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番外90

第443章:番外90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深秋。天氣驟然降了溫,出門得加上厚外套。於安河每天仍舊起得很早,早上會陪着任念念去上學。

任念念不願意引起人的注意,堅持要自己坐車上下學,他也陪着。儘管早上的人多車上很擠,他也顯得十分的從容。並且他看起來很享受這種生活。

送了任念念到學校,有時候他會去圖書館找上一兩本書,有時候則是會去附近的廣場喂鴿子。有時候則是在她學校旁邊兒的咖啡廳坐上一整天,等着她放學再一起回公寓。

這樣的日子十分的安然恬靜,這是從前任念念想也不敢想的。儘管他已回來了一段時間,她仍舊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到了周末,兩人會去電影院看上一場電影,或是去附近的景區玩上一圈,抑或是窩在家裏看書吃東西。

任念念的日子也從未那麼的閑適過。

於安河現在的身體更不如以前,他仍是常常在吃藥,但不知道吃的是什麼葯。他的葯都是自己收着,並且每次吃都會避開她。在她的面前,他看起來和常人一般。

倒是他一瘸一拐的腿慢慢的好了起來,任念念幾次想問他那段時間都是如何過來的,但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深秋過後很快就到了初冬,天氣一天比一天更冷。在元旦時任念念接到了任天行的電話,詢問她放假是否回去。他們旅行回來了。

他們這次旅行倒是去得挺久的,去了很多地方。任念念時不時的都會給他打電話,進行簡單的詢問。

這次是她第一次見新繼母,自然是不能拒絕的。她應了下來。

得知她要回白城,於安河倒是十分的淡定,讓阿姨去給她準備禮物。難得回去一次,禮物的分量自然是得準備足的。

她只打算自己獨自回去,見於安河收拾行李不由得怔了怔,說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天氣冷,跑來跑去的挺麻煩的。”

白城是她的故鄉,同樣也是給她留下許多不好回憶的地方,相信於安河也同樣這樣認為。

而且,她同於安河在一起這事兒,她還未告訴任天行。總覺得兩人現在見面是挺尷尬的。

她說這話時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

於安河輕笑了一聲,看向了她,開口問道:“怎麼,我不能見人。”

他不是不能見人,他是太能見人了。

任念念趕緊的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她說完,又繼續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還沒告訴我爸……”

他沒死的事兒她也沒告訴任天行,突然見到是驚嚇不是驚喜。

於安河倒也不在乎,唇角微微的挑了挑,說道:“現在告訴他也不晚。”他說著繼續開始收拾起了行李。顯然未將任念念的話放進心裏。

這主兒如果能聽進別人的話,那就不時他了。任念念一時頭疼不已,回了房間,琢磨着該怎麼告訴任天行。

為了不變成驚嚇,她十分有必要提前告訴他。

她磨蹭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拿出了手機來撥打了任天行的號碼。

但任天行不知道去幹什麼去了,電話竟然沒有人接。她這下只得作罷,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因為元旦只放了包括周末在內的三天假,她和於安河坐的是第二天一早的飛機。任天行並沒有來接他們,但於安河早已安排好,有司機在機場等着,見着他們就上前接過了簡單的行李。

任天行現在已經不住在胡叔那邊了,而是回了郊區的宅子。帶着於安河,任念念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酒店。

因為昨晚沒能打通電話,她吞吞吐吐的說道:“我還沒告訴我爸你也來了,我先自己回去……”

她是怕於安河會生氣的。但卻完全沒有,他的臉上帶着微笑,點點頭簡單的說道:“好。”稍稍的想了想,他又說道:“我送你過去。”

任念念是想拒絕的,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未能拒絕出口,硬着頭皮應了一聲好。

兩人是吃了午餐才過去的,於安河沒有開車,仍是由司機開的。像是怕她多想似的,車子離任宅還有一段就停了下來你,於安河微微笑着說道:“去吧,我就在這附近,結束后給我打電話。”

人那麼大老遠的過來,最後她竟然拋下了他。任念念的心裏十分的過意不去,並不敢看他,說道:“好,您要是等不了就先回去,我自己會坐車回去。”

於安河並不說話,只是微微笑笑。

任念念很快拎了大包小包的禮物往任宅走,路上濕漉漉的有些滑,她拎着東西走得有些費力。於安河看着她在門口摁了門鈴,院子的門打開,這才讓司機調頭。

任天行早就等着任念念回來了,見着她大包小包的拎了許多東西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這是你自己家,帶那麼多東西回來幹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接過了任念念手中的東西。

任念念只是笑笑,並沒有說其他的什麼。

父女倆剛到門口,她的繼母就迎了出來。她和任念念所想的不同,已經五十來歲了,穿得很肅靜,十分的優雅。說起話來很溫柔,見着她就打招呼:“念念回來了。快進來,外面可冷了。”

任念念客客氣氣的叫了阿姨,進了屋。

她一段時間沒在這邊,這邊的屋子早已經變了個樣。重新裝修過了,傢具也換了個七七八八,風格是田園風,十分的溫馨。她不由得怔了怔。

任天行對於這屋子的風格顯然是十分喜歡的,笑容滿面的對她介紹:“這是你阿姨設計的,漂亮吧?”

