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碰瓷
付梓身為魂體,因被排除在策名外,無法得到正常修鍊,他來到破鏡后吸收天地靈氣,提升本源,是以現在的付梓看起來就像一個尋常老頭。
他有別於鬼族,雖是鬼,卻不具備鬼族的特性,算是變異體。畏光,喜陰氣,面容越減扭曲,這些在付梓身上皆看不到。
大董在一旁打下手洗洗弄弄,付梓則是手指一挑,一抹綠幽幽的鬼火彈射進灶口。白黎給過大董儲物戒,齊全的廚具皆在裏面,是以不用擔心沒有鍋碗瓢盆。
龍族婢女驚愕,鬼火還能這樣用!真是笑話,鬼火為冷火,無法具熱,這樣做出的膳食難不成是給鬼吃的。
(某日,白黎突然想起火元素問題。
白黎:付老,你的鬼火太過微弱,根本無法炙熱,不如我幫你試試看。我在你的鬼火上護了一層明火,以後便能同正常火種使用。此事懸乎,低調為先,是以你這鬼火看着一般,火力要注意着,別太過。)
付梓將鬼火炙熱洗凈的巨石,巨石通紅,放上後山採的木藍草,不久后整個巨石散發一股奇特香味,然付梓扔掉了木藍草,開始正確的步驟。刷素油,靈肉,酸汁,這些步驟看似簡單,需要十分謹慎的眼力,觀察它們是否需要滿足付梓的要求。
作為食療師,會有專屬的刀具,付梓已為鬼,刀具都是虛無,開膛破肚伸手一揮,瀟洒完成。今日付梓要做的菜色為烤肉,悶素子。
不久后菜品完成,付梓示意龍族婢女把盤子端出去,龍族婢女呆愣好久,“送哪兒去?”
“自然是白黎那一桌。”付梓着重說明是一桌,並非全部,畢竟來參宴的太多,這點東西根本不夠。
龍族婢女鄙夷的看着盤子內的食物,她不禁疑惑,這能吃嗎?
宴會為長桌,十人一桌,有緣即坐。白黎選好東南角的位置,入座后開始啃靈果,她原本與黑恕坐在另一個地方,但是想要與黑恕搭訕的女子太多,她們硬把白黎擠掉,白黎無奈,讓位給她們,偷偷摸摸尋了一安逸處。
黑恕並不在她左右,正遭逢魔時刻,白黎啃着靈果,吃着瓜,且看黑恕如何應對。
“黑恕,我一直很仰慕你。”
“黑恕,你能給我在這衣裳上蓋個指印嗎?”
“黑恕,我家姑娘貌美如花,與那位不逞多讓,感興趣否?”
這些“人”似乎沒長眼睛,看不到陰沉着臉的黑恕,見他吃癟,白黎就開心,一口一瓜,真甜。
不多久,龍族婢女端來幾個盤子放在白黎這桌,白黎一瞧,造型獨特,很是吸引人。烤肉並無香氣,看上去似乎被炙烤過度的樣子,賣相極差。悶素子其實就是各種果實被投放進即將熄滅的火堆中,用餘溫在悶熟,是以悶素子外表漆黑無比。
這東西看着就無食慾,誰吃的下去……
黑恕發現現場的嘩然好似靜止,他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在一個地方,那邊是白黎的方向。白黎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看起來過火的烤肉實則爽/滑鮮嫩,餘味留香,是木藍草的香味。
“味道尚可,賣相需要提升,加五分。”
白黎伸手拿過一個悶素子,利用拳頭砸開它,溫熱的果肉立刻泛出,香氣撲鼻而來。“沒有相配的工具,扣三分。”她豪邁的剝去烏黑的果殼,將一整個果肉全部塞進嘴裏,“酸酸甜甜,水分飽滿,看來付老的掌控能力還在,八分送給你。”
謫仙女子一人喃喃自語,舉止怪異,令人懷疑,然而當事人不管不顧,她從未有過形象。
“去和付老說,鬼火的掌控還算不錯,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白黎喚來身後的龍族婢女,拿出錦帕擦嘴說道,“記得和他說,別總想自己顯風頭,徒弟的手藝比他好多了。”
龍族婢女猜測那名鬼族應是付老,於是回后廚將話傳達。
“師傅您看,白姑娘心知肚明,我比您厲害多了。”大董傲然,下巴仰天。
“呸,你以為她是在誇你,她是說你劈柴功夫比我好多了。”付梓死不承認自己這個鬼體不適合下廚,他只是久缺鍛煉,給他機會,他一定可以回到當年的頂峰時期。
“師傅您說的都對,我以前常砍柴,後來常砍鬼,一刀劃過鬼身,他們立刻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付梓捏住大董的耳朵,大董疼的嗷嗷叫,“小子,你給我嚴肅些,懂不懂尊師重道,竟還想弒師,誰給你的膽子?”
