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府中探,戰姬追

第十九章 府中探,戰姬追

她來晚了嗎?

自從踏入天諭國境內,收到底下人探查的消息,知道在坐擁帝京的天諭國,出身世家大族,生辰八字與龍脈之眼亮起的時辰一樣,同時滿足這三個條件的女嬰,只有這一個后,她根本沒有考慮別的嬰孩,就直奔襄都。一路上不曾停歇,日夜兼程地趕來后,見到不是皇太姑祖母,而是一具屍體嗎?

皇甫乾昭回想她抵達安府後,就悄無聲息地進了來。沒被任何人發現的她原本想暗中劫持一個人問清女嬰的下落,將其帶走,卻不想還未曾出手,就聽到這府內兩個奴僕的對話。

“你說小小姐真是她的奶娘捂死的嗎?”

“誰知道呢,三小少爺可是抱着她逃跑了半天,那畢竟也是一個孩子,一個失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若真是三小少爺失手,那位奶娘豈不是好冤?主子這是草菅人命!”

“閉嘴,你想死嗎?敢這樣非議主子們!”

“我這也不就是在你面前說說……”

“現在這府內是能隨便說話的地方嗎?”

“也是,到處是盜匪,誰知道會不會聽了去。”

“不管是誰捂死的,最後結果都一樣,小小姐必須得死。你沒聽見聖旨嗎?三少親自從帝京過來宣旨執行的呢!”

“唉,小小姐據說特別可愛。”

“是啊,沒辦法,出生的時候不對,這估計就是有福沒命享吧!”

在聽明白了二人對話里的意思的那一瞬間,皇甫乾昭的腦袋轟然一懵,整個人都不好了。

死了!?

不,肯定是哪裏出了錯,皇太姑祖母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被人殺死,也不可以死,絕不可以!

內心瘋狂的她當即就抓了交談的那兩名奴僕,問清楚了事情的經過,知道那個嬰孩確實死了,棺材就擺放在府內。

不願意相信自己來晚一步的她立刻就讓那兩個人帶路,來到了這具棺木前,一把就把被蓋上的棺木打了開來,連那兩人偷偷逃跑都沒在意,就那樣盯着棺木內的死嬰看了起來。

這就是那個女嬰么?哪裏可愛了?

這不會是她的皇太姑祖母!

因為,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不相信最有可能是皇太姑祖母的那個嬰孩就這樣死了!

可是符合三個條件的女嬰只有這一個,天諭國的世家大族就那些,底下人是不會探查錯的。他們甚至連世家大族的偏遠分支都沒有放過地查了一遍。

那麼,到底是哪裏出了錯,不是這個女嬰的話,又會是誰?

她的皇太姑祖母到底在哪裏?

所以,安文駿的到來,皇甫乾昭並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棺木中的這個女嬰到底會不會是她的皇太姑祖母,於是,她伸出了手,把那個死嬰從棺木中抱了出來,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至於安文駿的大喝之聲,她根本沒聽見,而且就算聽見了也不會理會的。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陰鬱的情緒中,暴虐的心情讓她想要殺人。

棺木中的嬰孩如果真是皇太姑祖母的話,怎麼辦?自己為什麼就慢了一步,未能救下這個孩子?不,裴雲鶴說過,皇太姑祖母必不會有事!

不對,她一定是遺漏了什麼!

不願意相信眼前事實的皇甫乾昭,盯着手中的死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訊息,想要找出她認為遺漏的那個點來!

…………

安文駿大喝一聲之後,沒得到對方的回應。考慮到對方有可能是他不認識的牧家人,向來做人圓滑謹慎的他覺得,就算親家是個荒嶺盜匪,也得給個面子,所以他除了大喝那一聲之外,便沒再動作,只是靜靜地盯緊對方,想要知道她究竟要做什麼。

同時,也在腦子裏回憶牧家人的信息,印象中並沒有符合眼前之人形象的人,他不由得帶有疑問了:她是誰?

只見那人就專註地盯着手中的死嬰,一動不動,有時候感覺她好似不存在,有時候又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從對方身上傳來。

雖說安文駿從文,未能像祖父那樣專註於修武,但也不代表他不會武。他們安氏一族畢竟是隨着俞氏皇族,騎馬打天下的,族內子弟多多少少都會點武,只是精通與不精通的區別。所以,除了不想讓誤會出現外,還有他忌憚那人的緣故。

他在等安文平他們來,也在等他所帶來的府衛精兵聚集起,將來人圍困起來。於是,就見兩人都站在這棺木擺放之處,好似比賽誰能不動一般,直到重新來人才打破了這裏詭異的安靜。

接到安文駿派人過來通知的消息后,安文平就立刻趕了過來,甚至牧紫萱也跟了過來,二人的身後,自然是好奇的四兄妹當尾巴。

“認識嗎?她是誰?”在安文平到達的時候,安文駿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安文平搖了搖頭,雖然只能看到對方的側面,沒能看到她的正面,但安文平很肯定他不認識對方。

“你呢?”安文駿又轉頭問牧紫萱。

“你是誰?快放下我的孩子!”牧紫萱的答案顯而易見,只見她沒有回答,就朝那人沖了過去,因為她看到對方又有了動作。

雖然那棺木里躺着的不是真正的明瑜,但是為了她女兒而死的孩子,她多少也帶有一些感激。現在竟然有人膽大地動那孩子的屍體,對死者不敬,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答應的。

