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斷袖之風

四、斷袖之風

林朝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不過半個時辰,整個學堂上下都知道他林朝歌久病上課後,幹了什麼荒唐事。

更讓她無言的是,下午連前來上課的夫子都時不時對她投去古古怪怪的一瞥,不知意味。

大周朝好男風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那些個達官貴人,皇親貴族,府里都會養着一兩個男寵憐兒,所以眾人對這件事並不會覺得奇怪。

讓周遭的人無不抿嘴笑笑等着看熱鬧。

不管外面傳得如何,總之,林朝歌和王溪楓本就有的的梁子,此刻是越結越深了。

自那日起,前段時間剛大病初癒的林朝歌又是連續多日請假。

這不,王府也派人來說請假。旁邊有人正竊竊私語,說是林朝歌給王小公子留下極其嚴重的心靈創傷,導致他連連幾日都拒絕入學。

“少爺,聽說王小公子今日又向夫子請假了。”看一眼正低頭踢着石子兒的林朝歌,喜兒掩嘴輕笑道。

林朝歌不耐煩地皺眉揮手道:“他愛來不來跟我又沒關係!”

“少爺的這就是你不對了。現在坊間都在盛傳,你那日在眾目睽睽下將王小公……呃,毀了清白、難道你想吃干抹凈就不認賬?”喜兒一臉不敢苟同,雖然他不介意少爺好男風,可是始亂終棄卻是不苟同。

“………。”什麼叫她毀了那小白臉的清白?他又不是黃花閨女!再說了,就算王小公子是個黃花大閨女,她也毀不了他的清白啊!

一想起那日的事情,林朝歌就忍不住飆淚。

那天她意外“撲倒”了王小公子,她看着地上的王小公子,王小公子看着她,兩兩相對,一副含情脈脈,半晌無言。

“少爺……是。”喜兒用力眨眨眼睛,震驚地喚道,看着轉角處走來的嫩黃衣裳少年。

“公子,你……。”喜兒拉了下不為所動的林朝歌示意有所動作。

對面走來的王小公子明顯也看見了林朝歌,冷哼一句“噁心,污穢”轉身離去。

喜兒拉長着臉,一臉子沉重,公子喜歡的對象怎麼可以是不解風情,脾氣暴躁的小霸王王家小公子!說不定公子還是被壓那位。

夜幕華燈初上,不少酒肆茶樓早已高掛燈籠為夜間指路人。

“柳兄,這就是你說賠罪的好地方!”抬頭望着那塊顯眼的金漆牌匾,王溪楓挑了挑眉,一副欠扁之色。

採風閣是洛陽城最有名的歌舞坊。說是歌舞坊其實也不盡然,因為裏面的侍子們除了有環肥燕瘦的美貌女子,還有各種風情的小倌兒,個個才色雙絕。

但是採風閣有明文規定,所有侍子皆是賣藝不賣身,且裏面不論男女都人手一項絕活,因此不止達官貴人們趨之若鶩,不少文人雅士也喜歡來這裏。

“王兄,怎麼了?”看着如坐針氈的王溪楓,柳寶如小心翼翼開口詢問。

王溪楓裝作沒聽見,低頭沉默。

“怎麼樣?”柳寶如扯出一抹諂媚的笑,臉還未靠近王溪楓就被他推開了。

王溪楓暗自嘀咕着柳寶如那小子怎麼笑得那麼欠扁。

“柳公子,你交代的已經準備好了。”才剛走進去,一名穿着但粉色綉藍邊百褶裙的貌美婢子立馬迎了上來,附在柳寶如耳邊輕聲道。

“謝了,這是賞姐姐。”柳寶如沖王溪楓的方向嘿嘿一笑,招呼着後面一群大小蘿蔔頭上樓。

採風閣里整個格局佈置得頗為精巧,最底層的大堂中央搭建着侍子們表演的檯子,四周則掛滿了前來採風閣的文人雅士們留下的珍貴墨寶。

二樓以上,又是另一番不同。四周圍繞着樓下舞台隔成了一個個獨立廂房,門前則用淺金色輕紗作掩,配上精緻的屏風和上等黃梨花木桌椅,作為各位達官貴人們的專用雅座。

三樓卻是從未曾對任何人開放。

“柳寶如,你說有好玩的,在哪兒呢?”衛縣令家的小公子衛珂托着下巴,看着廂房裏幾張熟悉的臉,其中更有王小公子,頓時不免心生好奇。

“就是啊,你說帶我們來看好玩兒的,我才偷偷爬牆溜出來來的”!

“別墨跡了,快點拿出來!”

