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織幻
從香家出來,蕭初雲心裏可謂是百般的難受,她起初找香琬瑤是不想讓她在遭受自己所經歷過的一切,可現下卻讓她里火坑越來越近。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懷疑,她這麼做到底是正確的還是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本想洗清家仇,可這確讓這麼多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代價未免太過慘烈。
回到落英別院的蕭初雲,直接拐向了冷半夏所住的方向。
而賀渺星見狀,卻只得憤憤的原地跺腳。
另一旁,殷辰星將這幾日賀渺星的所作所為幾乎是看的一清二楚,但她並沒有打算將一切說出去,因為說與不說都與他而言沒有半點利害關係。
反倒是不說,讓賀渺星繼續折騰到時可以給他那個光芒萬丈的哥哥殷雲祁添添堵。
作為庶出,他唯一的弟弟,殷家第二個公子,他始終不能明白,為何他一直活在殷雲祁的光環下,世人都知道殷雲祁是殷家嫡子,風光無限,是個絕代公子。
而他呢?老天爺對他太不公平了,既是庶出也就罷了,可為什麼讓他長成了這個鬼樣子?一張臉不陰不陽,終日只能靠面具遮臉,才能勉強不嚇到別人。
這不是他要的,一直都不是!
“小離。”殷辰星走到小離身旁:“關於兄長,我有些事要告訴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小離道。
屋內,冷半夏和落神醫與蕭初雲圍桌而坐,每個人都會抱着一杯熱茶,而唯獨簫初雲的是一杯清水。
“嫂嫂,今日我碰到江越了,他好冷漠,冷漠的就像我與他初識一般。”蕭初雲道。
冷半夏嘆氣道:“江越這小子心裏有什麼從來不會說出來,一直都是悶在心裏,想必他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冷半夏還未說完,落神醫便在一旁補充道:“哪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明明是因為近期的事情,他自當冷漠。”
蕭初雲道:“嫂嫂,這幾日南宮家有了喪事沒來找你們,你們還是找個時間快離開吧!不然,藍君玉可又要抓着你們不放了!”
“該來的躲不掉,有些事是不能躲的!”冷半夏嘆了一口氣,眉頭緊鎖的說道:“這幾日的事情我和老頭子也聽說了,只可惜這裏被殷雲祁那小子保護着,我們出不去,所以想和你說說。”
頓了頓,冷半夏和落神醫相互看了一眼,遂說道:“我們覺得這些事和南宮家有關,而且可能和殷雲祁也有關係!”
“什麼?!”蕭初雲異常驚訝的說道:“這件事怎麼可能和他有關係?這幾日雖說他不在,可之前都是和我在一起,根本沒時間殺人啊!何況他有什麼理由殺人呢?”
冷半夏道:“傻丫頭,他就不會交給其他人去做嗎?在說,這件案子是發生在隱樓失竊后的,這未免太過巧合。”
蕭初雲沉默片刻,隨即有些不確定的說到:“可說到底,他還是沒有理由殺人啊!”
頓了頓,握着冷半夏的手道:“嫂嫂不必擔心,這些我會留意的!”
話音落,冷半夏起身走到門口,微微打開一個門縫,看了看門外,隨即緊緊地將門關上,把蕭初雲拉到一旁,低聲說道:“丫頭,這幾日你稍加留心,仔細看看那些死了的人,看看他們是不是面色烏青、心口上有沒有一個烏青的的掌印。”
“為什麼?”蕭初雲道。
“我害怕這些人是死於南宮家的攝魂掌!”冷半夏憂心忡忡的說道:“這幾日,藍君玉似乎未免太過安靜了,他之前可是恨我們入骨,今時今日南宮傲然死得不明不白,按着他的個性一定會早早地就殺過來的,可時至今日一點動靜都沒有,這除了殷雲祁將我們兩個保護的太好之外,只怕是也另有隱情。”
“我知道了,這些我會細心留意地!”蕭初雲說道。
簫初雲出來后也沒有注意到小離不見了,滿腦子都是冷半夏說的話晃晃悠悠的便走了回去。
一進屋便看到桌子上,擺放着一碗八寶粥和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
簫初雲剛想上前拿起,可還未伸手便被石春芳搶了先。
“嘻嘻嘻~我先替你看看這裏面有沒有你不能吃的!”石春芳咧嘴笑道。
只見石春芳扒拉了幾下之後沒發現什麼熱性食物,便下意識的將碗遞到了簫初雲面前。
“冰兒,我有事要吩咐你去辦。”簫初雲端着粥,坐在桌前緩緩說道:“你出去打聽一下,最近死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記得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嗯嗯,冰兒知道了!”冰兒道。
石春芳這時坐了下來,嘟着嘴有些不滿意的說著:“你說你平白無故的招人那些晦氣幹嘛?他們死了最後官府來查,你關心什麼?”
簫初雲笑道:“我只有我的打算啊!”