當然,她更怕來人看出什麼問題來,便不管不顧地沖了上去。

安文平心裏也擔心這個,跟在她後面連連說:“小心,小心,你還懷着孕呢?”更提醒她得裝得像一點。

四小也想跟上去,卻被安文駿派人給攔了下來。開什麼玩笑,對方明顯不是認識的人,又深不可測,萬一有個什麼,傷着他們了,到時候可怎麼跟十二夫婦交代,於是命人將他們四個帶下去。

其他三個還好,就小胖子不肯走。

安文駿轉頭,嚴厲地瞪他,卻見那個小胖子不怕地回瞪了回來。

沒規矩啊!跟長輩也敢這樣?!安文駿再一次加強了要找人教養他們的信念,沉了臉,終是不顧四小的意願,還是把他們送離了這處。

…………

牧紫萱衝過去后,就想要拉住對方的手,讓她放下死嬰的屍體,卻在對方轉過頭來看她的那一瞬間,僵住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曾經風華絕代的容顏,卻被一道煞風景的疤痕所破壞,更可怕的是一種屍山血海般的氣息撲面而來,令牧紫萱整個人的心都駭住了。因為距離對方更近,所以牧紫萱雖然沒有她父親那麼高深的功力,但也更深刻地體會到了對方的可怕與深不可測。

見來者眼神不善,安文平反應極快,把牧紫萱拉到自己的身後,雖然他的身手完全比不上牧紫萱,但出於愛妻子及男人的使命感,將她護在身後想要保護她。對方可怕的眼神也完全鎮住了他,讓他再也動彈不得,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看見安文平夫婦,皇甫乾昭腦海中閃過的是那兩個奴僕敘述的過程,這人被堂哥宣佈聖旨逼着殺女,卻被他的四個孩子把女嬰搶走,然後女嬰意外被捂死,後來所有伺候過女嬰的人都被杖斃賜死,然後,這個女人就又懷孕了?

巧合?所有的一切恰到好處,皆大歡喜!

她皇甫乾昭這一生從不相信巧合,尤其是這麼完美的巧合!

所以,完美的巧合就是破綻!

皇甫乾昭不言不語,就那樣子看着他們,也像是沒看着他們,而是透過他們在想什麼。她那道不曾帶有一絲溫度的視線落在身上時,只有被盯着的人才能體會到究竟有多麼可怕!

此時,這一處又一次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除卻皇甫乾昭,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頭都不知道為何顫抖了一下,安文平夫婦更是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對方的視線死死地落在了牧紫萱的身上。

看到她,皇甫乾昭想到了她來這之前得到的消息里,這名女子的家族身份。忽然,一道靈光閃現,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讓皇甫乾昭聯想到了當時來的路上遇到的那隊人馬。

為什麼會有那樣紀律嚴明的一隊人馬在那麼隱蔽的山路上離去?那條路若不是她曾經執掌皇朝兵馬,曾經手握天下輿圖,也不會輕易知道。

他們來這裏做什麼?

皇甫乾昭的腦子在不停地轉動思考,不停地找尋二者之間的關係,找她之前看見那隊人馬時,讓她感到違和的地方。

沒錯,怪不得她覺得眼前女子有點眼熟,不就跟那隊人馬為首之人有些相像嗎?

當回憶的畫面再停留到一個地方,一個微小的細節時,皇甫乾昭的雙眼更是一亮,思緒徹底豁然開朗。

是了,當時只覺得哪裏有種違和感,她沒當回事,但現在她想起來了,當中一人斗篷飛起的時候,露出了的那一角下面,那是……包裹嬰孩的襁褓!

想明白了,皇甫乾昭的內心大喜,覺得這才合理,那名女嬰肯定被人想辦法換走了!算算時間,她還有可能追上那隊人馬,把那名女嬰帶走!

於是,想到就做,皇甫乾昭將手中的死嬰重新放回了棺木中,但在離去之前,還做了一件事。

有時候,完美的巧合就是破綻,任何事虛虛又實實,才能混淆人,就讓我再幫你們一把好了。

“你、你在做什麼!?”縱然被對方鎮住,心生恐懼,但看到對方現在的舉動,安文平和牧紫萱再也顧不得害怕了,而是不約而同地齊喝出了聲,因為那人用內力將死嬰的面容震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們之所以光明正大的把死嬰的棺木放在這裏,就是不怕人看她,而且越鬼鬼祟祟,越是招人猜忌,可對方來了這麼一出,究竟會不會引起安文駿的聯想,安文平夫婦不知道,所以着急了,那憤怒驚駭就似真的被人毀了自己親生女屍體一樣。

可來人如入無人之境,就那樣漫步走向前,繞過了撲向自己的二人,坦然要離去。

她要去找剛才那隊人,她要找的女嬰一定在他們那裏!

安文駿心頭一緊,也發現了對方毀女嬰面容的惡劣舉動,憤然地打了手勢讓府衛精兵攔下來人。

然而,只見皇甫乾昭的手好像動了一下,但無論是誰都沒能看清她的動作,唯一感覺到的變化就是映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幾道光芒,讓人不由自主地閉了一下眼,再張開時,已然沒了她的蹤影,而曾經撲向她,阻擋在她面前的那幾個安文駿從帝京帶來的人,就那樣,保持之前的姿勢,雙眼瞪大,一動不動。

嘩,血如噴泉,倒地而亡。

好快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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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女帝史之明煥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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