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喜之日
回到自己的房裏,蘇映月極其挫敗地躺回了床上。
她看着床頂的帷幔,氣憤地踢了踢被子。
毫無疑問,初次談判失敗,談判雙方談崩了。
回想剛才的局面,蘇映月頓時覺得有些丟人丟到老頭兒家了。要是讓老頭兒知道,她居然打不過一個老古董,鐵定得氣得抽她。
事情的發展是這樣的,就在褚逸簫說出沒興趣后,蘇映月登時火氣暴漲!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倒騰出來的,比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生的親兒子還親!這該死的禍水一臉嫌棄的樣子落在蘇映月的眼裏,分明就是對她心血的糟踐!
從小在部隊裏被人眾星捧月着長大,心高氣傲慣了的蘇映月當然不能容忍這麼可惡的事!於是,她就一腳踹向了尊貴的秦王殿下,然,事情卻總是不能按照蘇映月理想中的發展。
她,堂堂軍區霸王花,竟然被一招制服,慘敗!
氣急敗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蘇映月越想越氣不過。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等南溪國的危機過去了,看她怎麼收拾褚逸簫那個混蛋!
第二日,儀仗隊照常啟程,蘇映月隔着帘子看到了褚逸簫,對着他犯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褚逸簫神色淡漠的掃了她一眼,隨後翻身上馬。
經過一個月左右的顛簸,終於,蘇映月見到了秦王府的大門。
她被直接接近了宮裏,由宮裏嫁出去。
一大早,蘇映月就被人給拉了起來。北逸國的皇宮不比自己家裏,蘇映月不敢太過造次,主要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他們,南溪國會跟着遭殃,畢竟這會兒還有求於人。於是乎,蘇映月強忍着睡意,十分配合地完成了梳妝打扮,甚至戴上了那頂重死人的鳳冠。
大紅喜轎一路直達秦王府,耳邊吹拉彈唱的聲音吵得蘇映月腦子疼。這會兒終於停下了,她的心情卻更沉重了。
一會兒,按照禮節,是要褚逸簫那個王八蛋背着自己進門的!她並不想跟褚逸簫有什麼接觸,她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但考慮到這麼做的後果,蘇映月還是一咬牙忍住了想要揍人的衝動,由喜娘攙扶着出了花轎,趴到了褚逸簫的背上。
為了方便一會兒揭蓋頭,原本的金珠簾被取了下來,蘇映月被人用紅蓋頭遮了個嚴嚴實實。她算了算,按照這大紅蓋頭的覆蓋面積,在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行動路徑。在得出並不會被人發現的結論后,蘇映月果斷的一口咬在了褚逸簫的肩上,並且在感受到對方的僵硬之後,她得意洋洋的輕聲道,“氣不氣?我就問你氣不氣!”
褚逸簫臉色沉了沉,一言不發地背着人進去了。
皇帝皇后坐在高堂的位子上,兩人臉上並沒有顯得多高興,只是帶着溫和的笑意。這畢竟是自己兒子大婚,即便他們對這個臭名昭著的兒媳婦不滿意,也得強撐着笑臉。
繁複的禮節讓蘇映月覺得有些心力交瘁,此時此刻,她無比的想念自個兒家老頭兒和哥哥,以及任她橫着走的大院兒。
回到新房,蘇映月立馬讓杏榕將若干閑雜人等給趕了出去。她一把掀掉了紅蓋頭,拆了頭上的鳳冠,四仰八叉地往床上一躺。
躺了會兒,蘇映月覺得硌得慌。一把掀開被褥,發現地下竟然鋪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公主,這些咱就不扔了吧?”
杏榕已經無力再勸阻蘇映月了,她癱坐在床邊,看着床上的五花八門的五穀雜糧,有些頭大。
蘇映月可不管什麼習俗彩頭,大手一揮就把妨礙她睡覺的東西統統掃到了地上。
夜半,被灌了一天酒的褚逸簫終於得以回屋休息。
由於所有人都被蘇映月給趕走了,並沒有人告知她褚逸簫來了。而褚逸簫也忘了自己的房間被人收拾成了新房,這會兒裏邊正躺着個蘇映月呢。
他一進屋子,就看見自己的床被人佔了。
蘇映月自然也被重重地關門聲吵醒了,她睡眼朦朧地爬了起來,當褚逸簫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時,她蹭的站了起來,很不幸,頭狠狠地撞到了床頂。
蘇映月吃痛地驚呼一聲,齜牙咧嘴地看着褚逸簫,沒好氣道,“你怎麼在這兒!”
褚逸簫的臉色不算好,他沉着臉,看着蘇映月。
“這是本王的房間。”
蘇映月愣了愣,“那我怎麼在這兒!”
褚逸簫抬了抬眼皮,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你問我?”
蘇映月氣得,乾脆往床上一趟,四肢呈大字狀攤開,一邊還嚷嚷着,“我不管,現在這床歸我了,你自個兒找地方睡去。”
那些人估摸着沒給自己準備房間,這會兒要是把床讓出去了,她多半得和杏榕去睡丫頭房了!
褚逸簫看着耍無賴的蘇映月,不悅地皺眉。他黑着一張臉,三兩步就走到了床前,寬衣解帶,躺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而見證了這一幕的蘇映月則是目瞪口呆!
這這這……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你幹什麼?”
為了避免和褚逸簫有肢體接觸,蘇映月不得不往裏頭縮了縮,誰知道她越縮,褚逸簫就越得寸進尺。不消片刻,她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了。
蘇映月氣得牙痒痒,她乾脆爬了起來,一腳踹在褚逸簫身上。
只可惜,腳才剛抬起來,就被褚逸簫一把抓住,輕輕一扯,她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等蘇映月反應過來,她已經趴在了褚逸簫的身上,而更尷尬的是,他們四目相視,雙唇相接。
幾乎是條件反射,蘇映月一個翻身滾到了邊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打在了褚逸簫臉上。
等打完,蘇映月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完了完了,她打了這王八蛋一巴掌,要是北逸國因此不肯出兵幫南溪了,那她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褚逸簫似乎是沒有想到蘇映月會是這個反應,一時愣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他頓時黑了臉。
“那什麼……我,我這是正當防護!”蘇映月搶在褚逸簫發怒之前一溜煙跑出了屋子,擠到了杏榕的小房間裏,可憐兮兮地爬上了杏榕的小床。
杏榕從來沒有這麼嫌棄過蘇映月,本就只能容納她一個人的小床,這會兒硬是擠了兩個人!房間裏根本就沒有別的能睡人的地方,被褥也只有一套,她就算想打地鋪也不行啊!
偏偏她家主子還沒點自覺,硬是拉着自己一起睡,還不讓自己到外頭去守夜!
躺在床上,杏榕看着已經睡熟了的蘇映月,再看看壓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和腿,在心裏默默念起了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