任念念回過神來,點點頭,微笑着說道:“漂亮,阿姨真厲害。”

她誇獎任天行是高興的,又說道:“知道你要回來,你阿姨早早的就去菜市場買了菜。你阿姨的手藝不錯,今晚的晚餐很豐富。”他說完給任念念倒了一杯茶,說道:“累了吧,累了就休息一會兒。”

任念念搖搖頭,說不累,然後將給他們買的禮物都拿了出來。

任天行像是獻寶似的,先拿着到廚房裏去了。

她雖是在這兒住過不短的時間,但對於這重新裝修過的房子是有些陌生的。就像是在陌生人家裏似的,她並不四處打量,坐着喝着茶。

任天行倒是沒多大會兒就回來了,笑着對任念念說道:“你阿姨說讓你以後別再帶東西回來,都是一家人,哪裏用得着那麼客氣。”

任念念微微笑笑,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起了茶來。她本是要到廚房裏去幫忙的,但那位並不肯,於是她只得在客廳里坐着。

任天行拿出了他去旅遊拍的相片來,打開一張張的給她看,告訴她哪兒是哪兒,又是怎麼去的。任念念聽着,時不時的附和上那麼一兩句。

外邊兒陰沉沉的,彷彿隨時都會下雪。任念念坐了一會兒想起等她的於安河就有些坐不住了,任天行說話她也有些心不在焉的。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任天行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來的,問道:“怎麼了,有事?”

任念念趕緊的搖搖頭,說道:“沒有。”父女倆寒暄得也差不多,她往廚房裏看了看,說道:“不用管我,阿姨忙,你去幫她吧。”

哪能父女倆坐着讓人獨自在廚房裏忙。

任天行點點頭,應了好,叮囑她想休息就上樓去睡會兒,有事兒叫他就往廚房裏去了。

任念念並沒有上樓,站到了窗邊兒。看到外面已經飄起了細細的雪花兒來,她咬了咬唇,摸出了手機來,給於安河發了短訊,讓他回酒店去休息,她晚會兒自己會回去。

她本是不指望於安河會回的,但不到兩分鐘,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有短訊進來了。

短訊自然是於安河發的,給她發了一張照片。他正在一家咖啡廳里悠閑的喝着咖啡的照片。大意是讓她不必擔心他。

任念念看着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也不再管他,往廚房那邊去了。

晚餐吃得早,如任天行所說,十分的豐盛。好幾個菜都是任念念以前愛吃的。她說著吉利的話,祝父親同阿姨身體健康,快快樂樂。

吃過飯,老任就搶先去廚房裏洗碗。阿姨阻止不了之後任由着他,泡了一杯茶放在了任念念的面前。

任念念是有些納悶的,不知道阿姨怎麼會看上了她父親這大老粗。父親和她是有些不配的,她的心裏是擔憂的,猶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您覺得我父親怎麼樣?”

阿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微微笑着說道:“你父親人很好,也很熱心。更難得的是他一把年紀了還能保持着赤子之心。”

她對她父親的評價倒是挺高的。任念念張了張嘴,想說點兒什麼的,但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阿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說道:“不必擔憂,你父親的過往他都已經同我坦白。那都已經是過去,我並不在意。最難得的是老來伴,我和你父親會好好的過下去。”她說到這兒話鋒一轉,看向了任念念,說道:“倒是你,你父親很擔心,希望你能夠在合適的年紀結婚。”

這大概是她父親讓她來當說客了。

任念念的臉嘩的一下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不太自在的說道:“我會和他談。”

她不好意思,聲音小小的。

阿姨應了一聲好,知道她在上學之後鼓勵她,並讓她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回來,這兒是她的家,有什麼事兒也不要忘記告訴他們,不要一個人撐着。

這不過是成年人之間的客套,任念念並不放在心上,微微笑笑着應了好,並向阿姨道了謝。

他們是替她準備了房間的,聽說她訂了酒店要回酒店那邊任天行睜大了眼睛,問道:“回家還住什麼酒店?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念念給打斷,她微微笑笑,說道:“我行李都在酒店裏,沒帶回來。”