“白黎。”大董喊疼也要供認主謀。
“你這孩子,初時還是個木楞頭子,這會兒懂得還挺多。”
“不及師傅您,您瞧瞧,初時您還是和藹的老先生,這會兒揪住徒兒的耳朵不放,這不是極大的反差嗎?”
龍族婢女早已目瞪口呆,外加見怪不怪,他們只要不把后廚拆了,任由他們胡鬧。
“師傅,白黎嫌棄您的廚藝,哈哈…”
不知何時,大董竟然逃離付梓的掌控,付梓一時氣不過,瘋狂的投放鬼火。
“你這小子,侮辱師門,我要替天行道,滅了你。”
砰~砰~
龍族婢女不以為意,鬼火罷了,有何畏懼,它僅具威嚇,毫無溫度。龍族婢女忘記付梓正是用這個鬼火炙烤了石塊與食材,這個火苗可不是看起來那般無用。
大董雖是人族,閃躲功夫不賴,幾個回合之後,付梓依然沒有砸到他。大董驚,別開玩笑,若是被這個鬼火砸到,他或許真的可以見閻王了。
不知不覺間鬼火跳躍到靈樹上,龍族婢女錯愕不已,要補救已是回天乏術,她眼睜睜看着靈樹從茂密的生靈之木變為一株死灰木。龍族婢女大叫:“瞧你們做了什麼好事,竟然把我們的靈樹燒毀,你們可知這棵靈樹擁有多久的樹齡,十萬八千年,十萬八千年,你們兩加起來十輩子都不及……”
付梓與大董低頭沉默不語,他們做出一個決斷,付梓代為發言:“可否請白黎過來一趟,就說我們不小心燒毀了靈樹,請她幫忙修復。”
龍族婢女帶着怒氣,把這話一字不差告訴白黎,白黎彼時已經吃掉桌面所有膳食,正在擦拭手指沾染的污漬。
“我是文弱女子,文弱女子沒有能力修復靈樹。”
付梓無奈,“你再問她文弱女子的身份何時結束,我們等待她的救援。”
“隨緣。”這是白黎的回答。
“師傅,我們現在如何是好?”大董可憐自己,他只是區區一介凡人,連鬼火都不會放,只是被殃及無辜,牽扯到了燒毀靈樹一事。大董一激靈,“我有一個主意。”
“說。”
“師傅,您把我逐出師門吧,這樣咱倆就沒有關係了。”
逐出師門是絕對不可能的,大董的身體與付梓的魂體異常和諧。換種說法,若是付梓不想要用魂體活動,他可以上大董的身,操控大董的身體。
龍族婢女且看他們想出何種對策,一陣敲門聲響起,有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傳來。
“究竟出了何事?”
龍族婢女一看,是她最仰慕之人,黑恕。“無,無礙,就是,就是他們毀壞了靈樹,您,您看如何是好!”說完,龍族婢女一臉羞澀低頭。
“靈樹罷了,再長就行。我這裏有一瓶靈液,你將它滴入水池,不久后這棵靈樹便能恢復生機。”
黑恕將一個玉瓷瓶交給龍族婢女,龍族婢女照做,靈樹跟在水下,是以當龍族婢女倒完整瓶的時候,死灰之木立刻逢春,驟然轉活。龍族婢女仔細觀察,發現靈樹似乎更加鮮嫩,產出的靈果靈氣更為充盈。
龍族婢女對黑恕的愛慕之心更上一層,眼裏已經直冒心形氣泡。
“龍君好厲害!”
該女花痴,黑恕忽略之。
他說完這句話逕自離開后廚,“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離開后廚,付梓追問黑恕:“是否白黎讓你來的!”付梓挺意外黑恕的到來,然能請動他的只有白黎。
“她說要堅守設定的角色形象,不能破戒,於是喚我出來幫忙。”黑恕陳述,不帶任何感情。
“白黎姑娘真好。”大董感嘆。
黑恕不再回復他們的任何問題,一心只想着宴會上的白黎,希望她不要作么蛾子。
白黎吃飽喝足,忽而想起文弱女子人設,話說這個詞到底如何解釋,她是否應該隨時倒下裝作體弱,還是應該隨着微風被吹佛到天際。白黎坐的位置與黑鴦等相隔很遠,是以有人來找白黎麻煩時,暘葶等也沒有注意。
“你就是那個與黑恕特別親近的女子,除了一身好皮相,看不出任何優點,你憑什麼佔據我們的黑恕,快把黑恕還回來。”
不少人接近白黎,將她團團圍住,有人伸出食指輕觸白黎,想要給她一些威嚇,熟料尚未碰到白黎,她自己倒下去了,且時不時的抽搐幾下,白眼叢生。
“我沒有,我沒有碰到。”
“可是她倒下去了!”
“不是我,我還沒碰到。”
“不是你是誰,難不成是她自己……”
“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