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記恨肆起
“啪”
杯子碎裂的聲音在偏房響起，秦連不解氣一般，猛地一掌掃落桌子上的其他杯具，“這就封上縣主了？憑什麼！憑什麼！”
“好了女兒。”柳姨娘雖說也氣憤，但終究耐的下心性，上前捂住女兒的耳朵，不讓前院熱鬧的聲音刺激到她，“人各有命，誰讓她生下來就是大小姐呢，娘就希望以後你能嫁給小侯爺，一輩子富裕有足，榮耀體面就夠了。”
“你走開！”秦連猛地一掌推開身後的人，“你為什麼不能是大娘子，如果你是正室的話，這些榮耀都應該是我的！我今天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因為你！”
“連，連姐兒。”柳姨娘震驚在原地，不敢置信眼前這個對着她怒吼的人，就是前幾天還想盡辦法救她的女兒。
“哇——”房間裏突然響起哭聲，秦連不耐煩的看着躲在門口，被嚇的抱頭痛哭的弟弟妹妹，更是氣不大一出來，猛地衝過去，將兩人拽出來，“你們哭什麼，是不是也在看我的笑話！告訴你們，你們以後在這的地位，連我都不如，有什麼好哭的，都給我閉嘴！”
“連姐兒，你不要這樣！”柳姨娘見此，急忙上前將大女兒拉開，一把將她抱進懷裏，“是為娘的錯，娘沒用，沒能給你一個好的出身，但是娘發誓，不論用什麼辦法，一定給你促成和小侯爺的婚事。”
“真的？”秦連放棄掙扎，從柳姨娘的懷中揚起頭來，“可是大娘子那邊……”
“只要生米煮成熟飯，我就不信鄭氏不會答應這門婚事！”柳姨娘眸中閃過一抹算計。
“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柳姨娘拍了拍女兒的背，眼神示意她先到裏屋等她，然後走到躲在門口的兩個小傢伙跟前，拿出手帕幫他們擦了擦眼淚，溫柔說道：“霜姐兒乖，不哭了哈，小娘這裏還有些粽子糖，你帶着弟弟去外面的鞦韆吃好不好？”
看着娘手裏的幾塊粽子糖，秦霜咽了咽口水，擔心的瞥了一眼屋裏秦連的方向。
“還不快滾出去！”秦連沒好氣道，這倒霉的弟弟妹妹，向來跟她不是一條心。
秦霜一把抓過粽子糖，拉着弟弟就往外跑！
“慢點！”柳姨娘不放心的囑咐。
“小娘，你快不要管他們了，快跟我說說，究竟有什麼辦法能讓大娘子不阻止我嫁給小侯爺。”
“噓——”柳姨娘變了臉色，看了眼門外沒有旁人，這才放心的將門關上，走到秦連旁邊，慈母般拉過她的手，“你知道娘當年是如何進了將軍府的么？”
強忍住將手抽回來的衝動，秦連撇了撇嘴，“我怎麼會知道。”
“娘啊，當年是懷着你進府的，當時的大娘子也是不同意，但卻拗不過當時活着的老太太。你知道是為什麼么？”
秦連蹙眉：“為什麼？”
“因為將軍府雖然一門悍將，但是卻最重面子，怎麼能讓秦家的種流落在外！”
“小娘的意思是。”秦連鳳眸微眯，“讓我……”
“只要你有了小侯爺的孩子，按照你爹重面子的性子，怎麼可能不讓你風光大嫁！”
“小娘說的可是真的？”秦連眼中有了希望。
之前小娘一直跟她說會讓她嫁給小侯爺，可是一直也拿不出個辦法。如今這個在她聽來，卻是十分靠譜的。
……
九月天氣颯爽，此時將軍府的門前擠滿了人，細細看去，竟都是尊貴之人。
“悅姐兒，你說你哥哥這次能否高中啊。”鄭氏逗弄着懷中的寶貝。
“哥哥，中。”已經一歲半的秦婉悅能冒出些單字和疊詞了。
一席話引得眾人大笑。
“是呀，嫂嫂莫急，博兒一直是他們兄弟幾個中武功最高的，加上有他爹爹教導，這次武舉考試，定然榜上有名。”二房謝氏上前安撫。
“就是，博兒一直是他們兄弟幾個最出席的，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千夫長了。”
三房張氏的話更是讓鄭氏臉上笑開了話。
“大公子已經身居千夫長了，就算不能高中，以後也有將軍的庇護，今後官途自然坦蕩。”
柳姨娘酸不溜丟的話一出，讓人越聽越不是滋味，站在一旁的玉姨娘一把將她拉到身後，“呸呸呸，咱們家大公子一定會高中的！”
“來了，娘，來了！”秦文懿從遠處跑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扶着雙膝大喘。
“怎麼樣？可是中了？”鄭氏急忙上前詢問。
接過傭人遞來的水壺，猛地灌了一大口，秦文懿用衣袖擦乾嘴角的水漬，這才興奮地說道：“大哥，中了！”
“天哪，謝謝觀世音菩薩保佑！”鄭氏親了親懷中的閨女，激動地眼淚都要掉下來，多少世家子弟聲名鵲起，如今秦文博能入了榜，那就是無上的榮耀。
秦婉悅知道自己娘親是激動地哭了，小手幫她擦乾了淚水，口齒不清的說道：“娘娘哭哭，羞羞。哥哥，中，耶！”
一段話雖然說得斷斷續續，但是周圍的人都聽懂了，不禁笑着上前。
“嫂嫂快別在悅姐兒的面前哭，博兒高中，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快，來快放鞭炮，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將軍和老爺子。”
謝氏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了銅鑼聲，緊接着一隊人馬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這是……”
就在眾人疑惑時，秦文懿早就已經竄了出去，高聲大喊：“哥，哥！”
“武狀元”三個大字的紅牌立在隊伍的最前面，鄭氏看着馬背上的身影，不禁頭皮發麻，“那，那個是文博？”
“是啊娘。”秦文軒也難掩心中的興奮，轉身往府里跑去，“我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爹爹叔叔們！”
“哥哥，哥哥！”
爆竹聲響起，秦文博翻身下馬，一身狀元服好不神氣，一一見過娘親和嬸娘后，才接過秦婉悅抱在懷中。
“快，快進府來。你爹爹爺爺知道了，一定很開心。”鄭氏有些語無倫次。
“看大嫂急的。”張氏上前輕笑，“文博中了狀元，要繞着上京遊街三圈，這第一圈還沒有轉彎，怎麼能回家。”
鄭氏一愣，拍了下額頭，急忙伸手去接秦文博手中的女兒，“看我這記性，悅姐交給我，你快去。”
卻不想秦文博後退一步，躲開鄭氏的手，低頭看向懷中的妹妹，笑道：“悅姐想不想跟哥哥一起騎馬？”
“嗯！”這種榮耀的事情，秦婉悅當然使勁兒巴結。
現在，她可是武狀元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