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了卻因果
莫雷洛死了。
死得很體面。
他到最後都沒能明白自己是怎麼被體面的。
說白了，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單機遊戲，莫雷洛就是遊戲裏的一個boss。
他自己以為自己是無敵的，同時以他見識過的外來者，就像是單機遊戲裏的玩家一樣，他推測出這些玩家對他能夠造成的威脅也是有限的，因為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終極boss。
所以，他就自認為無敵了。
然而他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遊戲製作者親自下場的情況發生。
蘇雲的做法，就像是直接在內存地址里將他這個boss的數據連同名字一起刪掉了。
說到底，遊戲裏的東西，還不是一行數據罷了。
劇情世界裏的也是如此。
或許一般人還不敢這樣乾淨利落地刪掉這行如此重量級的數據，害怕世界崩潰，但是蘇雲卻是一點也不猶豫，因為他知道，莫雷洛的命運本就不在這個世界的主線之中，英雄聯盟里並沒有他這一號英雄。
此刻的他，對於整個世界線而言，就像是薛定諤的貓一樣，是可生可死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莫雷洛才能超然於主世界線之外，妄圖通過和亂之國的合作，顛覆這個世界的世界線，突破到更高層次的地方，進入次元空間，萬界法庭。
這種嘗試並不是不可能的，劇情世界的人物如果通過了合法的途徑，完成了天命任務，是可以突破次元的束縛的，但絕不是莫雷洛這樣急功近利地和亂之國合作。
這種早已站在了位面意志的對立面的劇情毒瘤，蘇雲將其消滅，自然不會引起位面的反噬。
緊接着，蘇雲也沒有去看深暗之中已然徹底消失的莫雷洛，而是扶搖直上，朝着整個宮殿的上方飄飛了上去。
很快，他看到一片蔚藍色的天空下，一個小巧的金色鑲邊沙漏。
這正是他這一次想要拿到的東西。
用上古時光之神中婭的骨灰製成的沙漏。
時光神力的證道之物。
“叮，你發現了新的成神線索，你解鎖了新的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四：進入遠古神界廢墟，將中婭沙漏中的中婭骨灰倒入到原初之池當中，繼承時光神力的神格。”
蘇雲輕巧地將中婭沙漏從高空中摘了下來。
頓時，整個輝煌的上古魔法帝國從靜止的狀態中解脫了出來，籠罩在整座輝煌都市外面的紫色光罩也消失了。
蘇雲知道，用不了多久，這裏也將化作和周圍廢墟一樣的殘骸，這片都市，只是依靠着中婭沙漏中的時光之力苟延殘喘罷了。
當初，莫雷洛為了保全自己親手締造的暗影魔法帝國，將神界的時光大神中婭殺死，用她的骨灰製成了中婭沙漏，維持這一方天地的靜止。
此刻，時光神力的消散，也意味着這片華麗的景緻走到了終點。
蘇雲沒有回頭，他的面前再次打開了一扇“任意門”，這一次，任意門打開的時候，門后的世界光芒無限，彷彿是一片純粹由光線組成的光海。
他邁步走進了這片光海，在潔白如玉的地面上只是三次踏出腳步，便來到了一處湖邊。
周圍都是白茫茫的光霧，幾乎看不到任何真切的東西。
這裏是已經沒落的遠古神界廢墟，雖然很大，並且充斥着光的能量，但是這裏卻沒有幾個生靈。
蘇雲靜靜地坐在了這片橙黃色的湖邊，然後拿出了末日紋章里的中婭沙漏，一點一點地將沙漏里囚禁了無數年月的中婭骨灰，倒入到了這片湖水當中。
湖水慢慢地泛起了波紋，湖面上神光四射，一個個聖光精靈在湖水中來回跳躍，似乎是在歡呼雀躍，為一個古老的神靈回歸原初之池而開心。
沒過多久，一顆同樣橙黃色的水珠從波紋的中央躍動了起來，這顆水珠上，鐫刻着一個奇異的花紋，水珠的四周，明媚的光華散逸而開，將這顆水珠襯托得格外美麗。
蘇雲知道，這就是時光神力的神格了。
他緩緩地伸出手，將這枚橙黃色的水珠捧在了手心裏。
隨即，他將這顆水珠一飲而下！
無窮的神力從這顆水珠上散發了出來，催動着蘇雲的身體朝着四階的方向發生蛻變。
雖說這只是蘇雲晉陞四階的一個引子，他並不想完全依靠神格晉陞，但他還是感受到了來自生命升華的喜悅感。
緊接着，他的體表射出了一道道金光，就像是被透體了一樣。
他將體內即將成型的神格直接打散，化作神力彌留在了身體的各處，這是他為自己的仙人血統準備的食糧。
他壓根就沒準備通過這種魔幻側的手段晉陞四階，成為半神。
那種半神，層次太低了。
屆時，他還得從四階初突破到四階中，然後從四階中突破到四階高，得和普通契約者一樣按部就班地來。
這對於普通契約者而言，是一條康庄大道，但是對他而言，這實在是太慢了。
時光神力產生的神紋，在他的體表明滅不定，終於還是徹底熄滅了下去，被他的仙人血統徹底吞噬了。
