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歸

半年後，程宅。

五顏六色的氣球，裝飾着花園裏成排的樹木，整齊排列的長桌上，放置着各式各樣精緻的點心和飲品，穿着華麗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舉杯閑聊。

擺在中心噴泉前，巨大的“HappyBirthday”字樣，正是今天這場熱鬧的派對的主題。

隨着一陣引擎轟鳴聲，一輛造型浮誇的限定版跑車，停在了程家的門口。

駕駛位的門被打開，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身着高奢定製的白色西裝，手腕上帶着的腕錶，價值不低於七位數。

白西裝男的出現，瞬間便吸引了陸續而來的賓客的目光。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走進程家的大門，而是繞過車子，來到副駕駛位，帶着溫柔的笑意，伸手為車裏的人拉開了車門。

從車裏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臂，搭上了白西裝男的手腕。

隨即，一個身着黑色小禮服裙的女人，從車裏探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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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是人非。

當黎亞亞再次站在這幢無比熟悉的華宅門前，心裏卻全然沒了任何眷戀和懷念。

現在的她，恨不得讓滿心的仇恨之火，把這幢如同歐洲城堡一般華麗的豪宅，一夕之間燒成灰燼。

半年前的車禍中，黎亞亞僥倖撿回了一條命。

但是，那場車禍卻帶走了她肚子裏，那個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

“安娜，準備好了嗎？我們該進去了。”

溫柔的男聲，拉回了黎亞亞腦海里，差點飄遠的思緒。

她怔了一下。對於這個新名字，她還有些陌生。

“怎麼了？是不是還不習慣我這樣叫你？”看她沒回應，男人笑道。

黎亞亞側目看向這個聲音的主人，亦是剛才為她打開車門的人——顧栩安。

“是啊，不過，我會很快適應的。我們走吧。”她從容地微笑着回答，挽住了顧栩安的臂彎。

為了這一天，黎亞亞已經準備了半年之久。

她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那兩個人，為他們所犯下的罪行懺悔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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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會場，派對還沒開場。

黎亞亞環視四周，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讓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她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一群正在樹下玩鬧的小孩子的身上。

顧栩安也循着那個方向看過去，隨口說到：“看來，程四爺對他這個兒子，還真是疼愛有加。居然在家裏專門弄了一個遊樂園給他。”

“是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黎亞亞話裏有話。

所謂的“遊樂園”，其實，不過是在花園裏搭了幾架滑梯、蹺蹺板和彈床之類。

真正讓黎亞亞挪不開眼的，是一架正被幾個孩子搶着玩耍的鞦韆。

那本來應該是專屬於她的東西，可現在，卻成了程思故的遊樂園中的玩具之一。

“程故之，我們的回憶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她低聲喃喃，微不可聞的聲音，消散在微風中。

顧栩安並沒有發現黎亞亞的異樣，他轉頭看向某個方向，笑到：“走吧，我們該去跟主人打個招呼了。”

聽到他的話，黎亞亞側目看去。

程故之踱步而來。他和半年前，幾乎沒有任何改變。

這個男人還是那樣耀眼的存在，就算只是一套古板的深色西裝，也能穿得那麼好看。

而走在他身旁的那個白色魚尾裙的女人，正是徐子舒。

看到他們的身影，本來還在和朋友玩耍的程思故，開心地跑了過去，抱住了程故之的腿。

那副其樂融融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他們此時的圓滿，是用另一個無辜的孩子的性命換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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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擁簇中的程思故，開心地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隨着眾人的歡呼和掌聲，這場派對正式開始了。

黎亞亞與顧栩安對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然後邁開腳步，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故之，好久不見。”顧栩安走到程故之身側，先開口打招呼。

聽到聲音的程故之，隨即轉過身來。

然而，當他看向這邊的時候，卻頓時怔住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