任天行聽到這話有些兒悻悻的,念叨道:“怎麼不帶回家來?”他說著想起了上任妻子的所作所為,又覺得對不起她。她大概是怕遭嫌棄,才會將行李放到了酒店那邊。他一時心裏充滿了愧疚,邊送她往外邊兒走邊說道:“你放心,你阿姨很好。她並不是表面一套當面一套的人。”

還沒怎麼和人相處,任念念並不予置評。只是微微笑笑,拍了拍老任的肩膀,說道:“行了,您就別擔心了。您女兒是成年人,會照顧好自己。”

她也沒打算對他的婚後生活摻和太多。

任天行嘆了口氣,說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任念念笑了起來,故作調皮的說道:“老任你什麼時候那麼多愁善感了?這可有點兒不像你了。”

“沒大沒小。”任天行故意的瞪着眼睛,說完之後舊事重提,咳嗽了一聲,說道:“你該結婚了。年紀已經不小了。”

他什麼都不操心,最操心的是任念念的婚事。

她和於安河的事兒早說晚說都是得說的,任念念硬起了頭皮,含含糊糊的說道:“這事兒我有分寸,您就別操心了。”

任天行一聽這話眼睛就亮了起來,問道:“是不是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對方怎麼樣?是哪兒人?你就該帶回來讓我看看,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讓人費心呢?”

他這一連串的話將任念念鼓起勇氣來要說出口的話都給堵了回去,她支支吾吾的說道:“您好好和阿姨過,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她這樣兒引起了任天行的懷疑的,他停住了腳步,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

他故意做出了一臉嚴肅的樣子來。

任念念這下索性豁了出去,說道:“他是您認識的。”她不敢看任天行,看着地上的影子。

知女莫若父,任天行一時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那小狐狸不會真的死了。”他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是於安河。

任念念是有些詫異的,聽他的聲音里沒有惱怒,抬頭看向了他,開口問道:“您這下不反對了?”

於安河出事,任念念是什麼樣的他的心裏是清楚的。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兒,面上卻未表現出來,哼了一聲,說道:“他是一狐狸,你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以後受了欺負可別哭鼻子往娘家跑。咱們父女加起來心眼也沒他的多。”

他這話成功的把任念念逗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在您眼裏他就跟妖怪差不多。”

任天行這下哼了一聲,看了她一眼,問道:“這次他和你一起過來的吧?”

任念念心虛了起來,不過還是點點頭,說道:“是。他要一起過來的,我怕會嚇到你,所以沒讓他過來。不過他應該就在這附近,您要見見嗎?”

任天行擺擺手,說道:“不見不見,他拐走了我女兒,我有什麼好見的。”

他這樣子就跟一老小孩兒似的,任念念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說道:“這可是您說的,那我明天就不叫他過來了。”

任天行沒有說話,伸手摸了摸任念念的頭,說道:“不用過來了,我以後和你阿姨過去再一起見他。這次是想讓你見見你阿姨的,明天你們就回去吧。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鑽牛角尖,好好的過。”

任念念雖是什麼都不和他說,但她的事兒他多少是知道些的。

任念念的眼眶紅了起來,點點頭應了一聲好,伸手抱了抱他,說道:“您和阿姨也要好好的,等有空就去青禾市,我帶您去逛逛那邊的景點。”

任天行應了一聲好,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不早了,回去吧。”

任念念應了好,讓他回去,自己則是沿着路走了。

任天行並沒有回去,就在原地站着沒有動。當初的事兒鬧得那麼大,雖然已經不會有人想到於安河還活着,但他呆在這邊,到底還是不如青禾市那邊安全。早點兒回去,對他們都好。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兒,他是怕女兒受傷的,沒想到兜兜轉轉的,他們還是走在了一起。

他的視線一直跟隨着任念念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的拐彎處,他這才回了院子裏。

任念念才走過拐彎處,就見車子在不遠處停着。下着細細的雪其實挺冷的,見着她,司機就拿了傘下了車來,要給她遮上。

任念念連連的表示不用,待到上了車,這才開口問道:“您一直在這邊等着?”

讓他在車上等了那麼久,她的心裏是有些愧疚的。

於安河微微笑笑,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覺得我是那麼傻的人嗎?我們也才剛過來,猜到你應該差不多這時候出來。”

他說完吩咐前邊兒的司機開車。

任念念則是吐了吐舌頭,說道:“猜得那麼准,明兒你可以去擺攤算命了,生意一定很好。”

於安河倒是一點兒也不謙虛,點點頭,說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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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到現在,你把我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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