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臉

陳瑤早就聽到了樓下酒肆里的動靜，正想着要不要出面，便見韋尤出來乾淨利落的解決了問題，不免有點意外。

她剛要回房間，又聽到一個嬌滴滴地聲音道：“原來公子是剛學藝下山，不知道近日有什麼打算沒有？”

陳瑤轉頭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酒肆里多了名十四五歲的綠衣女子，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只見她徑直地走到韋尤面前，神色間隱有幾分倨傲，顯然是對自己的身份和身後的背景有着足夠地自信。

“睡覺！”

韋尤輕輕一笑，道：“我是山野之人，不懂什麼禮節，如果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說完，毫不停留的離開了。

不是他不領情，而是他知道這女子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想招惹麻煩，還是敬而遠之比較好。更何況這裏還是陳家的酒肆，除非是他對陳瑤死心，不然怎麼會去招惹面前這個身份樣貌都遠不如陳瑤的小太妹。

綠衣女子一臉錯愕地愣在那裏，作為潁川名門烏氏嫡女的烏雅，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尷尬的情景，一時間竟是茫然不知所措。

等她反應過來，韋尤早已離去，不禁怒氣沖沖地對酒肆裏面面相覷的小廝叱道：“看什麼看，這有什麼好看的？本小姐身份尊貴，才懶得跟那等粗鄙野人一般見識！”

人家已經說了，山野之人不懂得禮節，就算她此刻不惜自降身份去跟韋尤計較也找不到正主，只能是拿酒肆里不相干的人出氣了。

“噗哧！”

陳瑤身邊的小翠見韋尤隨口一句話將不可一世的烏雅堵在那裏，流露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烏雅正要離開，聽到女子笑聲，登時轉過頭來望着酒肆樓上的陳瑤小翠主僕。

她不知道剛才的笑聲是誰笑的，卻很容易看得出來陳瑤是主子，自然是將所有矛頭指向了這個比她還要美上好幾分的女子，破口罵道：“騷蹄子，仗着有幾分姿色就到處勾引男人！”

烏雅聽姚遠說過陳家酒肆里有一個很美麗動人的女子，說是很會以色引誘人，還曾幾次三番想在酒肆里勾搭他，卻是遭到他斷然地拒絕，她自然而然地就將方才慘遭韋尤拒絕的怒火全部歸咎到了陳瑤的頭上。

“她在說自己？”

陳瑤不以為意地看了一眼小翠，儀態萬方的走下樓來。

她本不想惹事，可是現在烏雅主動地惹到了她的頭上，也沒有理由逃避退縮。

小翠忍着笑點了點頭，應道：“奴婢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她自己的人，這人好不要臉！”

烏雅起初還不太明白，聽了小翠的話后哪裏還不知道陳瑤將她剛才所說的話全數奉還給了她，不禁是氣得發狂。

她這次沒有帶侍女就跟着幾個公子哥兒來酒肆看熱鬧，不曾想會發生這變故。

望着居高臨下走下樓來的陳瑤，不僅顯得她勢單力薄，而且在容貌和氣度方面也遭到了碾壓，烏雅索性心一橫，冷哼一聲道：“你不過就是一個商戶之女，有什麼好得意的？”

她先是聽到姚遠所說，現在又見陳瑤在酒肆拋頭露面，心裏已經認定陳瑤是尋常的商戶之女。她堂堂烏氏嫡女哪裏能夠容忍被一個普通商女歁辱，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我有得意嗎？”

陳瑤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沒事的話，請離開酒肆，不要耽擱我們的營生！”

她的身材修長而窈窕，比烏雅高出半頭，從顏值到身材再到氣質，全面將烏雅壓製得死死的。

烏雅氣極而笑地指着陳瑤道：“賤婢，你敢趕我走？”

不過是一個酒肆女子，竟然是當著眾人的面驅趕她。

“啪達！”

她的話音剛落，那張俏麗的臉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陳瑤一記耳光。

“你家裏人沒有能管教好你，我來替他們管一管你！”

陳瑤冷冷地看着她，若無其事地道：“給我滾出去，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長到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叫過賤婢，心頭也是升起一團怒火。

烏雅被打懵了，捂住臉怒不可遏地道：“你這賤婢，竟然敢打我？”

聽陳瑤話里的意思打她耳光，還算是對她比較客氣。

烏雅曾幾何時在眾人面前受過這等恥辱，竟不管不顧地衝上前要與陳瑤拚命，卻被小紅小翠一左一右擋了下來，接着又連續挨了陳瑤的幾個耳光。

她好不容易才從中掙脫開來，那俏麗的臉上現出幾個清晰地手印，左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腫了一圈成了熊貓眼。

烏雅退到了酒肆門口台階上，惡恨恨地吼道：“你們都給我等着！”

她沒有想到會遇上這樣的人，她們簡直是一群潑婦，竟然三個人一起來打她。

“沒人看見吧？”

陳瑤看着烏雅已然落荒而逃，略微心虛地壓低聲音問旁邊的小翠。

小翠看了一眼自覺轉過身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老管事和小廝們，不太確定地道：“沒有吧？”

“沒有人就好！”

陳瑤稍稍地鬆了口氣，就見小紅指着窗外圍觀的人，不由氣得直跺腳道：“都怪那個小賤人，非要逼我來動粗，害得我形象盡毀，小翠你等會去她家裏索要賠償！”

她發現酒肆外，至少也有二三十人將她們打烏雅的一幕看在眼裏，眾目睽睽之下想要把這事掩蓋過去都不可能。

小翠愣了一下，遲疑地道：“啊！可是小姐，我們剛才好像打得她很凄慘耶……”

把人打那麼慘，還跑去向人家索要賠償，她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那就算了吧！”

陳瑤擺了擺手，彷彿沒事人似的帶着小紅小翠上樓，不經意地道：“剛剛眼睛那下是誰打的？”

剛才小紅小翠紛紛攔阻烏雅，混亂之中陳瑤也不知道是誰打的了。

心裏暗暗叫苦，這下怕是會把她的惡名傳遍鄢陵縣，消息遲早總會傳到許縣，想想都很頭疼。

小翠心虛的道：“奴婢打的，本來是想攔着她動手，可一不小心就打到了她。”

雖然主僕情深，可她還是擔心陳瑤為了平息這件事，也許拿她出去當替罪羊。

“那是我打的，都知道了嗎？”

陳瑤搖了搖頭，道：“以後不要再隨便動手，縱使她對付不了你，家裏的人也必然不會容你！”

這件事放在她的身上，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是烏雅先惹事，可要是讓陳家的人知道她的侍女也一起動手，必定不會輕饒，起碼不會再留在她的身邊。

小翠感激涕零地道：“奴婢多謝小姐！”

她當初也是一時衝動，現在想想才知道后怕，好在陳瑤主動地把一切攬上身，總算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