幾個公子哥兒紛紛將注意力放在柳寶如身上,倒也沒注意王溪楓從進來后便一人窩在角落裏自飲自酌。

“你們別急嘛!我柳寶如什麼時候騙過你們!”柳寶如臉上閃現一抹狡黠的笑意,得意的揚揚下巴。

他話音未落樓下倏地響起一聲琴聲,剛剛還圍着柳寶如追問的少年呼啦一下子全部圍到了門口,爭先恐後看樓下舞姬們的表演。

王溪楓手托腮坐在角落裏,似乎對樓下精彩絕倫的歌舞表演並沒什麼興趣,一對雨後杏眸只掃了一眼樓中央,就懶懶收回。

衛珂和柳寶如他們幾人饒有興緻地圍在門口,興緻勃勃看樓下的表演。

“王兄沒有興趣?”

王溪楓含糊不清地“嗯”了聲,沒有再說下去。

對外面的喧囂充耳不聞,王溪楓低着頭,心情煩躁把玩着垂在手中杯盞。

“王兄你在看什麼?”稚嫩的聲音驀地傳入耳中,同時驚醒了暗自走神的兩人。

王溪楓抬頭看去,發現樓下花魁的表演似乎已經結束了,剛才爭先恐後圍在門口的幾人也回到了廂房內。

“表演也看完了,我回去了。”王溪楓估摸着時辰,他出來也有好一陣子了,趁着他家老爹還未回府,他還是乖乖回去的好。

“誒~王兄!”王溪楓剛起來,就見柳寶如一個箭步竄過來攔住他。

“急什麼,真正的好戲在後頭。”柳寶如嘿嘿直笑,那模樣讓王溪楓覺得怎麼看怎麼欠抽,眉頭微皺。

柳寶如神秘兮兮地眨眨眼睛,在幾人的注目下揚手拍了拍。

伴隨着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緩步而來,王溪楓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待到看清楚那幾人,王溪楓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幾下。

進來廂房的,竟是幾個長相頗為嫵媚清秀的小倌!

旁邊的衛珂他們呆若木雞,驚異地盯着幾名進來的各色小倌。

直到衛珂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冒出一句:“柳兄,難不成這就是你給王兄準備的?”

後者扯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王溪楓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暴起,指指那幾人,目光定格在正笑得賊兮兮的柳寶強身上,一字一頓地問:“這是什麼?”

柳寶如笑得得意:“這是我特意叫老鴇留給王兄的,怎麼樣?我很夠意思吧!”

“咔嚓”王溪楓徘徊邊緣的理智徹底生生斷裂成兩半。

王溪楓怒極反笑,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多謝柳兄的心意。”最後兩個字尤其加重幾分語調,彷彿自唇齒間咬碎后擠出的!

柳寶如擺擺手,啪一聲打開水墨丹青摺扇,露出一對彎成月牙笑眼謙虛道:“不用太感謝我,我們都是兄弟,不用報答哦。”

毫無自覺!自蠢成材!

旁邊,衛珂抬起手趕緊遮住雙眼,不敢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其他人紛紛效仿。

廂房中其他人皆擔憂地看着柳寶強背後,渾身籠罩黑雲中的王溪楓,再看看一臉得意恨不得孔雀開屏的柳寶如,紛紛避過臉不忍再看。

眼看着王溪楓的臉色越來越黑,已經足以跟他們府中廚房裏那燒火鍋底相媲美。

偏偏某當事人始終無自覺,一副自我感覺良好。

王溪楓舒展着手指,獰笑着走近柳寶如:“哦?我還真想好好……報答你呢。”

偏偏某人完全沒有察覺到周遭越來越陰森森的氛圍,嬉笑着拍拍王溪楓的肩膀,一副我是‘好兄弟我了解的喲’的表情道:“王兄,雖然你是斷袖這也沒有什麼,反正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無論如何我們都是兄弟”。

房中其餘人皆紛紛別過臉,不忍直視。

王溪楓毫不猶豫抬手,揮拳……

“砰!”

“啊!”

一頓單方面嚴重性暴打!

“哎喲!好痛!王溪楓你幹什麼打我?”

“小爺今天不止打你,還要打得你滿地找牙!”

劈里啪啦,稀里嘩啦。

伴隨着連綿不絕的哀號聲,其餘人倒抽着冷氣,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去摻和,否則自己也定會成為挨打中一員。

頂着滿頭包,柳寶如雙手抱頭,慘兮兮委屈着問:“你為什麼打我…我可都是為你好”。

一記犀利的眼刀殺過去,柳寶如立即自動消音,默默充當存在感透明背景板。

王溪楓發泄完心中的不痛快,還不解氣,最後惡狠狠在柳寶如耳邊大吼兩句:“你才斷袖!你全家都斷袖!”說完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幾名小倌早在王溪楓開打就嚇得跑出去了,其餘人未免殃及池魚,你看我,我看你,也溜之大吉。

轉眼間,廂房內就只剩下被揍得滿頭包,可憐兮兮卻猶不知錯在何處的柳寶如。

“我這不是為了你好?你居然打我。”說到最後,某人咬着小手帕,委屈涕淚。

王溪楓滿面陰霾走出採風閣,一路走過,踩死無辜花花草草無數。

斷袖,他怎麼可能是斷袖!

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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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被男配叼回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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