簫初雲低頭吃了幾口粥,覺得味道有些不對,便將粥放了下來:“這粥是誰做的?味道怎麼怪怪?”
“怪怪的?”石春芳聽后立即將粥端了過來,鼻子下細細聞了聞:“好像是有股胡椒的味道,誰家的八寶粥里會放胡椒啊?”
話音落,立刻將八寶粥和桌子上不知是誰送來的衣服統統都收了起來了,萬一這些玩意真的被誰做了手腳,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該死!”躲在暗處的賀渺星看到一幕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會被這個石春芳原封不動的拿出來。
罷了!既然如此,那便來點厲害的!
“石春芳,既然你敢擋我的路,那可就別怪我!”賀渺星道。
想到這裏,賀渺星轉身離開,一路瘋瘋癲癲的,不知去了何處。
簫初雲這時做在屋裏,將手裏的兩本《金蟬經》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細細看着。
可剛把經書打開,整個人就迷迷糊糊的,眼前一片模糊,簫初雲一時間不知道是怎麼了。
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扯着床幔慢慢躺了下去,這時的她幾乎是頭昏腦漲,尤其是太陽穴的位置更是像極了撐破了感覺。
此時,簫初雲每一次睜眼,彷彿都能看到床邊站滿了人,尤其是賈雲蔓和蕭正卿,兩個人血淋淋的,懷中抱着各自的頭顱,現在床邊冷冷的瞧着她。
“你既然不幫我們報仇,那還活着做什麼?”賈雲蔓惡狠狠的說著。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給我們陪葬陪葬!”蕭正卿和身後的冤魂瞪着發紅的眼睛不斷的說著。
簫初雲晃了晃腦袋,指着他們厲聲說道:“你們給我滾一邊去!你們不是真正的賈雲蔓和簫初雲,少在這裏嚇唬我!”
“可你也不是真正的簫初雲,不是我的女兒,霸佔我女兒的身體,你就該死!”賈雲蔓伸着滿是鮮血的手陰冷冷的說道。
簫初雲看着她們,咽了口唾沫,壓着心裏的恐懼,慢慢坐起依靠着床旁,不禁的冷笑道:“不是又如何?你以為我願意來這兒,願意霸佔她的身體嗎?你們要掐死我就動點真格的,別杵在這裏瞎咋呼。”
躺在屋頂柱子上的夜騫,看到這一幕,不禁的笑了笑。
雖然他不知道簫初雲看到了什麼,可一切的幻象都是由心而生,只要她心裏壓着什麼事,她就會想到什麼。
可現下看來,壓在她心裏最多的依舊是家仇。
不過對於夜騫而言,他可不想只看到這些。
想到這裏,便縱身躍了下來,緩緩走到床邊,抬手輕輕拂過簫初雲的臉頰,默不作聲的望着她。
“江越?”簫初雲抬頭間看着眼前這個人,一束光芒閃過,江越的身影便在眼前浮現。
夜騫笑了笑,收了手轉身離去。
離開了梅園的夜騫,也沒多留直接出了落英別苑,來到了一家不甚熱鬧的客棧之中。
“路炎!”夜騫道。
路炎從門外進來,現在夜騫身旁,低頭回答道:“教主!”
“殷雲祁現下到哪裏了?”夜騫道。
“根據探子回報,他兩天後才能啟程回到落英別苑。”路炎道。
夜騫沉默了片刻,隨即說道:“把簫初雲劫出來,利用簫初雲將冷半夏和落蘇木引出來,通知藍君玉可以動手了!”
路炎此時頓了頓,思慮片刻道:“教主,是將簫初雲劫來這裏嗎?”
夜騫道:“她現在中了織幻散,意識不清劫來也是無用,何況《金蟬經》現下還有最後一本沒有下落,所以尚且不能把殷雲祁注意力吸引過來!”
“那……?”路炎問道。
“現下江越不是在岸陵嗎?”夜騫冷言到。
另一旁
小離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殷辰星,踉踉蹌蹌之下有些站不穩,險些摔倒:“怎麼可能?公子不可能這麼糊塗!”
“可事實不是擺在眼前嗎?”殷辰星看着小離如此,不禁的添油加醋道:“不然,他最近的反常如何解釋?”
“不可能!”頓了頓,向後退了幾步,斬釘截鐵的說著:“該不會是二公子你想挑唆我和公子的關係吧?好讓你可以趁人之危,是不是?”
殷辰星淺笑搖了搖頭:“就算我想挑唆趁人之危又如何?我最終也是庶出,也是那個最不受待見的一個,無論我怎麼做都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小離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辰星道:“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兄長,說到底我還是不希望他有事的,他從未將我放在眼裏過,這些話我與他說只不過是對牛彈琴。”
頓了頓,走到小離面前,附耳低聲說著:“這件事他如果在不抽身,可會是引火焚身的!”
“所以呢?”小離向後退了一步,看着他又復冷言道:“所以你讓我背着公子把冷半夏他們交出去?可是公子回來了,知道這件事情是我錯,公子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殷辰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