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章 想起來了
隔日午後。
身在宮中的蘇綰綰收到密函，見到是陳依依的字跡，即刻出宮前往書館。
路上她快馬加鞭，期待着獲知有關水牢的隱秘。
一個多時辰后，蘇綰綰下馬就被門口等候的小廝請入去。
書館二層的包廂，陳依依見她第一時間趕來，寒暄兩句立即介紹身邊的男子。
“綰綰，這位是我的摯友林長川，他在易容術數方面頗有造詣。”
打量着身形瘦削的男子，眉眼間卻是散發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蘇綰綰莞爾一笑，打過招呼詢問：“多謝林公子出手相助，不知你調查的進度如何？”
“據我暗查，水牢中的人確實使用過易容術，至於真身恐怕早已逃之夭夭。”林長川雙手抱拳，客氣地如實相告。
見他文質彬彬地舉止，蘇綰綰對其印象不錯，便推心置腹地將自己之前的猜測一一道明。
“難怪了，先前我還覺得奇怪，為何燕麟身在水牢，外面卻還是總有風吹草動，好在已有暗衛去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他的下落。”
林長川也是知無不盡，溫文爾雅道：“回娘娘，在暗查時我曾試探過假太子，不過他像是神志不清，可能這也是燕麟安排好的。”
聽聞此言，本來蘇綰綰還想向水牢中人逼供，不曾想這條路也被堵死。
她微微顰眉，清眸掠過一抹煩憂。
“如此說來，燕麟真是機關算盡，把每一樁陰謀的後路都找好了……”蘇綰綰拖着長音感嘆。
陳依依見她面帶愁容，連忙上前安慰：“綰綰你別急，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燕麟遲早是要現形的。”
這一點蘇綰綰自是知曉，尤其是燕麟賊心不死的復仇大計。
只是想到燕麟將他們耍得團團轉，又屢次對慕容雪兒下毒手，她既是憤恨又有些無奈。
三人在包廂里密探片刻，礙於時候不早，蘇綰綰便打道回宮。
當日傍晚，李無衣正在御書房裏批奏摺，兩名暗衛從宮外風塵僕僕地趕回來。
收到消息，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筆，向身邊的太監詢問：“現在是幾時了？”
“回皇上，酉時過半了。”
見天色漸晚，李無衣想到此時應吃晚膳，便打算在餐桌上把暗衛帶回來的消息告知蘇綰綰。
起身回到寢宮，蘇綰綰以為他今日又忙於政事，正準備吩咐婢女去御膳房傳膳。
恰逢此時，李無衣踏着從容穩健的步伐而來，見蘇綰綰看似百無聊賴，不禁嗔怪起來。
“綰綰，今日你怎麼不去御書房陪我？”李無衣故意板著臉。
“怕打擾你批奏摺嘛，再說我也有事。”蘇綰綰漫不經意地回應。
李無衣走上前，端詳着她俏麗的小臉，語帶好奇地問：“不知是何事？”
這時蘇綰綰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張肖像畫，鋪展開映入李無衣的眼中。
“此人面貌陌生，他是……？”
想不到這丫頭又開始賣關子，李無衣坐在桌前細看一番，腦中還是全無印象。
看到他面色困惑，蘇綰綰狡黠一笑，眉眼彎彎地解惑。
“此人目前被關押在水牢之中，他是當朝的頭號重犯，對你更是有血海深仇！”
聞言，李無衣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盯着宣紙上的工筆肖像，他試探着問：“你是說有人已破解水牢的疑團，他就是燕麟的替死鬼？”
“正是。”蘇綰綰頷首，將肖像畫折起來放在一旁。
得知燕麟為逃脫升天為替身易容術，李無衣這才明白心中的疑惑。
方才他接到暗衛的情報，還在奇怪為何無故多出一個燕麟，雖心知有詐，卻不明原因。
稍作沉默，李無衣有所保留，命人去將暗衛宣進寢宮。
“綰綰，你等待一下，剛剛我也收到一個消息，我這就讓暗衛向你彙報。”李無衣諱莫如深地說。
“好啊，你也和我打啞謎！”
蘇綰綰輕哼一聲，隨即摸摸肚子，“我有些餓了，咱們不如邊用晚膳邊等？”
李無衣欣然同意，招呼婢女端來菜肴。
兩人邊吃邊談，蘇綰綰很喜歡今晚的熏鹿肉，佐以梅子卷生菜吃起來格外美味。
卷好一片葉子，她遞給李無衣，溫聲細語道：“無衣，嘗嘗我還加了那種香料？”
有蘇綰綰陪在身邊“侍奉”用膳，乃是李無衣每天之中的樂事之一。
“好，我嘗嘗看。”他微笑着接過來，送到嘴邊咽下去。
然而下一秒，他便驀然皺起墨眉，忍不住咳嗽兩聲，“好嗆，這鹿肉上有胡椒。”
蘇綰綰掩口笑起來，成功捉弄李無衣同樣是她的樂趣。
只是如今李無衣乃是天祈國君主，戲弄皇帝可是重罪。
她神情認真，一本正經道：“無衣，胡椒去濕對身體好，你適應一下嘛！”
“好，那你也要陪朕一起去濕。”
李無衣豈會看不出蘇綰綰的小心思，會意一笑沒有戳穿。
片刻，暗衛前往寢宮將調查結果重新敘述，這時蘇綰綰才得知他們已經追蹤到燕麟。
聽聞途中遇到插曲，她驚訝地問：“怎麼會這樣，究竟是何人帶走燕麟？”
“娘娘，怪末將辦事不力，竟無法追蹤也查不到那人的下落。”暗衛愧疚地行禮。
此事也是李無衣心中的謎團，見蘇綰綰光顧着思考不肯動筷，他從袖口中拿出一塊玉佩放在桌上。
“綰綰，這是暗衛帶回的玉佩，正是劫走燕麟的人所留，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寓意。”
蘇綰綰垂眸望去，第一眼就發覺這玉佩有些眼熟，奇怪之餘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難道他想留給我們尋找他的線索？”蘇綰綰凝眉沉思，自言自語道：“若是如此，說明他不是燕麟的黨羽。”
對此李無衣也很是認同，剛想開口見蘇綰綰無心用膳，便揮揮手打斷她的思緒。
“綰綰，先吃飯吧，這事我們晚上再想。”
此時蘇綰綰正在聚精會神盯着玉佩，指尖在上面摩梭着，絞盡腦汁回憶它是何人的貼身之物。
聽到李無衣的聲音，她只好暫時放到一邊，拿起一片生菜繼續卷鹿肉。
不過卷到一半，蘇綰綰的動作突然停住。
“無衣，我想起來了！”她興奮地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