靈台境的修行者有四百歲的壽命,
這老龜也在學識塔住了快四百年,
那前輩現在就在小島的學識塔前掃地,
看周不山帶着孩子們來了,
老人停下掃地,把掃把立起來,
渾濁的雙眼看着還在四處打量的孩子們,
輕輕咳嗽了幾聲,
他知道這些孩子來幹什麼,
仔細看了看孩子們,
似乎是想看清楚孩子們的樣子,
竺珂從龜背上下來就一眼看到了老人,
守護着學識塔的老人曾經參加過跨界戰爭,怎麼說呢,
那時候的元明界遇到了一些麻煩,
派將士們與隔壁金隅小世界打了一架,
老人在那場戰爭中失去了妻子兒女,
也永久損傷了經脈,
靈脈破損,終生修為不能再進,
老人拖着殘破的身體在學識塔一住就是三百多年,
不知道為什麼,竺珂想起了她的曾祖父,
那個老頭守護着一方族人,
數百萬族人在他的手下安居樂業,
但是,竺珂也見過他獨自一人在房頂上看星空,
那種孤寂,和這個老人很像,
老人看到了竺珂,
頓了一下,
這孩子,才多大?
竺珂在一眾少年中很是突出,
幾乎每個人都要比她高半個身子,
芍靈比她都要高一個頭,
更特殊的,這伙青春陽光的少年們裏面,
就竺珂一個人穿了一身黑,
周不山到了老人旁邊,
對老人行禮,“邊老,”
老人收回視線,點點頭,拿着掃把轉身往裏去,
“帶着孩子們來吧。”
周不山在後微微鞠躬,
而後對學員們說,“跟緊我,不要亂跑亂碰。”
“是!”
這邊竺珂他們進了學識塔,那邊正陽城皇宮鬧開了鍋,
“陛下!九皇子未有殺令私自斬殺眾多官員,留不得啊!”
一個白鬍子白頭髮的白老頭跪在地上,痛苦又悲壯的大喊,
眼淚橫流,讓人哀痛,
首座上黃袍的中年皇帝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下邊還有不少官員附和,
已經有五六個老臣站出來要求他的兒子對那些官員血債血償,
“陛下三思啊,九皇子已經說了那些是應殺之人,就那些罪名,就已經要判誅滅九族之罪了!”
看了一圈着急的不行的左相最後還是站出來,
說了句公道話,
“李相所言差矣,該不該殺一切應有陛下評斷,九皇子目無法紀,再說,九皇子,拖着一座屍山來皇城,完全不把皇家威嚴放在眼裏!”已經站在中間的兵部侍郎開口反駁,雙目有些通紅,
那一座屍山中,有三分之一是他學生的族人,九皇子欺人太甚!
“陛下,我的侄兒我清楚,他肯定不會做這些事情的,求陛下明察!”一旁的威武將軍已經鼻涕眼淚一起出來了,
這更引起了其他人的附和,
場面更加混亂,
皇帝把手放下,
看着跪在最前面面無表情的少年,
“亭兒,你還有什麼話說?”
朝堂一下子安靜下來,
少年抬起眼,
看着座位上的皇帝,
突然輕輕一笑,
“我說了,那些都是該殺之人,”
皇帝心突然一抽抽,
朕當然知道你殺的是該殺之人,
可是你殺就殺了,
你攢着他們的屍體拖到京都大門是要幹什麼!
這些人就逮着你這個沒有殺令隨意殺人的罪,
唉,頭疼!
皇帝又想揉眉頭了,
還不待他說話,
那邊大門突然傳來通報聲,
“國師請見皇上!”
皇帝的手不由一顫,
“宣!”
旁邊的內侍喊道,“傳國師!”
少年重新低下頭,
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身雲紋白衣的國師邁進大殿,
“見過陛下,”
“國師免禮,”
“謝陛下,”國師行禮后,先是看了一眼跪在旁邊的少年,
再看向皇帝,
“稟陛下,臣在都城門外見到了三千多眾人跪在屍山旁,”
“什麼!”皇帝驚了,誰?下邊這些家屬么?找上門來要說法了么?要纏着他家九了?
“陛下且聽臣說,那些人跪在地上,卻向皇宮方向跪拜,其喊着,請陛下饒恕九皇子,”
“人數還在增加,多是平民百姓,一路跟着九皇子身後而來,”
“老人兒童最多,衣衫襤褸,不少人面黃肌瘦,卻有不吃不喝一天一夜就是為了上京,”
“為九皇子求情,”
國師說著說著,輕嘆口氣,
“那多是青州的百姓,他們,感謝九皇子,卻也害怕九皇子,但是,他們來了。”
少年慢慢抬起頭,眼中有了些晶瑩,
皇帝聽完,先看了看兒子,
心裏心疼,卻也生氣,
混蛋青州的刺史和城主,
整的老子兒子背負了這魔頭名聲還整哭了!
“傳朕令!將青州刺史、青州城主及參與欺壓的人的屍體掛於城牆,”
“收容青州民眾入大理寺,審青州案,”
“將所有涉案人員抓回處置,拘捕者殺,”
“所有替青州案求情之人,皆按包庇罪處置!”
朝堂上的官員們大驚,
在中間的那群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皇帝掃了一眼跪着的官員們,
“哼”了一聲,
“太子,你負責此案!”
一旁安靜聽戲許久的太子殿下應了聲,“是。”
“退朝!”
“國師和九皇子留下!”
旁邊內侍迅速接話,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