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路是自己走的
可紀明媚似乎完全沒感受到壓力,仰起脖子,朝他露出自認為最甜美的笑。
“霍仲庭,這房子是你租的吧?這麼大,租金肯定不便宜。今天起,我會幫你一起承擔。剛才那間房,裏面到處都是你愛人的物品和照片,更適合你住。”
霍仲庭注視她的笑臉,不為所動,神色更為冷淡:“紀明媚,你在暗戀我嗎?非要找借口搬過來。你知不知道男人……”
紀明媚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這傢伙還想裝呢!
她暗中觀察他大半年了。說實話這年頭喜歡男人的不少,他卻是她第一個如此近距離接觸的,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無怪乎她有事沒事留意着他。
第一次見面時,她就驚嘆過他的長相,斯文俊美,深邃狹長的黑眸透着幾分妖冶,又有種說不出的孤傲。
他平日獨住,似乎不用上班,很少出門,但時常有男人前來過夜,大部分是同一個人,她猜測那是他的“愛人”。
她曾在經過他門口時,瞥見過屋內窗明几淨的客廳,聞到過讓人垂涎的菜香……後來再度驚嘆,這些自己最不願碰觸的家務活,竟然都是他親力而為完成的。他穿着挺講究,外表酷酷的,不愛多言,但直覺告訴她,他其實修養很不錯。
“霍仲庭,你應該是小受吧?以後我們就是姐妹啦!”紀明媚說著,漂亮的爪子往他胸膛摸了一把。聽說GAY都挺注重健身,他這身結實而精瘦的肌肉手感正好。
霍仲庭臉色瞬間發黑,眼角隱隱地抽搐了兩下,而她露齒一笑,像條靈活的魚趁機閃進門,超大號箱子也不客氣地從他身體和門板之間擠了進去。
“霍仲庭,我不知道小受算不算男人,但我是貨真價實的小女人,你就發揚一點男士風度,把這間大房讓給我吧!謝啦!”
霍仲庭咬咬牙,眸中閃出危險的怒火。
半年前,從見她第一面起,他就知道,這女人是個大麻煩。
那天他從外面回來,電梯門剛打開,就聽到一聲帶着譏諷的冷笑。
“姓顧的,你以為我還會信你的花言巧語?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的東西都還給你!滾!”
怎樣的女人連一個“滾”字都可以說得嬌媚動人?
霍仲庭鮮少會有好奇心,剛跨出電梯,一個尖銳的物體直直砸過來。他的額頭瞬間滲出血絲,兇器竟然是一隻鑲水晶的女式高跟鞋。
他抬頭,看到一個穿弔帶裙的女人目瞪口呆望着自己,她手裏還揚着另一隻鞋,大約沒想到扔出去的“廢物”會砸到人。
她其實長得挺美艷,但脾氣似乎不大好,毫不留情地趕走了前任前友。
當晚拿着藥水和創口貼敲開他的門,他當場拒絕這份沒必要的好意,不是不接受道歉,而是沒必要,也不想跟這種女人有牽扯。
後來才知道,她叫紀明媚,那時剛搬來隔壁不久。
再後來,兩人進進出出難免會碰見,她很不認生,知道他名字后經常熱情地喊“霍仲庭”,笑容滿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關係多好。而他,始終緊守鄰里界限,禮貌地尊稱她為“紀小姐”。
萬萬沒想到,今晚,這位紀小姐再做驚人之舉,以軟硬兼施的姿態闖進他的生活!他是不是該強硬一點請她離開?
“紀明媚。”他上前,一把拎起她的胳膊。
明媚正在低頭開箱子,哪料到會突然被人拎起來,連忙驚呼,帶着幾分撒嬌:“有話好好說,你把人家的手給抓痛啦!”
霍仲庭眸光閃爍,尋思着應該直接將她丟出門外。
彷彿看出他的心思,明媚飛快妥協:“行行行,我住書房總可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用力撥開他的手,抱起箱子往旁邊書房挪。
書房裏,還好有張小床。
明媚打開箱子,利落地更換了屬於自己的新床單。洗漱、做面膜,收拾完已是零點。她躺在一米二的單人床上,長長吐了口氣。
打開手機,撥通了顏真的號碼。
“親愛的,我終於搞定了。”話語裏隱藏着疲憊。
顏真掩不住驚訝:“你真的搬進了隔壁?那位不苟言笑的霍先生竟然會同意?”
“不想遭人拒絕的訣竅就是別亂髮問,自己直奔目標就好。”換而言之,她沒給霍仲庭拒絕的機會。
顏真不認同道:“明媚,你這叫強闖民居。”
明媚閉上眼眸,輕輕翻了個身,“怎樣都好,誰讓我現在走投無路呢?被信託公司坑的那筆錢是沒指望了,今天還因為姓顧的那通電話,害我跳舞的時候錯了好幾次節拍,結果一下場就被團長炒魷魚。”
她說得雲淡風輕,顏真卻聽得心情沉重:“你被藝術團開除了?”
明媚自嘲地揚了揚唇。
團長早就想開除她了,因為總舞指誇過幾句,說她的舞蹈水平不輸給團長。可是今晚,她卻在那麼重要的舞台上犯錯,自然被團長抓住了把柄。
顏真擔心道:“明媚,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放心吧,天無絕人之路,我也早想換換環境了。”明媚反過來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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