蘇雲伸出手，望着自己體表的光**紋，此刻，物質上的條件已經齊備了，原本境界尚未穩定的仙人血統，在吞噬了時光神格之後，徹底做好了突破四階的準備。
時光神格，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頂級神格，在他的仙人血統面前，就只是一件祭品罷了。
他緩緩舉起手，豎起手指，朝着天際遙遙一指指出！
這一指似乎已經超越了這個世界本身，通往了某個不可知的領域。
頓時，一道冥冥之間的界限被他突破了，不帶任何絢麗的光彩，沒有任何浩大的聲勢。
這是大道的意志降臨了。
在普通的視角里，蘇雲的身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但若是放在某些能夠看穿大道的人眼裏，此刻的蘇雲，身上光芒萬丈！
他，蘇雲，立地證道，成就四階了！
蘇雲屏蔽掉了耳邊連綿不斷的來自末日空間的恭喜聲，在他的身後，再次打開了一扇門，他一步踏出，來到了一處雍容華貴的宮殿裏面。
這是德瑪西亞皇宮。
此刻，在這座華麗的宮殿中央，正坐着一位身穿法師袍的金髮女性。
曾經的少女拉克絲，此刻已然成長為了一個知性的青年女性，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具體的年齡，她的光系魔法，早已接近了半神的領域，就差臨門一腳，就能成為半神，達到四階了。
這也是蘇雲之前對世界線的影響導致的，和世界線有了交集的拉克絲，在實力上突飛猛進，達到了原本的劇情線所不應該能夠達到的高度。
蘇雲面對着拉克絲，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起手，指尖飛出了一抹純凈的白光。
這是他在神界廢墟採集到了一縷本初之光，是世間最最純凈的光芒。
利用這一縷光，拉克絲必然可以在短時間內晉陞四階，擁有足以在這個世界自保的能力。
蘇雲的聲音在拉克絲的耳邊響了起來：“等着我回來哦，拉克珊娜，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就是正義降臨到這片大地的時候，你和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們的命運，將會徹底被改變！”
說完這一句之後，蘇雲便轉身離開了。
在正式踏上歸途之前，他伸出手，順手對着無盡的虛空扔下了曾經裝着中婭骨灰的空沙漏。
“當初是你在局部幻界裏給了我一線生機，雖說是利用我，但我這次，也還給你一線生機好了，海克斯先生。”
這一枚從他手指尖飛出去的沙漏碎片，在虛空的加速下，以一個恐怖的速度沖入到了一處奇特的神域之中。
而在這片神域裏，一個正俯首在桌案前寫字的老者，驟然抬起了頭，他看到一個鑲金的沙漏碎片忽然穿透了他所設下的重重攔截，如同一顆流星般的墜落了進來，然後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澎湃的光陰仙力從沙漏碎片之中迸射了出來，因果切割的能力瞬間將海克斯整個人都撞碎成了無數塊。
這無數個小塊身軀，在剎那之間，墜入到了海克斯佈置下來的局部幻界之中。
在那些無邊無際，渺渺茫茫的局部幻界裏，他的一塊塊軀體逐漸變形成了一個個具體的他，開始了無窮無盡的融合之旅。
這是海克斯當初用來招待他的局，如今，蘇雲原樣奉還給了他，只是區別便是：海克斯需要數百萬次地戰勝自我之後，才能從自己的局部幻界之中走出來，關閉幻界，回到真正的自我。
若是他所有的自我都在挑戰之中放棄了，他就真的死了。
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做完了這一切，蘇雲回應了紋章之上已然提示了良久的回歸選項。
此間因果已經盡數了卻，是時候回歸了。
“叮，你獲得了‘最快四階’的全服唯一排名成就，你以不到一個小時完成四階試煉的速度，打破了四階試煉的時限記錄。”
“恭喜契約者1303，成為了尊貴的四階契約者，你的契約被強制修改為了服務型契約。”
“叮，根據萬界律令，契約者1303後續可以不用參與到每個月的劇情輪迴之中，並且可以隨意在劇情世界中進行劇情滯留，但是必須在萬界法庭和該劇情世界產生連結的時候才能發起回歸。”
“叮，檢測到你擁有主場世界的名額，你可以在你曾經經歷過的，並且擁有主場世界資格的世界裏進行申請，將該世界申請為你的主場世界，成為主場世界之前，需要首先完成該世界的世界線任務。”
“叮，經過萬界法庭的嚴格鑒定，你已經達到了四階中的水平，你已經擁有了參與‘神座爭奪戰’的資格，有關於神座爭奪戰的具體細節，可以進入空間后查閱具體資料獲得。”
“叮，結算過程已經完成，回歸空間后，你可以通過屬性加點的方式突破四階的屬性門檻，獲取屬性界限突破的最高級獎勵，三階升四階，只允許進行一項屬性的界限突破，不允許進行多屬性的界限突破，請契約者慎重選擇。”