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落了空

唐續離開，房間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宋致遠在唐續出房門后就閉上了眼睛，這下不待宋於說話，就開口說道：“婚禮的日期已經訂好，你媽媽已在準備。我累了，下去吧。”

他的聲音裏帶着疲憊，彷彿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裏老了幾歲。

宋於的心裏滋味雜陳着，看着父親的斑白兩鬢，她壓下心中的各種滋味，低低的說了句‘您好好休息’，輕輕的關門出去了。

樓道里冷冷清清的，以往溫暖的家在此刻卻莫名的讓人壓抑。宋於茫茫然的，站在樓道里，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回來時，她多多少少是抱了些希望的。希望父親會改變主意，取消婚事。現在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心底湧起了絕望來。她甚至完全不知道，怎麼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宋於閉上了眼睛，靠在冰冷的牆上。

她這一靠不知道靠了多久，直到樓道里有腳步聲響起，她才直起了身子。

虞曼珠送唐續離開已回來，見宋於整個人是懨懨的，她站了片刻，這才上了前。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阿於，你爸爸不會害你。”

宋於有許許多多反駁的話要說的，此刻看着母親憔悴的面容，又想起父親斑白的兩鬢來，終是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將頭靠在了虞曼珠的頭上，輕輕的嗯了一聲。

母女倆就那麼靜靜的在樓道里站着，過了好會兒，虞曼珠才輕輕的拍了拍宋於的頭，心疼的說道：“張媽煲了湯，下去喝吧。怎麼瘦了那麼多？”

“瘦才漂亮呢。”

宋於擠出笑容來，有些恍惚的看了看父親所在的卧室，隔了片刻，這才挽起了母親的手往樓下走。母女倆一路細細碎碎的說著話，都心照不宣的避開她離家出走的事兒。

唐續出了宋宅，卻並沒有離開。拿出了一支煙來抽了幾口，這才往車邊走去。長長的深巷裏安靜如斯，枯黃的樹葉在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層。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音。

司機早已下車立在車邊，見着他過來便拉開了車門。

天空暗沉沉的，彷彿隨時都會黑下來。唐續的一張臉在白色的煙霧中看不清表情。見他不說去哪兒，司機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唐先生，您是回公寓還是去老宅那邊？”

唐續的動作頓了一下，狹長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時沒有說話。隔了片刻后坐進車中，這才懶洋洋的說道：“回老宅。”

唐家是大家庭，至今一家人仍是住在一起的。他在外邊兒置辦有產業，有時候太忙便在外頭的公寓休息。

司機應了句是，關上車門坐進車裏。見回去已差不多是晚飯時分了，猶疑了一下，又問道：“要打個電話回去嗎？”

唐續仍舊是一副懶洋洋沒骨頭的樣子，唇角挑了挑，漫不經心的說：“不用，直接回去。”

他的語氣雖是漫不經心的，司機的心裏卻是一凜，應了句是，不敢再說話，聚精會神的開起了車來。

後座的唐續也未再說話，時不時的吸上一口煙。好幾次手機響起都被他掐斷，一張英俊的臉在煙霧中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